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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这里看对面的南京城,怎么看都是雾里看花的感觉。

朱鼎顺很想去老山看看江对岸,皇帝也想去,但理智告诉两人不能去,只能无聊的打发时间。

后面的属官看两个‘帝王’并排而坐有说有笑,时而长吁短叹,时而畅快大笑,哪有天潢贵胄之样,更像一对叔侄,实在颠覆他们心中的帝王形象。

好在理智告诉他们,礼仪先放一边,一个不会杀,一个不担心被杀,这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已经解决了天下最大的麻烦。

徐希皋混在人群中观望了一会,扭头去往东面武王的营帐。

妻妾们在里面有说有笑,徐希皋求见徐允盼,她自然出来换了个营帐。

徐允盼还以为他爹担心儿子,连忙安慰道,“父亲别担心,大哥今天肯定能回来,每日一顿炮击,神仙也吃不消。”

徐希皋露出一个笑脸,“爹不担心他,曹化淳还没回去呢,大概黄昏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为父也会随军,咱们一家人都很安全。”

徐允盼笑了,“爹爹说哪里话,这里毕竟是中军,夫君已下令,两位夫人、孝明姐姐和那个江南侍妾可以随军,我们马上会被送回京城。”

徐希皋佯装一愣,“不该吧?周奕梅肯定会留下,周延儒好歹是南京内阁之一。”

“不会,夫君已令奕梅姐姐回京与天镇公主一起掌养心殿文档室。”

徐希皋眨眨眼没有接茬,徐允盼看他爹突然低头沉默,疑惑问道,“爹爹有事需要女儿转达?”

“啊?哦…”徐希皋难为情的道,“你大哥不是一人呀,一家子很多人。”

“爹爹想什么呢,京城国公府还是咱家府邸。至于大哥以后做何事,女儿也帮不了您。”

徐希皋看向女儿突然笑了,“爹是想让你求殿下遣一队军士护送,既然盼儿也回京,正好一家人同行,路上也能护着点。”

“您这是瞎担心,女儿不知道您转移走多少金银,但海贸的银子一直在给大哥核算,回京与素素姐对账就可以提走。”

“好好好,那爹就放心了,哈哈!”徐希皋亲热拍拍女儿的手,“咱家以后就靠你和素素了,在殿下身边,学会哄人…”

徐允盼红脸点点头,转身回到武王营帐。

等女儿一走,徐希皋笑容立刻消失,到门口看一眼远处的帝王和属官,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胆小了一辈子,总不能把胆小带入棺材,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搏一把,周延儒被武王抛弃了?

朱鼎顺和皇帝谈了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回到议事大帐,人很多,没时间挨个见面,大儒们得先送走。

刘宗周、孔贞运、史可法主动请缨求见,午时获得单独召见。

武王和皇帝在上首并排而坐,三人没有计较礼法问题,皇帝主动向史可法开口,“朕听说史卿家这两年来一直在民间观察,皇爷和朱承明并未要求卿家做什么吧?”

史可法看一眼朱鼎顺才回道,“回陛下,世道变了,微臣看不懂,袁公说需要跳出士大夫身份看天下,微臣怎么也跳不出,让陛下失望了。”

“那卿家又为何主动到南京当说客?”

“回陛下,微臣之前也嚷嚷着天下大义,生死之际回头看一眼,却未做任何有意义之事。生灵涂炭,良心难安,修身养性以后可以做,微臣想到南京唤几个同僚回头。”

皇帝看一眼朱鼎顺,示意武王来接茬,朱鼎顺却没有直接问他,而是看向大儒刘宗周和孔贞运,“两位先生也愿意做这事?”

刘宗周一躬身,回答简单,“确实良心难安。”

孔贞运则摇摇头,“好言难劝觅死鬼,微臣只想回到南边,告诉百姓们如何保命,以免被人哄着送死。”

朱鼎顺摸摸下巴想了一会,缓缓开口,“史大人的老师是左光斗,是东林骨干,万历朝的东林与天启朝的东林是两种人,在野的东林与当朝的东林还是两种人。东林有很多文豪大儒,先帝对杨忠烈很感激,但先帝还是允许权阉成就了杨涟的名声,万历朝时东林君子很多,天启朝陨落一多半。天启朝的东林其实已不是真正的东林,东林党人号称十万众,他们是一种人,代表某一类人发声,史大人以为是哪种?”

史可法想起武王对读书人的分类,脱口而出,“私欲公知当权?”

朱鼎顺笑着摇摇头,“人世间有两种坏人,一种是进行破坏活动的人,一种是行为有负面影响的人。前一种必须死,后一种完全靠自悟。百姓是无辜的,孤会想办法把前一种人斩尽杀绝,三位可以通过扬州府回江南,但暂时不用去南京,等到百姓脱离南京期盼归治的时候,才是你们露面的时机,最好让府县父母官安抚百姓,去南京没什么用。”

史可法对政治很敏锐,立刻问道,“殿下如何区分两种坏人?”

朱鼎顺没心情与他辩论这种事,再次摇摇头道,“三位最好管住自己的嘴,透露国策秘密,不论是否有心,掉脑袋都很快,亲王都得杀头,大儒身份保不住三位。记住孤的话,到江南看一两个月就会明白孤在说什么了。”

“睢州聆听殿下读书人之论,下官已不敢自称大儒,只为大明做一点点有用的事。”

“很好,希望三位先生能在乱世中弘扬读书人浩然之气。”

三人躬身离开后,兴福皇帝咧咧嘴,“皇爷,您与属官平时这样隐晦的交流吗?听起来比皇叔还…还…”

“哈哈~”朱鼎顺一乐,“听起来不知所谓?那得看与谁说话,这三人气节不缺,只是身在局中罢了。”

“朕记得皇爷说过,皇叔身边属官也是气节不亏之人。”

“可他们也是行为有负面影响的坏人,陛下要明白一件事,他们是去救民,不是救官,更不是救士大夫。”

皇帝眼珠子转一圈问道,“温体仁、周延儒,均是皇爷半个岳家,他们如何处理?”

“温体仁已与南京朝廷绑定,周延儒算是个混子,不过周延儒这人眼光非常犀利,特定场合有大用。”

“呃~皇爷什么意思?”

“无论死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微臣干嘛手把手教他们。”

兴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