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国将军有能力击退林丹汗和内喀尔喀,逼向广宁一线?”
这是鹿善继下意识的问题,朱鼎顺朝他笑笑,“鹿先生准备回家吗?朱某请您到塞外转转,自己去找答案,一般来说,人总是不愿相信别人比自己强。”
鹿善继神情平稳,微微打量他一下,摇摇头道,“鹿某准备到归德府…”
“定兴距离京师很近,那鹿先生还是回家吧。朱某是代陛下嘉奖袁公过往功绩,不是请他入朝,你们赶趟子去归德府,也不问问袁公忙不忙得过来。”
张果中笑呵呵缓解气氛,“奉国将军,我们与袁公也算相交莫逆…”
“张先生,你也是蠢,非得我说你们是在害袁公吗?非得我说陛下不想看到袁公因党争误国吗?”
两人顿时傻眼,瞬间明白趋利避祸的本能会耽误袁公起复,朱鼎顺朝两人摇摇手,道一声拜拜扭头而去。
第二天早上到张之音所在的院子吃早饭时,才知道张果中和鹿善继天色微亮就离开外庄。
无所谓,这是一群正直中立的文人不假,道德节气学术没得说,但他们没有为政能力,做个朋友当舆论场喉舌可以,若运作他们为官,那是害人害已。
爱情滋润的大小姐神色就是不一样,整个人容光焕发,笑容极具感染力。反正已经当着别人叫顺哥了,两人并列骑马有说有笑,若不是有电灯泡,早就共乘一骑了。
魏忠贤中午到酒楼宴请,这是京城最重要的一场交易。
朱鼎顺请张之音中午一起招待魏忠贤,大小姐如花般面庞一滞,尴尬向后看了一眼,小侯爷和小小公爷自然无法给出答案,宋裕本突然冷哼一声,带表侄快速奔马离开。
只要不在官道,这年头几乎没有行人,朱鼎顺一下跳到大小姐马背后面,亲卫立刻前后远离百步。
张之音哪体会过这种亲昵,浑身无力,脸色涨红,早忘记了思考,朱鼎顺只不过亲了一下,差点掉下去。
前面有个小池塘,初冬薄薄的寒冰,两人干脆下马依偎坐在河边,看着冰下鱼儿游来游去。
“顺哥为什么让人家陪你接待魏忠贤?你有很重要的事谈吧?”
“没有,那两个笨蛋回去禀告公爷,我们等等,一会回城你就知道了。公爷知晓我偷了他宝贝女儿的心,当时是什么反应?”
大小姐扬起下巴得意,“爹爹说我有眼光。”
“啊?!”朱鼎顺顿时呆滞。
啵~
美女主动亲一口,双眼亮晶晶的期待,“捕鱼儿海就该是顺哥的人,这下好了,咱们的儿子会小好几岁。”
朱鼎顺笑呵呵回应,“以后安定下来,生他十个八个。”
美女马上陷入梦境,闭目安静的靠在怀里,朱鼎顺看着冰下的鱼儿游来游去,不时跑到塘边水草处通过草茎缝隙透气,内心暗自叹息。
男人了解男人,张维贤可能早已确定自己对他的女儿不是迷恋,朱三寨绞尽脑汁向皇帝传消息,他也在向皇帝传消息,人家一直处于先手。
烦不烦?
勋贵一体不是不行,完全掌控就有点扯淡了,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死的还都是自己兄弟。
朱鼎顺恼怒拿起一块石头砸向河中央,咔嚓一个大窟窿,鱼儿受惊四散逃跑,转瞬又聚集在水面处欢快愉悦。
张之音对他打破安静很不开心,粉拳捶两下,起身整理衣衫发型,两人上马小跑回城。
崇文门外的酒楼街上很安静,快到午时有大批锦衣卫在酒楼前设警,魏忠贤带着两个亲信而来,距离十几步时换了一个笑容,春风满面来到门口,奉国将军不在…
九千岁很生气,看向田尔耕恨不得当场扇一巴掌,田尔耕惶恐下跪,内心却有点小刺激。
“义父无需生气,奉国将军难得来一次京城,随处溜达情有可原,我们坐下稍等,应该马上回来。”
崔呈秀作为五虎之首,阉党智囊,三角眼,鼻尖带钩,嘴唇上挤,眉毛短而下沉,脸白无须,一副奸猾之貌,绯红的官府都遮掩不了阴鹜之气,小孩子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坏人。
魏忠贤无奈哼一声,只好在大堂落座,等了一炷香时间,都没有任何人上来搭话,更没有下人奉茶。
九千岁从无聊到尴尬、再到愤怒,笑眯眯的脸色化为铁青,崔呈秀大叫一声来人,后面才出来两个亲卫。
“奉国将军没教过你们待客之道嘛,郭恺之的女儿是不是在这里,侍妾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滚出去快点奉茶,上极品团茶。”
亲卫对视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两人根本没有汇报郭玲儿任何事,那位在后面也不出来。
刚好隔壁能下地的宋裕竹挪到院中看热闹,听到大堂的呵斥,暗骂朱鼎顺的亲卫不识礼,想着嫁不了也是姐夫,示意身后的丫环去奉茶。
崔呈秀看到一个灵气十足的绿裙女子带着奉茶的丫环进门,眼神一亮,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竟然嘲讽道,“郭恺之真是舍得,堂堂总督嫡女,做一个宗室侍妾。”
宋裕竹脸色丝毫未变,略微笑着欠身行礼,“怠慢魏公公,奉国将军马上回来,一定自罚。”
魏忠贤闭目没有说任何话,崔呈秀却误会了,以为她涵养出众,俊俏的脸色也让他莫名一动,鬼使神差抓住宋裕竹的手,“江南大家闺秀的女子果然不同,温婉含蓄,留下伺候九千岁吧。”
宋裕竹呆滞了,田尔耕呆滞了,当事人和非当事人都看着流里流气抓着柔荑的大手~
啊~
啪啪~
宋二小姐大叫一声,迅速抽手正反两个耳光,厉声尖叫,“混蛋,你找死吗?”
崔呈秀双颊火辣辣的生疼,忘了九千岁在身边,张牙舞爪扑过去,嘴里还嚷嚷着,“贱人敢打我~”
宋裕竹到底行动不便,闪避动作太快跌到地下,崔呈秀刚到身边准备抓衣领,后颈却被人捏住甩开。
看到是田尔耕,崔呈秀大恼,还没出口,九千岁已经把茶杯劈头盖脸甩过来,“混蛋,这是西宁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