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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浅予禇知白 > 第155章 月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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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芸娘如此说,云慧枳停了脚步,望了望悄无声息院内,又瞥了眼高悬的太阳叹道:“也罢,既邱太医这样说了,我也不便打扰,若诊毕,切记第一时间来禀我。”

芸娘连声应着,目送赵嬷嬷扶云慧织折回蘅芜苑。

轻柔的的纱帐被绑缚在床角的银钩上,只了无生气地四下垂着,一阵风从窗棂探入,撞得垂坠的幔摆微摇。

公仪衾淑垂眸盯着那个装有香璎的漆木匣子,面色淡淡,眸中却似搳含冰霜寒雾一般,冷的人直打颤。

茱子散……尹贵妃……

自己不过是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自己性命?

公仪衾淑阖目回想当日情形,尹牡雪同自己与亦如不及点头之交,却在生辰宴上借贵妃之名相邀。当日她便觉得怪异,还以为是碍着外王父的面子。如今看来,倒是她浅薄了。

公仪衾淑忽地想起,当日众人在吉瑶小县主府中听戏之时,何郁珠三两讥讽之语,

尹牧雪倾慕世孙多年,得罪了她,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当日她本以为这只是何郁珠在嘴上争锋,并无意理会,不想这尹牧雪竟真恨她至此,借以贵妃之手如此费劲心力的想要除掉她。

公仪衾淑脑海里蓦地闪过当日宴席散去路遇匪徒的场景,当日那场宴席正是尹牧雪同吉瑶小县主一齐承办的,只怕那时匪徒的出现也并非偶然。

公仪衾淑眉梢淡色稍褪,盈盈生起几分暗寒。

贵妃相邀,击罄斗诗。

她原以为那姐妹二人是明借斗诗,暗调罄律来欲让自己江郎才尽在筵席上失些脸面,却不料其竟是明借让自己失些脸面的陋计,好让自己放松警惕,暗赠掺了茱子散的香璎来毒害自己性命。

通过斗诗罚酒让自己饮足了掺着黄晶糖的青梅酒,又借以秦水道满簇海棠花粉,趁着此时脾虚肺弱,让自己患上花木藓。

一旦病发,寻常医师只会以花木藓之症诊疗,五日之后,自己便会毫无缘由,悄无声息的殒命。

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可尹家姐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她当日一回府便以更喜香膏之由将香璎摘了,茱子散吸食不多,这才致使她能撑到今日。

公仪衾淑侧目看向妆台上那瓶金枝瓷罐,低浅了睫,嘴角噙起一个微弧。

二姐姐,没想到竟又是你救了我。

时至今日,我还是未能及你。

二进院廊庑。

芸娘立于院门刚送走云慧枳,便心下难安欲急着回内室去询问情况,且才出了廊道,便远远地瞧着绛禾引着邱太医出府。

芸娘忙快步迎了上去,朝着绛禾喘了口气低询:“如,如何了?姑娘到底是什么病?”

邱太医佯作深思,只拎着药箱垂首视地。

绛禾一手轻拍芸娘脊背,一手抚上芸娘胸口替她顺气,稍稍一顿,面色平静道:“不是什么大病,时气不调诱发的脾胃不振,精神不济,所以身上无力,吃上几副药便好了。”

邱太医暗暗咧唇,时气上逆受外邪侵袭会诱发胸闷气短,眩晕呕吐,你这丫头浑说些什么……

芸娘听罢,脸孔复又浮出几分愉色朝着邱太医确认道:“敢问邱太医,这可当真?我家姑娘真的没事?”

邱太医忙敛了唇角,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道:“当真。”

芸娘忙退至一边又抱着帕子仰面阖目,双手合十虔诚万分地拜着:“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邱太医静默撩目看了芸娘一眼,无奈轻叹一声:拜吧,愿菩萨降下福祉,能护佑这个可怜的姑娘。

绛禾同芸娘齐齐回了院里,进门便见着艽荩端着一碟子精致的糕团点心立于床畔,一手拎着一块云泥糕细致地喂着公仪衾淑。

公仪衾淑见绛禾进门,忙轻咳一声朝她挤了个眼色,绛禾见公仪衾淑隐忍的眉梢与轻抿的嘴角,便知其已是难忍。

咳声才息,绛禾便走上前来,一手接过艽荩手里的碟子,一手佯抚着公仪衾淑的背轻拍,朝着艽荩示意道:“去倒杯水来。”

艽荩见公仪衾淑眉心轻拧,掩着唇畔轻咳难语,以为其真是噎着了,忙转身去外间寻了茶盏。

趁此时机,绛禾迅速掏出帕子抵在公仪衾淑唇畔,公仪衾淑将口中的云泥糕一应吐了出来,绛禾默契地将帕子包好藏在床下,又抬脚往里踹了踹。

艽荩端着茶盏凑近公仪衾淑唇畔,公仪衾淑轻啄一口,漱了口中的甜腻。

绛禾将那碟子云泥糕放在榻几上,略做思衬对着公仪衾淑抬眸试探道:“姑娘,今日去请邱太医时,奴婢路遇了郡主娘娘之女,是乔姑娘捎了奴婢一程,乔姑娘也担心着姑娘的病,还对奴婢说,若若有事便及时寻她。”

