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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沟还有金子吗?”

朱传文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朱开山才终于把老金沟跟贺老四的情况透漏出一些。

除了帮着朱开山一起去贺老四报仇之外,朱传文最关心的就是老金沟还有没有金子。

老金沟淘金已经持续了很多年,矿脉有没有枯竭,当然不是一个价值。

“老金沟要没有金子,贺老四能被人害了吗?”

嘴上说着还要调查,但朱开山心里已经默认贺老四是被人害死。

“那咱们爷俩就闯一闯这老金沟,我就不相信这老金沟还能是个龙潭虎穴不成。”

虽然有很多赚钱的办法,但这年代除了烧杀抢掠,也没太多比挖金矿更快的赚钱方式。

“咱们去老金沟是为了报仇,你可不要被金子给迷了眼。”

看朱传文对金子兴趣挺大,朱开山提醒道。

“我有分寸,不是那不知轻重,舍命不舍财的人。”

这点上朱传文还是很明白的,金矿对自己不是必须。

“爹,不用愁怎么去老金沟了,老金沟来人到元宝镇招工了。”

爷俩决定去老金沟之后,剩下的就是怎么去的问题。

自己慕名而去,不是不可以。

但本就心怀异心的情况下,自己送上门,难免会有一点突兀。

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不方便做事。

所以虽然定下一起去老金沟,已经好几天做好了各种准备,爷俩也还没有出发。

朱传文知道老金沟会来元宝镇招工,就每天带着鲜儿去镇上玩,顺便留意消息,听到老金沟来人,第一时间就回来通知朱开山。

“这些人跑这么远老招工,是冲我来了啊!”

之前老金沟不来元宝镇招工,这一次跑了过来,本就是异常。

“爹,他们就是冲着您来的。”

朱传文肯定的点了点头。

朱开山惦记为贺老四报仇的时候。

害死贺老四的人,也惦记着朱开山这个贺老四的把兄弟掌握着的金脉。

就想出了先散播贺老四横死的消息。

然后到附近方圆几百里的范围内到处招工,引朱开山回老金沟的办法。

不管朱开山惦记着帮贺老四报仇,还是惦记金子,无疑都会主动上钩送上门。

这波也算是双向奔赴。

“你们爷俩一起淘金啊?”

爷俩到元宝镇之后,就看到了来自于老金沟的金把头,各种吹嘘老金沟的金子多,淘金的好。

但是这种事,只是吹逼并没有什么用。

傻子都知道淘金是一件多危险的事。

所以还是看热闹的多,报名的少。

看到了父子两个壮汉来报名,金把头表现的很热情。

“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只能是博一把了,要不然一家老小都要饿死。”

换了一身破衣烂袄的朱开山,对着金把头解释道。

要去淘金,换一身破衣还是有必要的。

没有哪个家境很好,就去干这个的。

“哪里来的。”

“放牛沟的。”

“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朱老大,他叫朱小文,把我们两个的名字给记上。”

这化名突出的就是一个随意。

要尽量符合平民穷困之家起名的风格。

“大兄弟,我问你个事……”

“爹,走咱们回去了,还要把行李给收拾一下。”

看朱开山还想打听贺老四的情况,朱传文把人拉了出来。

为兄弟报仇心切,还是影响到了一点朱开山的沉稳,显得了一些急切。

想试探一下,也没必要把自己暴露的这么明显。

试探了别人,就少不了别人反过来试探。

“你把我拉出来干啥?”

“爹,你想知道贺大叔的情况,到了老金沟就什么都清楚了,咱们不急在这几天。”

朱开山年轻时候脾气和传武差不多,传武的莽夫气就是遗传的朱开山。

是闹了义和团,被满清背刺,经历了教训,才成熟起来。

但是遇上急事,多少还是会暴露出一些。

“是我没忍住。”朱开山对自己检讨道。

“不急一时,安全为上。”朱传文安慰道。

报上名之后,又等了两天,等着老金沟的人在元宝镇招工结束。

朱传文才和朱开山,一起跟着金把头坐马爬犁去往老金沟。

元宝镇已经算是挺繁华的一个商业小镇。

可以辐射方圆几十里,有不少的村子屯子,人口并不少,愿意去淘金的工人,也就十几个。

就这十几个人,大部分还是闯关东过来,没有产业的山东人。

从这个人数就知道,但凡有其他出路,一般人不做这个。

“金把头,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老金沟?”

