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很清新。
在以前,能治愈元蔓一天。
现在她正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只鸟儿淋湿了羽毛,似乎是太过沉重,它飞不起来,孤零零的躲在小角落里。
元蔓脖子上系着丝巾,双手搁在桌上,左手还拿着吃面的叉子。
一桶泡面早已凉透。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元母。
“蔓蔓,你最近怎样了?苏景皓他对你好吗?”电话那头传来元母不放心的声音。
“还好。”她放下手中的叉子,只吃了几口就觉得没胃口了,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妈妈最近你和爸爸过得怎样?小桃子有没有想我呀?”
虽然不是真正的家人,但她很贪念这种被亲人呵护的温暖。
“天天念叨着你还不回来看她呢。庭院里的桃树结果了,等过两个月果子成熟,你可一定要回来看她,不然又要闹腾了。”
“嗯,我会的。爸爸怎么样了?他生意忙吗?”她旁敲侧击。
听到这个元母叹了口气,“你爸爸最近早出晚归,在忙一个重要项目,要去国外出差。这个我们就别瞎操心了,你爸爸什么风浪没见过?忙的时候就是一个工作狂。”
“妈妈,最近你和爸爸多注意下身体,我让管家婆婆帮忙照顾下车辆保洁,你们也不要疲劳驾驶,偶尔坐个公交车去散散心,去下富贵病,您有时候腰酸脖子疼就是太少动了。”
元母听着心里很是熨帖,“唉哟宝贝儿,这个我们都知道,就别瞎操心了,我和你爸爸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今天我看新闻了,苏景皓是个不安分的,你多注意点。”
元蔓随意应付了几句。
元母说的新闻她也看了,无非是昨天秀场女明星刻意买热搜,同苏景皓制造绯闻。
底下一大堆评论都在说:姐姐,你要是能让景皓哥哥踹了那个老婆,我就粉你。
其中不乏正主粉丝控评:姐姐好美好仙啊,比那个元蔓好一万倍,要是真和苏总裁在一起,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这年头,只要观众喜欢那就不管三观。
只要是喜同乐见的事情,也不管这事是好还是坏。
元蔓关了手机,回房间继续画她的漫画。
最近她注册了一个平台,开始连载自己的作品。
这部作品就是她前世猝死都还没有完成,几乎快成了她的一个心病。
如今她还活着,她一定要把这部作品给画完。
漫画的剧本大纲脚本她都了熟于心。
画起来也是水到渠成。
第一个章节已经到了上色阶段,废寝忘食的她从上午忙活到下午,终于完成。
她靠在椅背上放松下身体,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苏氏集团办公室。
显示屏画面分成四个格子。
鼠标点开其中一格放大,正是元蔓惬意靠在椅背的画面。
男人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手肘抵在桌面,双手指骨交叠扣拢,一双宛如沉在寒潭的黑色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厨房里放的食物纹丝不动摆在料理台上,正如餐桌上的空碗筷一样。
“boss。”周秘书走进来,手里还捧着黑色的盒子,“这是您让我找来的资料。”
“放那吧。”苏景皓吩咐。
等周秘书离开后,他打开盒子。
里面全都是照片。
照片上的主人公全都和元蔓或多或少有些相似。
然而他看完了所有照片,都找不到他想要的那张。
元白没有私生女。
她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元蔓。
捏着照片的手将其揉成一团。
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危险。
****
蜜月之前还去夜场,也不知道苏景皓想干嘛。
元蔓趴在庭院的秋千上嘟囔着,徐徐微风伴着花香吹着她的脸,让人心旷神怡。
苏景皓回来时就是这般景象。
桌子上的空碗碟依旧没有动过,似是在暗暗地表达某人对他的抱怨。
角落里还堆积着一些外卖盒子。
他打电话,叫钟点工过来收拾残局。
走到庭院,只见少女正趴在秋千上,身上穿的是米白色简单舒适的家居服,上衣下摆因着她的姿势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还残留昨晚粉色的痕迹。
他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她。
直到少女感受到犀利的目光,侧过脸来,见是昨天折腾了她一夜的男人,又把脸侧过去,像一滩死水似的瘫在那里。
“换衣服。”男人冷淡的口吻,‘衣服’这两字却刺激着少女敏感的神经。
她瞪大瞳孔,直立起身子,双臂抱在胸前。
“换衣服随我去一个地方,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他语气带着不耐烦。
元蔓这才起身,生怕苏景皓又像昨天那样暴戾举动,她细声细气问道:“去干嘛?”
捏着手指,又不安地说,“那里鱼龙混杂的,我们明天还要赶飞机,要是喝醉了耽误时间了怎么办?”
她现在不想和苏景皓产生日常生活方面的友情了,她现在只想和苏景皓产生恩情。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冷冷地说了这一句。
她咬了咬唇,说:“你不是一直怀疑我不是元蔓吗?我告诉你我不是。”
她破罐子破摔。
剧情已经弯到了山路十八弯,男主的状态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从一开始她在他眼前就露出了马脚。
唯一一件可以证明她是原主的只有血脉。
很奇怪,她自己做了亲子鉴定,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她的确是元父元母的女儿。
甚至有时候她还打开脑洞,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穿书,只是失忆了。
又或者是自己其实是原主无意中诞生的第二种人格。
这些都无从查证。
“只要你和元家有关系,你就只能是元蔓。”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她愕然,握在身侧的手有点发抖。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是元蔓,那她就只能是那个元蔓——即便她是假的。
半小时后,驱车前往夜场——皇庭。
车内,元蔓一身黑色吊带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脚上是一双缎带细高跟,从脚背一直缠绕到膝盖,微微卷曲的头发披散着,火红的唇色让她更加风情万种。
而脖子上的牙印痕迹,被黑色锁骨链遮住,充满了禁忌感。
这是原主的夜店风格,热情,火辣。
前世的元蔓从来都不在意外在形象。
她每天宅在自己小小的屋子里,家里没人,她甚至可以光着身子披着毯子肝画稿。
闺蜜来看她,她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大大咧咧煮火锅。
冬天上便利店采购,她随便套一件大棉袄一条裤子就出门。
欢欢总是这样说她:说你开放吧,你连个酒吧都不敢去,生人都不敢见,跟个鹌鹑似的。
说你保守吧,你一个人在家形骸放浪,在我面前没有节操。
每到这时,她便笑嘻嘻的表示,这有什么,反正别人又看不到。
唉,她想闺蜜了。
要是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去夜店,该有多震惊,笑着拍她肩膀说她出息了。
“下车。”男人磁性冷淡的声音响起。
元蔓缩了缩脖子,探头看车窗外,霓虹灯光让建筑物更加壮观。
她慢吞吞地打开车门,紧紧跟在苏景皓身后。
这座建筑物如同一座汹涌的巨兽,他们进入的通道则像极了兽口。
苏景皓感觉衣摆一重,视线低垂,只见少女纤细玉指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
他心里讽笑。
这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