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生的好看,看人的时候眉眼也温润得很。
白晏垂下眼,看了落在面前的细白手腕,目光上移,又对上赵予安无害的目光。
他扯了唇,最终道:“皇家的事其实不少。”
赵予安拧眉,说:“你这脉还号不号了?”
赵予安避而不谈的态度让白晏觉得事情不太好办。
裹紧了身上的绒毯,白晏在赵予安身边的椅子上落了座,示意赵予安把手伸过去。
“你现在的情况其实不太好。”
赵予安愣了一下,主动把手递到白晏手上:“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好法?”
自从在北疆吃了白晏给开的药吃了一段时间之后,赵予安并没有再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有毒发过,也没有力不从心缠绵病榻。
要真要说有哪不对,可能也就是这段时间又开始有些嗜睡怕冷了一些而已。
“你说你怕疼,所以我那时便用了些药不让你疼,”白晏掌握了赵予安的脉象,伸手点了点他的心口:“可这五脏六腑,这段时日该受的却是一点都没落下。”
听了白晏的这一番话,赵予安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没说话。
白晏等了一会儿,依旧等不到赵予安开口。
他收回手,顿了顿,道:“我当初也没诓你,我记得我与你说过,命可以留,可腿保不住,不过就是用引毒至腿,舍小保大的法子保你这颗心脏罢了……”
“我知道了。”赵予安叹了口气。
白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瞧着青年低垂的眉眼,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予安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但其实想想,能活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别的东西,赵予安得了不少之后,也不敢再求。
他其实很怕一切都太美满,也很怕凡事都美好如意。
因为这样,他的心中就会越发觉得如今之所以能如此顺心,是因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溺在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里。
赵予安抬眼,眼里忽而浸了笑意。
他对白晏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好不容易求来的东西,哪有轻易嫌弃的道理。”
赵予安说的是重新来过的这辈子,也是白晏曾承诺过给予他的二十岁后的人生。
白晏却听不得他话里的“求”字,哼声呛赵予安:“话说的好听,你何时求过人?”
男人比初见时多了分常人该有的那些七情六欲,会不满,会生气,也会与他说些看起来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废话。
赵予安回想起第一次见白晏时他的样子来,再看如今面前如今这个白晏,觉得人与人之间真的只是一念之差的缘分罢了。
“我很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一切,”赵予安说,“父皇、兄长、朋友,还有您,我很贪心,谁都舍不下。”
赵予安对白晏的称呼和以往不同,白晏听他对自己换了称呼,与那些人放在一起,指尖捻了捻。
他笑,对赵予安说:“予安呐,有时候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