公仪衾淑侧目对上绛禾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明白,绛禾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乔月瑛是郡主娘娘独女,而郡主娘娘之母便是长公主。

澄碧的茶水轻晃,热气迷蒙,直扑眼帘。

公仪衾淑眼眸恍惚了一瞬,此事她是否该向外王母全盘托出?若外王母得知,定要去宫里讨个公道,贵妃娘娘颇受恩宠,尹氏一族又尽是权贵显要,若因自己将整个镇国公府牵扯进来,同尹家交恶,她实在不忍,况尹贵妃手段狠厉,她实在不敢赌,让整个镇国公府承受这无妄之灾。

“姑娘?”艽荩见公仪衾淑出神,忙唤了声。

公仪衾淑在艽荩的轻唤中回神,望向了案几上那张略略磨损的素笺名帖。

公仪衾淑神容又复素日清淡,声音徐徐缓缓。

“绛禾,携大哥哥名帖,前去郡主府拜访。”

当下去寻月瑛救助,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是,奴婢这就去。”绛禾神色凝重,点头应道。

京畿郡主府。

绛禾在恢宏庄严的府门前不安地来回踱着,远远得瞧着一个襦裙短衫扎双髻的秀气姑娘朝自己走来。

那姑娘抱着手臂晃晃悠悠地步着,睨着绛禾轻嗤一声:“哟,这不是那日兔子吗?”

绛禾微微颔首见礼,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弧度寒暄道:“丹穗姑娘。”

“哼?今日终于认得我了?”丹穗摆臂轻哼一声,发泄着那日绛禾那日没能认出她的不满。

“丹穗姑娘,我想求见乔姑娘。”绛禾轻声一语,嘴角弧度依旧。

丹穗猛地一噎,她还懒得听自己说话?

无奈,丹穗扯了扯嘴角,转身引她入府:“随我来吧。”

“多谢。”绛禾微微屈身,抬步跟在丹穗身后。

丹穗鼓腮嘟嘴,侧目打量着绛禾,见其又复平日里的那副沉稳端庄模样,心中颇为不屑一顾。

那日救她家姑娘时整个人还能透出点活人气儿,现下又挂上那张客套脸,当真是看着难受。

二人一路无言,忍了许久,丹穗终是憋不住话头,回身背手探腰,凑在绛禾面前,眨着浑圆水灵的大眼好奇道:“你见过木偶吗?”

绛禾正走着,骤然被这凑在面前的秀气面孔骇了一下,滞在原地。

丹穗见绛禾被自己吓在原地,面露惊色,嘴角标准的笑意早就荡然无存,心中甚是欢跃,冲着绛禾泻出一串铜铃般婉转的轻笑。

绛禾瞧着那双灵动巧丽的清澈圆眼,一时竟做不得反应。

那双水汪汪的灵巧眼眸里映出一抹清影。

绛禾盯着那抹清影低声轻吐一言。

还未道尽,那浅浅声量便携风轻荡在天际,掩在丹穗清爽的笑声之下。

郡主府正堂。

镂空的雕花窗柩中投入斑驳细碎的阳光,淡淡的檀木香顺着香炉盈绕着几缕光影。

郡主娘娘阖目倚在日光明媚的卧榻上休憩,她年近四十,脸颊瘦长,细长的眉眼风情别出,层叠繁贵的裙衫仍能描摹出其年轻时婀娜的身姿。

乔月瑛抬手撩起珠帘,侧身探进了身子。

垂坠的珠帘相触,散出几道清脆响动。

“母亲?”乔月瑛垂腰轻唤一声。

闻声,郡主娘娘缓缓睁开眼眸,见自家女儿正乖站在榻前垂腰看着自己。

“瑛儿?”郡主侧手掩住了个哈欠,另一只手伸到乔月瑛身前,声音懒怠道:“你来多久了?”

“女儿刚到。”乔月瑛顺势拉着群主的手坐在榻前的锦墩上。

“怎么这时候来了?”郡主看了看自家女儿发白的面容略有心疼道。

“母亲,你可知道茱子散?”乔月瑛不答话,只微微抿唇复又抬眸对郡主直击要害一问。

听到乔月瑛这句,郡主娘娘霎时醒了,脸色比乔月瑛的还要白上三分。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郡主娘娘握紧了乔月瑛的手询慌忙问道。

这可是宫中秘药,瑛儿是如何得知?

见母亲这般反应,乔月瑛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母亲知情,那绛禾口中的石先生是否也在外祖母府中?

“母亲,外祖母府内是否有位姓石的医师侍奉近前?”

郡主娘娘坐直了身子,面色忽地冷了下来,握着乔月瑛的手又紧了几分:“瑛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母亲,有,还是没有?”乔月瑛直直地盯着自家母亲的眼睛,无比郑重地问道。

郡主娘娘心下生疑,这孩子平日里极性软和顺,少有这般正色模样,今日是怎么了?

良久,郡主娘娘轻声一叹道:“有。”

闻言,乔月瑛心间石块终于落了地,转而又湿润着眼眶对着自家母亲恳求道:“母亲,求您救救衾儿!”

“衾淑丫头?”郡主娘娘蹙眉疑惑:“这孩子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