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勉带着秦野来见萧时宴。
萧时宴举止沉稳儒雅地点燃了安神的檀香。
香炉盖扣上,袅袅青烟从镂空处飘出,在半空中轻舞交织。
萧时宴在案桌前坐下,捻着念珠,用着惯有的清冷调调,平心静气地同秦野言语,仿若前几日为了夏时锦而大打出手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怎么打算?”
秦野冷着脸偏头不语。
尽管他强作镇静,可湿红的眼、颤抖的手,却已出卖了他的情绪。
见秦野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表情,萧时宴慢声言语。
“本王最是敬佩秦老将军和秦氏家族的儿郎。”
“几代武将皆是忠肝义胆、铁血丹心。为萧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中原的疆土,抵抗着外族入侵,戎马一生。”
“萧泽断不该错勘贤愚,公报私怨,让秦家背上通敌叛国、意图谋逆的罪名。”
“萧泽既然不给秦家活路,二公子不妨去杀出条活路来。”
“本王在雁北那边安插的百余名汉人精兵,可助你去营救秦老将军他们。”
秦野这才正眼看向萧时宴。
不见昔日的闲懒倦怠,他神色凝重道:“我秦家穷途末路,不知王爷这次又要图何回报?”
萧时宴眉眼轻挑,坦率直言。
“图的自是你们秦家的武将之才和忠肝义胆。”
“本王要夺江山,还望日后能得秦家助力。”
话落,他将一枚令牌拿出,递向秦野。
“梁勉会陪你一同去雁北,出示此令牌,届时百余精兵悉数听由你差遣。”
“另外,婳贵妃那边,二公子也尽管放心,被萧泽赐死那日,便是她假死出宫之时,会有人平安护送她与你们家人团聚。”
“本王这恩,你是接,还是不接?”
秦野看着萧时宴手中的那枚令牌,迟迟未伸手。
他很清楚接了这令牌代表什么。
接了,便又欠萧时宴一份重恩。
接了,他便再也没资格去争夏时锦。
可不接的话,他便要只身回雁北,带着朱厌,与朝廷的官兵血拼一场,最后与家人背负罪名,共赴黄泉。
他与夏时锦之间,要么是生离,要么便是死别,别无他路。
而情爱在血亲和恩义面前,的确不值一提。
秦野只怪自己无能,守不住想要的。
深呼吸一口,他伸手接过令牌,咬牙地吐字道:“多谢王爷。”
秦野转身要走,却又被萧时宴叫住。
“明日便是我和阿锦大婚的日子。”
秦野止步站在那处,高束的长发直垂,他两臂紧绷攥拳,他背对着萧时宴仰头苦笑。
“祝王爷和.......”
他顿了顿,唇瓣轻颤,哑声道:“和王妃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多谢!”
......
寝宫内。
夏时锦正盯着挂在衣桁上的喜服发呆,阿紫突然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同夏时锦说:“梁勉刚刚跟奴婢说,几日后,雁北秦府皆要被问罪抄斩。二公子即刻便要出发,赶往雁北去劫狱救人。”
夏时锦惊诧起身。
“他单枪匹马去救人?”
阿紫摇头:“梁勉说,王爷借了他百余人的精兵,加上那边誓死效忠秦老将军的秦家军,劫狱救人应该不成问题。”
“他人呢?”夏时锦急问。
“这功夫,应是要出王庭的宫门了。”
夏时锦闻声,提着裙裾,疾步朝门外赶去,任由头上步摇晃得厉害,打得她面颊生疼。
即使说不上什么话,也帮不了什么忙,夏时锦还是想赶在秦野离开前,与他再见上一面。
夏时锦恨不得大步跑起来,可无奈肚子里还有秦野的孩子,很怕出了意外,连这点唯一的牵绊都没了。
待她到赶到高高的王庭大门前,门已经开始慢慢关闭。
夏时锦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前,却被看守的侍卫拦住。
透过不断变窄的门缝,她望向骑着高马而去的几道身影。
而策马跑在最前面,便是她的秦二公子。
她高喊了一声“秦野”,可惜他好像并没有听见。
门缝也越来越窄,他人渐行渐远,直到大门重重关闭,彻底隔断了她焦灼的视线。
泪意冲上鼻腔,却又被夏时锦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一定会。”
他们定还有机会再见。
她都可以摆脱原书中的命运,秦野也一定可以。
“这里不比上京,天气尚寒。”
萧时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同时,夏时锦的身上也多了件斗篷。
“出来也不披件斗篷,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阿锦现在有孕在身,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等夏时锦回应,她身子便被萧时宴拦腰抱起。
夏时锦红着眼,想要问秦野的事,却又被萧时宴截了话头。
“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喜服可试过了?”
夏时锦冷着脸,看向别处,默而不语。
萧时宴乜了她一眼,无所谓地冷笑道:“正好本王此时无事,回去阿锦便试给本王看。”
夏时锦拒绝试喜服。
她坐在矮榻上,态度坚决:“这婚我不结。”
“由不得你。”
萧时宴挥手屏退阿紫等人。
他将喜服扔到夏时锦身侧,不容置喙地下令道:“换上!”
夏时锦将喜服扔到一旁,拒绝服从,左右萧时宴也不会把她怎样。
而萧时宴除了威逼利诱外,也的确拿夏时锦没法子。
见她不肯换,便将喜服捡起,欲要将夏时锦身上的衣服强行扒下。
夏时锦对他是又打又挠,两人折腾了好半天,力气拗不过萧时宴,最终还是被套上了那身喜服。
萧时宴捧着夏时锦那张倔强的脸,一字一句地又威胁起她来。
“夏时锦,这婚你不想结,也得结。”
“乖乖听话,你的阿紫在这里日子才好过。否则,本王便把她扔到羌匈人的兵营里,你看她能不能好好地爬出来。”
“卑鄙!无耻!王八蛋!”
夏时锦顶着挣扎时弄乱的头发,气得小脸红一下白一下的,最后恼怒至极,光骂还不够解气,便对着萧时宴的手腕就狠狠一口。
萧时宴也不躲,也不挣扎,忍着痛任她咬个够。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夏时锦收口时,唇齿上也染了萧时宴的血。
萧时宴却看着她笑,神色邪魅又得意。
“正好,你我可用此血写一纸婚书。”
夏时锦怒目地瞪着萧时宴,两个字从她齿缝里恨恨迸出。
“疯子。”
夏时锦挑眉,冲他皮笑肉不笑,故意说着扎心的话气他。
“你就算娶了我这个人,也娶不到我的心。”
目光对峙,萧时宴胸膛上下起伏。
他知道她现在在惦念着秦野,一颗心怕是早就随着那人去了。
可夏时锦越是这样推拒他、讨厌他、无视他,萧时宴便越想占有她,急切地想用什么来证明她已是他的人。
于是大手钳住她纤细的脖颈,萧时宴开始疯狂地按头狂吻她。
刚刚被他强行套上的喜服,又被悉数扯开拔掉。
粗糙温烫的大手用力肆意揉捏着她的身体,在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留出一片片粉红来。
任由身下人挣扎得再厉害,骂得再凶,咬得再狠,也无妨。
他的动作亲吻和手下的动作只会更加地疯狂,直到她逐渐屈服,窝在他怀里低泣。
届时,暴风骤雨稍歇,转而化成绵绵细雨,安抚她的恼怒和悲伤,吻去她面颊的泪意。
“阿锦,听话啊。”
“对本王好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