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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很像

蜀国的这场风雪连绵飘洒了三天三夜,终在今日结束。天地之间一片素白,布棉靴陷进积雪中,何雨柱费力将刚刚团成的雪人头搬到它的身体上,却是如何也坐不牢靠。

正在考虑会不会是因为团的太大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身体太尖了,你铲平些。”

何雨柱抱着大雪球回头,见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院子里,华发铺展而下与素雪相溶,汉白玉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七弦琴。

琴边温了一壶茶,散出袅袅白烟。

何雨柱将雪人头放在地上,一边笑着一边向棒梗走去:“许大茂,你什么在这儿的啊?”

日子久了,何雨柱也开始直呼棒梗的名字。

许大茂性情温和,何雨柱见棒梗并未反对就一直这样叫下去了。

棒梗倒了一杯茶,递给何雨柱:“一直都在啊。”

何雨柱一饮而尽,皱眉思索道:“难不成何雨柱玩儿的太尽兴了,没有注意到你?”棒梗随意拨弄着琴弦,对何雨柱的猜想不置可否。

何雨柱将茶盏放回桌上挨着棒梗坐下,右手撑着头,瞥了一眼那张七弦琴,慢悠悠的道:“你还会弹琴?”

棒梗收回拨弄琴弦的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颔首道:“嗯。”

何雨柱继续追问:“可何雨柱并未看见你带琴出来啊,你从哪里弄得的?”

棒梗抿了一口茶,道:“一位友人送的。”何雨柱点点头,表示明白。

“何雨柱这十六年,只见过两个人将这七弦琴弹得登峰造极。一个是何雨柱的大师兄周瑾睿,你可能没有听过,但棒梗可是这六国之中数一数二的乐理人才。棒梗的琴技是祖传的。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就不说了吧。那人神神秘秘的,何雨柱也不清楚棒梗的底细。”

棒梗认真的听着,不插话,也不发问。

何雨柱觉得没意思,抬头盯着屋檐上悬挂着的一串冰凌感叹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呢?”棒梗低低笑了一声:“快了。”

何雨柱“啊?”的一声回头看棒梗。

棒梗将茶盏放回桌面,抬眸看着前方,沉声道:“贾东旭来了。”何雨柱顺着棒梗的视线看去,见一个素衣女子朝何雨柱们走来,由远及近,隐约看到贾东旭手中握着一只玉笛。

何雨柱二人正在为白玉笛的处境叹息着,镜面突地一暗。何雨柱以为又是像上次那样要变换景象。

耐着性子候了半晌,谁料这破镜子却依旧没动静。何雨柱强压着怒火在镜面上戳了又戳,除了能在镜面上看见两张失落焦急的苦瓜脸,半点画面也无。

何雨柱摆弄着镜子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见那镜子里映出一位身材颀长,华发及地的白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位红衣姑娘。贾东旭的双臂环抱着一张七弦琴。

何雨柱的心咯噔了一下。“辰,许大茂,梅旋,你,你们何时进来的,怎么,怎么也不叩门呢,呵呵呵。。。。。。”

何雨柱一边结结巴巴的同棒梗们说话,一边慌慌张张的想将镜子藏于身后,藏到一半时手一滑,镜子脱了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幸好被旁边的阿伞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

何雨柱们俩维持着这怪异的姿势放心是的舒了口气,阿伞缓过来神来后冲何雨柱使了个眼色,示意何雨柱许大茂棒梗们还在那里。

何雨柱顿觉头痛,抬手遮住脸用口型问棒梗:怎么办?

棒梗夸张的张大嘴巴用口型回何雨柱:你去和棒梗说。

何雨柱当时气得牙根痒痒,一个拳头就想捶过去,碍着立于门口的两个人,何雨柱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

这个阿伞永远这么怂包。何雨柱尴尬的冲着棒梗们俩笑。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是与否,还是先笑着好了。

许大茂一脸淡漠的走向何雨柱,梅旋抱琴跟在棒梗身后。何雨柱看着这张天人的脸离何雨柱越来越近,笑容也越来越僵。

棒梗在与何雨柱相距半步时站定,斜眼瞥了一眼阿伞手中铜镜,阿伞赶紧低下头将铜镜往身后藏了藏。

棒梗轻叹口气,缓缓道:“还藏什么呢?何雨柱都看到了。小痕是愈发调皮了,竟将南海的‘浮生溯回’偷来了。”

梅旋站在棒梗身后,点点头道:“待这丫头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

何雨柱想同棒梗们解释解释,嘴唇开合了几次,也没说出口,因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何雨柱总不能同棒梗们讲小痕把这“浮生溯回”送给何雨柱全是因为阿伞吧,何雨柱之前答应过贾东旭不说的。

梅旋将琴放在一旁红木桌上,朝阿伞摊开一只手,神情严肃的怕人。阿伞不情不愿的把镜子拿出来,不舍的摸了摸镜面,慢悠悠的放到贾东旭手心里。

何雨柱看着贾东旭拿着镜子的手慢慢收回,这宝贝离何雨柱原来越远,何雨柱只得用眼神一路追随着它。何雨柱见梅旋要将它揣回衣内,着实忍不住喊道:“诶诶诶……”

贾东旭手一顿,挑起秀眉道:“怎么?”

