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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果真有两把刷子,几剂药下去,姜影深脸上的红疹子果然去了不少,略用铅粉遮掩些也看不出什么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泰山脚下,封禅之事也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了。

御林军和锦衣卫们几人一组,将山上筛了又筛,生怕有贼人隐匿。

而就在一日修整山石之时,有一位御林军从土中捡到了一块朱红色的石头,上面有两行金色的纹路,瞧着倒像是什么字。

几个御林军围在一起,细细的翻看着那石头。

那王平读过几年书,眯着眼瞧着上面的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前一亮。

君王封禅之际挖到这样的石头,这可是极大的祥瑞,若是将它呈上去,怕是会得到皇帝的赏识,自此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这是我先瞧见的。”

“放屁,明明是在老子负责的地方发现的。”

“你们谁也别抢,明明是我先认出来的字。”

“是我。”

“滚开,是我。”

几人都想着要这份功劳,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了起来,到最后还动起手了。

“你们几个不好好修整山石,做什么呢?是不是皮痒了。”

一声厉喝从几人身后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正死死的盯着他们,面露不悦。

“属下见过万统领。”

几人缩了头,不敢多说一句。

“再过几日皇上便要亲登泰山,你们几人还不手脚麻利些,竟然还在这里争执动手,革一个月的银钱,再去领十军棍。”

听了这话,王平的眼睛咕噜噜一转,有了心思。

“回万统领的话,属下刚才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写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属下想将这石头交给万统领,让您献给皇上,可这几个兄弟……”

王平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极隐晦的瞧了众人一眼。

“万统领,他胡说,我们也是想着交给您的,万统领明察。”

那个抢到石头的人忙手忙脚乱的将石头掏出来,递了上去,低头不敢说话。

看着那朱红色的石头,万统领眼中一亮,面上却没什么表现。

“我知道了,此物我会呈给皇上,你们的功劳我也会记住。”

说罢,万统领从腰间抽了个帕子出来,仔细将那石头包了起来,快步往山下去了。

……

这日姜影深正和几位大臣商议封禅的详细内容,外头却忽的骚乱了起来。

还未等商陆出去查看,姜瑜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姜影深瞥了一眼姜瑜簇新的太子服饰,视线渐渐落到他高高捧起的匣子上。

“太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儿臣昨日上山,可巧发现一块奇石,特来献给父皇。”

说罢,姜瑜便忙不迭的将那匣子往姜影深的方向送了送,脸上的雀跃之色压都压不住。

“这石朱红为底,金丝成字,可巧成了一句吉祥话,想必是上苍也感念父皇的功绩,特降此祥瑞。”

姜瑜一面说着,一面将那匣子打开。

听他这么说,姜影深又是好奇,又是自得,忙招呼旁边的几个大臣同他一起赏玩这石头。

可等看清匣子里的东西时,众人却忽的变了脸色。

“这……这……”

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姜瑜疑惑的抬头,正巧对上姜影深满含怒火的眼睛。

“逆子!”

姜瑜被一脚踹倒在地,盒子中的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来,落在他的脸侧。

看清面前的东西,姜瑜唰的一下面白如纸。

那块本有祥瑞的石头竟然从中间裂开了,而裂口上几道黑色的纹路恰好成了一个“昏”字。

“父皇,父皇,儿臣不知啊,儿臣不知。”

可姜影深早已进了内室,只留下姜瑜和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看着这满屋狼狈,商陆掩下唇角的笑意,上前将姜瑜扶了起来。

“商陆,孤……”

姜瑜正要说话,却被商陆笑着摆手打断。

“想必是底下的人弄错了,将殿下的东西放混了,殿下不如回去仔细查查,看是谁这么不当心,等找到了,明日再向皇上献宝。”

说罢,商陆又瞧了在场的几位大臣一眼。

“今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还望各位大人不要介意,若旁人知道了也不好。”

几个大臣知道商陆的话只是个托词,自是不会多说什么,连连点头应是。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早早散去,姜瑜也面色铁青的拿着那匣子回了自己的帐子。

“殿下回来了,妾身给殿下泡了乳山茶,殿下尝尝。”

一个穿着浅粉衫裙的女子笑吟吟的迎了出来,一双桃花眼同商陆竟有几分相似。

“溪儿辛苦了。”

姜瑜将那茶水一饮而尽,面色这才好了不少。

“溪儿从小在金陵长大,倒是爱喝这山东的乳山茶,明日孤让人去买些上好的回来,咱们带回京喝。”

那位被称为溪儿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含笑走到姜瑜身后,不轻不重的替他按着肩。

“多谢殿下关心,妾身只是想到什么就喝什么罢了,殿下不必为了妾身兴师动众。商督主也说了,让妾身不要恃宠生娇,仗着殿下的喜爱就无法无天。”

感受着身后的温香软玉,姜瑜也渐渐放松了许多,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溪儿细嫩的手。

“不是同你说过了吗,在孤身边你不必忌讳那么多,你和商陆的关系迟早会被旁人知晓。要按民间的算法,他还是孤的大舅哥,你这样一口一个商督主,岂不生分。”

听了这话,那溪儿却是神色一变,眼圈通红的跪了下去。

“溪儿不敢,哥哥也不敢,殿下是太子,未来便是天子,溪儿与哥哥只是罪奴,怎敢当殿下如此厚爱。”

瞧她这般谦卑,姜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才将她扶了起身。

是夜,灯火俱寂,人困马乏之时。

一道人影从太子营帐闪了出来,七拐八拐朝商陆的营帐去了。

商陆此时正看京中的来信,听见外头的动静忙警惕的将信收入怀中。

“谁在外面?”

“商督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