跟朱传文坐一辆车的老烟儿,对着金把头问道。

还是正月,在东北来说,天气根本就没有转暖。

长时间坐马爬犁不是一个好的体验,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有时还要顶风冒雪。

被冷风嗦嗦的吹一天,真的能够冻死人。

坐一天的爬犁,跟老朱家从放牛沟到镇上,每次半个时辰玩一下,不能混为一谈。

“还早着呢,元宝镇距离老金五百里,这才走了多远?”

“这冬天赶路也太艰难了,为啥不等到开春雪化了再走?”

“去老金沟要过一片大草甸子,等天暖化冻之后,草甸就变成了大酱缸,根本就走不了。”

零头的金把头回道,这连草甸就算不是沼泽也接近。

不说到了老金沟怎么样,就是在去的路上,就能淘汰掉体弱的人。

“爹,你喝口酒吧。”

朱传文体质不一般不怕冻,但是朱开山就算很强壮,也只是普通人体质,所以朱传文还是准备了烧酒给朱开山御寒。

“小兄弟,酒也给我喝一口吧,我感觉要僵住了,我也是咱们元宝镇的。”

车上的另一个人,看到了之后,跟朱传文请求道。

虽然这十几个人都是在元宝镇招的工。

但大部分都是流动人口,跟朱家攀不上什么关系。

这个人说一下元宝镇,到也可以跟朱家套一下近乎。

“文儿,给他喝吧,他叫牛得金,真的是咱们元宝镇的。”

朱传文眼神跟朱开山请示之后,朱开山回道。

“牛得金,你为啥要非要去淘金啊,就你这样的,能干的了淘金的活吗?”

得到名字,朱传文就回想起来一点剧情,确定了这是一个老倒霉蛋。

属于朱开山救了好几次,都救不活的人。

就说现在,如果朱传文不给点酒御寒的话,这个体质不行,穿的也少,在爬犁上就能把自己给冻僵。

“唉...不就为一口饭吃嘛。”

牛得金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个所以然。

不过想来也是生活不如意,这十几个人每一个说出来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走了十天之后,终于是到了老金沟附近。

这几天赶路都是穿山走林,累了就歇,歇好了继续赶路。

也没啥正经休息的地方,晚上都是住一些跑山住的窝棚。

算是勉强有一个遮风的地方。

这还是有经验的人,才能走通这条路。

晚上连个窝棚都找不到的话,能直接把自己给送走。

如果不是朱传文分出了一葫芦烧酒出去,单是这一路,起码就要折上两个。

朱传文也不知道这些人没有常识,还是日子太穷。

没有做好避寒准备,就敢在东北大冬天这样上路。

老金沟这边,属于山区和矿区,几十里都没有人家。

但是临近了老金沟,比路上好一点就是在这边有一家客栈。

“休息一下,到了这里,明天再过了大草甸,咱们就能进入老金沟了。”

到了客栈金把头熟门熟路的,跟掌柜的客气几句,就把人把安排了下来。

这边屯子村子的什么都没有,这么突兀的有一家客栈,当然是依附着老金沟生存。

这也算是老金沟各团体在老金沟外围设立的窝点。

基本相当于水泊梁山,在梁山四处路口开设的酒店。

除了留人投宿吃饭之外,情报也是很关键一点。

老金沟最底层的淘金工不值一提。

这些金工进去了老金沟,平常都不让出来。

能自由进出老金沟的,一般有三类人。

一类是各个淘金队的把头大柜。

一类朝廷派来的清兵,最后一类是和清兵合作的土匪。

这家客栈的生意,主要是这些人来关顾。

“终于能睡下热炕、吃顿热饭了,这地方鸟不拉屎的,就是有金子也不值得来。”坐下了之后,朱传文对着朱开山说道。

这地方跟朱传文的期待,相差很远。

同样都是这个年代,同样都是这个淘金。

漂亮国的旧金山能发展起来一座城市,这老金沟连一座屯子都带动不起来。

只能说虽然说都是金矿,但是矿与矿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没来之前,朱传文对这片地方是有一点兴趣的。