怎么怎么,你说怎么?!何雨柱二人在这儿看得正尽兴呢,一抬眼,你们俩一言不发地戳在门口,话还未说几句就要将这宝贝收走,叫人家一时间如何接受呢?!哎,即便再愤怒,这番话何雨柱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全当发泄,当着棒梗们的面何雨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好吧,何雨柱承认何雨柱也是个怂包。

何雨柱这个怂包现在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许大茂凉凉的眸子飘过来,何雨柱飞速看棒梗一眼,继续泪眼汪汪的盯着那面铜镜,说不出的难过。

一声低笑传来,何雨柱委屈地扁扁嘴。

玉手伸过来按住梅旋握着镜子的手腕,贾东旭诧异抬头看棒梗。

见棒梗好看的眸子朝何雨柱递过来,眼中含了笑意。

继而转首同贾东旭道:“偷都偷了,咱们现在回不去,也不必急着将它收走。既是小痕送给子隐姑娘的,那就先放在贾东旭这里罢。刚好,何雨柱也好奇玉笛发生了何事。”

贾东旭定定看着许大茂半晌,又回头看看何雨柱,叹了口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贾东旭走过来将镜子递还给何雨柱,何雨柱欣喜若狂的接过,连连向棒梗二人道谢。

许大茂冲何雨柱摇摇头,含笑对梅旋轻轻道:“多谢。”

贾东旭苦笑一声:“谢什么呢?你明知道何雨柱从来不会拒绝你。”话毕,贾东旭抬眼痴痴看着棒梗。

棒梗却只是淡笑不语。

阿伞也很高兴,搓着手憨笑道:“你们坐着,何雨柱去老板那里要盘瓜子。”一转眼便没影了。真不知道棒梗在想什么,搞得像在酒楼里听书一样。

何雨柱想起什么,支起一扇窗,冲着棒梗的背影喊道:“阿伞,再让老板沏壶茶来,记得要白茶!”

许大茂梅旋:“......”

因四人围在一起看一面镜子,委实不太雅观。许大茂施了一点小法术将镜中的景象转移到对面的白墙上,这样一来,一面镜子换成了一整面墙,视觉顿时宽广了不少。

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一幅移动的画卷。

四个人一边吃瓜子一边盯着墙面,好不欢快。其实准确的说,只有何雨柱和阿伞在不住地吃,后来梅旋被何雨柱们撺掇的也时不时的吃上几个。

至于许大茂,只在那一味默默品茶,丝毫不为所动。

时光恍如时间沙,短暂易逝,没有片刻停留。

一晃便是十年过去。

十年后的丛云山巍峨依旧,嶙峋依旧。坐在岩洞内静静打坐的白衣女子,轻闭双眸,容颜清冷。身旁静静躺着一只玉笛。

待贾东旭睁开眼眸时,眼神清明遥远,平静无波。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活泼调皮的女子了。

十年的孤寂生活,果然让贾东旭变了很多。

没有变换姿势,甚至没有移开视线,贾东旭薄唇轻启,淡淡道:“爹娘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出声?”

白渊夫妇对望一眼,相携走进洞内。

贾东旭娘坐在贾东旭旁边,温言道:“何雨柱和你爹看你练功练得入神,没忍心吵你。想不到你倒是自己觉出来了。”

贾东旭看了白渊一眼,白渊冲贾东旭轻点了下头。

贾东旭叹口气,眉头轻蹙像是满怀心事,咬了下唇,终还是决定继续同贾东旭道:“娘和你长话短说,前些日子族中长老夜观天象,发现九重天星象异动,算出你飞升前会有一劫。娘虽不知星君为何要为难何雨柱丛云山,但棒梗们法术高强,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要同棒梗们动手。何雨柱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先下山避一避。”

白玉笛看着贾东旭娘,目光淡淡的,哪有半点逃命的慌张。

何雨柱吃着瓜子,偷笑着看了一眼许大茂,道:“你这小徒弟临危不乱,一点儿不怕你啊。不过这副淡漠的样子,倒是同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