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这是打算做什么?”
赵予安还没迈出一步,白晏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赵予安回头看他,见他刚从营帐里出来,身上还罕见地裹着绒毯。
“有些担心,”赵予安没有太在意白晏如何,视线随后从他身上收回,朝山林深处望去,“林深不止,现下还起了雾,父皇他们……”
“这不是小殿下你该担心的事,这次狩猎伴驾而行的人可不少。”
白晏伸手扯了扯身上的绒毯,提起赵元信时嘴角下压,看起来随意得很。
见赵予安不说话,白晏也朝赵予安看的方向望过去。
半晌后,挑了眉毛:“不过是起了雾而已,不用怕。”
赵予安因为白晏这句话回头盯着他看了他半晌,直把白晏看的觉得不说点什么都不对。
赵予安看出来白晏的不自在,随后走到白晏面前。
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可是你说的,白先生。”
白晏拧眉,觉得赵予安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是比起这个,白晏此时更在意的是赵予安对他的称呼。
“白先生”这三个字,在他听来一点都不顺耳。
可有旁人在场,自己似乎也不能就着这一点说些什么。
然而憋着更不是他会做的事。
白晏说:“是我说的。”
他随后弯下腰,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话松了一口气的青年:“只是我瞧着小殿下近两日似乎思虑颇多,心脉也隐隐不稳,可愿随白先生进帐中,让白先生再好好为小殿下把次脉?”
把脉是真,但白晏说这些话时刻意咬重了“白先生”三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开始在意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要说真的可有可无,赵予安给他的感觉和其他人还真不大一样,他觉得他不能完全把赵予安划归到这个可有可无的行列里。
赵予安对白晏的感觉其实也很复杂,他摸不透白晏的想法,也看不清白晏对他的态度。
他觉得白晏有时候对他像对一个物件儿,有时候又会格外在意他的感受和看法。
赵予安想,也许他可以趁这个机会跟白晏好好谈谈。
白晏替赵予安掀了营帐的帘子,赵予安弯腰进去之前想到了什么,回头朝打量白晏的尚景道:“谢谢。”
尚景愣了一下,直到赵予安进了白晏的营帐,白晏放下帘子跟着进去,他才反应过来赵予安谢的是什么。
赵予安在谢他之前在帐中提醒的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前些年,世人都说大昭九皇子受尽宠爱,大了必定是个被养废了的纨绔草包。
可事实证明,不论是曾经那个不受待见的九皇子,还是如今这个受尽宠爱的小殿下,只心性都一如既往比很多人要通透得多。
赵予安私底下跟白晏没有客气可言。
进了帐门,他就自己寻了一处舒适的地儿坐着了。
“予安啊。”
赵予安仰头,望着面前垂着眼帘看他的白晏:“嗯?”
“你……”
赵予安不知道白晏打的什么主意,但让他进来说是要给他把脉的人是面前的白晏。
赵予安伸出手,放到白晏面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