赶了十天路到了之后,朱传文对这个地方,兴趣失去了大半。

朱传文喜欢一定的田园生活,但也要求物资充沛。

不是要这种像坐牢一样的与世隔绝,想要采购点什么,都要跑出去上百里。

“爷们来了,辫不辫啊?”

吃了一顿高粱米饭,等这些金工回金把头安排的大通铺休息的时候,一位虎背熊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姐走了进来。

“什么是辫不辫啊?”

“就是瓢不瓢。”有本地的金工回了一句。

“没有钱怎么辫?”

“赊账就行,都到老金沟来了,还怕没有钱吗。”

“大妹子,我想上个厕所,麻烦你带个路。”

然后就有几个LSp,饥不择食的跟大姐跑了出去。

听着留下的其他人不约而同露出的淫笑,就知道这些人去干什么事。

这是清兵和土匪娱乐消费的场所,当然不只是能吃吃喝喝。

娱乐行业还是有的,大烟和女人是最基本的配置。

这客栈和以后的夜店,具有一样的服务。

“这些人,拼了命过来,就为了这玩意吗?”

本来朱传文对这些人是有一些同情的。

但是看这些人一文钱都还没赚,就先去玩女人。

同情立马就消去了大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是啥正经人,穷的只能过来淘金生活也是应该的。

虽然男人就是为了这些,但是这些人是拿命玩女人,就有点太色欲熏心了。

当然了一共十几个人,只有三四个人跟女人去了“厕所”。

足以说明了,大部分人都是没这么变态,还是想通过淘金,改变家庭命运。

“进了老金沟,沾什么都不能沾女人,要不然连皮都剩不下。”

等几个不正经的跟女人走出去之后,才有一位金夫,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对剩下的人说道。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继续赶路。

“草甸不好找,马车从旁边绕路吧,大伙手扯着手一起走。”

没走多远,到了草甸前,金把头对着所有人说道。

老金沟也利用这片大草甸,控制着金工的进出。

不熟悉路况的情况下,人很容易就陷在草甸里面出不来。

“冻这么硬的路,有什么不敢走的,我就不信能把人陷下去。”

牛得金这个人就很无脑,不听人劝,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要往前走。

“这怕不是一个傻子吧,这种人怎么活这么大的?”

朱传文对朱开山问道,怎么想到救这种人。

怎么看这种人,都不是能顺利活命的样子。

“哎呦...救我...”

没一会儿,牛得金就陷了进去。

金把头看了看牛得金,冷笑的说道:“你不是不信吗,现在信了吗?”

“救命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我养活呢!”牛得金哭了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乐子人。

虽然这种被陷,一点点感受死亡的感觉很恐怖,但也不至于这么一个大男人嗷嗷的大哭起来。

“把你腰带割了。”金把头丢给了牛得金一把尖刀,然后对着其他说道:“咱们一块使劲,把人给拉出来。”

金把头还是有经验的,被陷进去之后,割了裤腰带,人确实比较容易拉进来。

只不过牛得金出来之后,是一个没有裤子,光屁股的状态。

零下二十多度,光屁股是什么感觉,没人想体会。

多冻一会儿的话,基本上也就可以告别女人。

“快找条裤子穿上吧,漏你那小家雀给谁看。”

牛得金也老实之后,过草甸子也就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

接着汇合饶路赶来的马车,又赶了一阵子路之后,就真正的进去了老金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