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认识宋裕竹,因为皇帝让他瞧过,刚才背对后门根本没看,更没有想到这个蠢货在这里还有色胆。
崔呈秀大叫冤枉,他对九千岁一片忠心,就是为了给郭恺之难堪。反正一个侍妾,奉国将军又不会生气,大不了给几千两银子。
他想的大错特错,就算是郭玲儿,就算没堵门,崔呈秀今天也死定了。
丫环把哼哼唧唧的宋裕竹扶起来,九千岁连忙躬身,“宋小姐怎么在这里,咱家有礼了,罪过罪过。”
站起来的宋小姐怒目一指,“魏忠贤,杀了你的狗腿子,他竟然敢非礼老娘,十条命也死定了。”
“宋小姐,这是误会,咱家回去…”
“什么误会,他摸我的手,恶心,朱鼎顺都没摸过…”
宋二小姐倒是敢说,三人非常尴尬,宋裕竹突然盯着魏忠贤的脑后不说了,一脸的期待。
魏忠贤看一眼,下意识回头,见朱鼎顺和张之音静静的站在身后,九千岁呵呵一笑,“奉国将军好雅兴,咱家奉皇命送旨意,没有好好招待奉国将军真是罪过,中午我们好好喝一杯。”
朱鼎顺双手后背,呵呵一笑回应,“魏公公客气了,咱们的友谊不用这么见外。”
“哈哈,那是,咱家与奉国将军可是神交已久。”
“朱某入京多日,未曾拜会公公,失礼了。”
“客气客气,来,坐下谈吧,咱家可是想请教奉国将军很多事。”
朱鼎顺一直笑眯眯得,“刚才还纠结该送魏公公什么礼物,这下知道了,朱某为公公解决一个大患,以表朱某的心意。”
“呵呵,客气了,咱家没什么大患。”
“不,现在有了,英国公和西宁侯会不择手段杀人,公公害怕吗?”
魏忠贤眉头一皱,“什么?”
朱鼎顺笑容一收,闪电出手,瞬间掐住崔呈秀的脖子,五虎之首大惊,曾经的五彪之首田尔耕却朝门外惊恐大叫,“别动,别动!”
他是向随行的锦衣校尉和东厂番子吼叫,叫得挺及时,朱鼎顺的亲卫已经抽刀了,敢动一步肯定会血溅当场。
咔得一声,崔呈秀脑袋一歪,朱鼎顺松手,噗通跌倒无声无息~
“桀桀桀~”
九千岁看着义子死的这么憋屈,很快笑出声,就是有点难听,牙齿也咯咯响,“没错,感谢奉国将军。”
朱鼎顺风轻云淡的摆摆手,朝魏忠贤再次呵呵一笑,“魏公公,您说的太假了,咱们不用这么客气。朱某不出手,你说西宁侯会杀几个人?你说英国公骑虎难下会做什么?”
魏忠贤一愣,才反应过来,他的狗腿子一个小小的动作,把勋贵和阉党搞到了动刀子的地步,西宁侯不可能接受什么可笑的道歉,别说工部侍郎崔呈秀,内阁首辅来了也没用,当面不剁背后也会剁,否则他还有什么脸面立府。
九千岁神色复杂的一摆手,“请,这是西宁侯的产业吧,借宝地招待贵客,咱家送一万两感谢西宁侯。”
田尔耕招手让校尉进来抬尸体,朱鼎顺到桌前把魏忠贤刚坐的椅子甩开,指着西边首位请他落座,自己则坐到了东边首位。
魏忠贤只是稍一犹豫就落座,朱鼎顺则拉一把张之音让她坐旁边,再次笑呵呵道。
“算了,下次送魏公公礼物吧,说出去魏公公不好做。朱某这是为了大明文武团结,替陛下解决隐患,闹起来最难受的是陛下。”
“有道理,呈秀可惜了,哎,命呐。”
“魏公公拿得起放得下,令人钦佩。我早告诉过魏公公,陛下要得是魏公公的办事能力,通过赏赐客氏告诉魏公公,大胆做,皇帝撑腰。魏公公没领悟到要点呀,朱某一直认为魏公公是百年一出的大英雄,客氏一去,陛下对魏公公的信任没有丝毫影响,这不就是明证嘛。”
魏忠贤一瞬间面部表情非常精彩,五官扭曲跳跃,大概忘了上次忍受这样的屈辱是什么时候。
朱鼎顺笑呵呵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朱某与魏公公是一类人,可惜,朱某会投胎,进入了宗室,咱们受的苦一样,却没有魏公公的小人物奋斗史,但我了解魏公公的难处。”
魏忠贤嘴角一抽,“奉国将军,说正事吧,咱家奉旨前来…”
桌上有一个金黄色的绸缎盒子,魏忠贤刚推过来,朱鼎顺就快速接过递给张之音,没有片刻停顿,“魏公公,您害怕吗?”
魏忠贤双颊抽动,强忍着愤怒,“奉国将军想说什么?”
“大明朝啊,内臣权倾天下的不少,刘瑾、汪直、王振、冯保,哪一个也不比魏公公差,他们的结局…啧啧啧…好像都一样,不知道魏公公能不能逃离这个结局。”
哗啦~
魏忠贤刚站起来,就被朱鼎顺强压手肘按下来,笑似魔鬼之音,“你害怕了,练净军三千守卫禁宫,充御马监一万守卫皇城,是不是一出皇城就害怕?是不是怕到连京城都不敢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魏公公早忘了吧?西山的碧云寺您去过吗?砸二百万两,你的管家李永贞吃的滚身流油,是不是你知道也不敢去?”
朱鼎顺说完放开按着的手臂,抱胸看着他微笑。魏忠贤坐椅中,双眼似喷火,旁边的田尔耕肃身低头站立,这边张之音则一脸平淡,大堂没有双方一人,宋裕竹也不知道何时走了。
鸦雀无声大概一盏茶,魏忠贤又桀桀桀笑了,“奉国将军有何指教。”
朱鼎顺挪挪屁股,俯身从靴子抽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铁刺,当啷一声放桌子上,“魏公公,天下没有第二人和你说实话,陛下也懒得说,就看你能悟多少,一切的一切,皆因朱某姓朱、皆因朱某有点兵才,陛下对我来说是家长,刚才魏公公若第二次站起来,这根铁刺会豪饮鲜血。魏公公以为,朱某会有什么结局?”
魏忠贤这次搭话很快,“奉国将军可以直言指教,咱们始终是朋友,一年十万两白银的交情,咱家不信奉国将军是为了恐吓魏某。”
朱鼎顺哈哈大笑,“好,这次可以和九千岁好好谈了,来人,上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