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夫?”
萧时宴甩开夏时锦的手。
“休想!”
他眼神犀利如剑,恨不得要用眼神将她一刀刀凌迟。
咬着后槽牙,萧时宴隐忍道:“有我没他。”
但那句“有他没我”,夏时锦却没等来。
而萧时宴又惯是个会威胁人的。
见秦野迟迟不肯松手放人,他偏头看着秦野,气场冷得可怕。
“放开她,如果不想她死的话。”
话音刚落,萧时宴的大手便死死地钳住了夏时锦的脖子。
他手指不断地在收紧,夏时锦被掐得满面涨红,几斤要喘不过气来。
她双手抓着萧时宴的手腕,指甲深陷在他的肌肤里,不自量力地与他做着力量的抗衡。
“放开我家小姐。”
阿紫急得开对萧时宴拳打脚踢,并试图去掰开掐在夏时锦脖子上的手。
可任由阿紫如何,都是无济于事。
抱着夏时锦的手立马松开,秦野转而朝萧时宴挥拳攻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萧时宴收手闪躲,与秦野赤手空拳地又打到了一起。
夏时锦捂着脖子,在阿紫的搀扶下,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突然灌入的氧气呛得人咳嗽不止,夏时锦都担心孩子会不会咳掉了。
那边,两人打得激烈。
一人轮番挨拳,彼此脸上都挂了彩,唇角也被揍出了血,可打了半天,谁也都没能占到上风。
但秦野毕竟是喝了酒的,猛烈的酒劲越来越上头,终是没能抵过清醒无比的萧时宴。
再挥一拳时,他踉跄一步,摔跪在了地上。
秦野还想爬起再打,萧时宴却是单手负在身后,向后退了一步。
他冷声喝令:“梁勉,朱厌,二公子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朱厌和梁勉领命,紧步上前欲要扶着秦野回房。
可秦野却推开二人,脚尖调转,迈着东摇西晃的步子朝着夏时锦走来。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道:“阿锦是我的,把阿锦还给我。”
夏时锦迈步欲迎,却被萧时宴抬手拦住。
梁勉见状,只好上前几步,对着秦野的后颈就狠狠地劈了个手刀下去。
迷离的泪眼失焦,他朝夏时锦伸出的手,无力地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在与她的对视中昏倒了下去。
“秦野。”
夏时锦捂着嘴低声唤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好在梁勉和朱厌的反应都够快,同时接住了秦野,提着胳膊抱着腿地就将人给抬走了。
一场闹剧到此终止。
萧时宴转身看向夏时锦。
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暗影,无形且强势的压迫感自头顶而来,压得让人感到窒息。
夏时锦倔强且愤恨地仰头与他对视。
萧时宴则半垂眸眼,神色孤冷又平静地睥睨着她。
阴鸷锋锐的视线移落在她的唇上,他粗暴地伸手钳住夏时锦的面颊。
就跟捏小鸡仔子似的,他毫不费力地捏着她的脸,将她拽到怀里,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意。
随后,萧时宴抬起另一只手,拇指指腹用力地在夏时锦的唇瓣、唇角上来回搓弄了几次,将那被秦野吻花了的唇脂和上面残留的水光,一并都擦了个干净。
他看了看被唇脂染红的指腹,冷声下令。
“带王妃去沐浴,从头到脚,给本王洗干净了。”
......
庭殿内。
阿紫撇着嘴,用热毛巾敷着夏时锦颈上的淤青。
“王爷怎么下得了手的,看把小姐脖子掐的。”
“若是真心疼爱小姐,怎舍得对小姐下如此狠的手。”
夏时锦颓丧地回道:“萧时宴这个人阴鸷狠辣,惹恼了什么做不出来。你以后说话也留意些,免得触怒他,受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就是苦了小姐和秦二公子,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夏时锦叹道:“许是有缘无分吧。”
“也不知王爷会对二公子如何?”
夏时锦若有所思道:“萧时宴与秦家是有交情在的,两人虽会大打出手,今夜可看得出来,萧时宴并未想过要二公子的命。”
思及至此,夏时锦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萧时宴与秦野之间有没有交集,虽然原书中未交代,可今日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两人,那种气场和眼神间的交流,总感觉他们的关系要比她想象得深。
也许,即使没有她当初舍身相求,萧时宴也会想方设法,从萧泽眼皮子底下,救走秦野。
萧时宴那个不要脸的心机男,就算不靠救秦野之事威胁她,也照样能对她强取豪夺。
他只不过是借机行事,让她欠他一个恩情,然后理直气壮地挟恩图报罢了。
适时,阿紫又言,打断了夏时锦的思绪。
“二公子今日定是误会了,以为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才那般伤心,小姐真的就不打算寻个机会,告诉二公子实情吗?”
夏时锦甚是理性地摇头否决。
“告诉他又有何用,如今的秦家不比以往,以二公子那个性子,知道了实情,眼下也只能干着急。”
“若说让我跟二公子私奔,这大着肚子,怎么逃?”
“大商回不去,突离这边又是萧时宴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我和他往哪儿逃?”
“没有落脚的地方,以后又靠什么过活?”
“有情饮水饱?”夏时锦冷笑道:“那都是糊弄小女孩儿的。”
“更何况,萧时宴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夏时锦暂时向现实低下了头。
“既无摆脱萧时宴的实力和法子,便且行且看吧。”
阿紫替夏时锦红了眼。
“看那王姬对二公子甚是有意,小姐就不怕二公子被那王姬夺走吗?”
夏时锦摸着阿紫的头,强颜欢笑。
“若是轻易就能被人夺走的二公子,不惦念也罢。”
“而且,我与萧时宴也确实有过肌肤之亲,秦二公子心里膈应不膈应,谁知道?”
待到戌末时分,萧时宴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房中。
他从不沾酒,身上除了沉香的香气外,没有半点的酒气。
阿紫收到夏时锦的眼神示意,领着其他几个羌匈族的女仆退下。
夏时锦不想同萧时宴说话,也不想瞧他。
她转身撩起纱帐,上了那张圆形的床榻,随手扯过被子,便躺下先睡了。
帐外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良久,身后被褥微陷,萧时宴带着一身水气从后面贴了上来。
纹有玄龙的手臂将她圈进怀里,温烫且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夏时锦的脖颈。
他没有问疼不疼,也没有说抱歉的话,更没有再提秦野的事,而是语气平和地说了两句话。
“七日后,你我拜堂成亲。”
“阿锦若是喜欢当皇后,以后,本王夺个天下,补给你当聘礼。”
夏时锦背对着他,冷幽幽地开口。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王爷这般对待?”
“说不清。”
萧时宴答得倒是实在,“许是早就认定了你。”
“你这是执念,并非真的心悦于我。”夏时锦语气不善,“那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真得到了,王爷也未必会再珍惜。”
萧时宴轻声哂笑。
“执念也好,其它也罢。”
“只要本王活着一天,阿锦就休想逃脱本王的掌心。”
语调陡变,他拖着声调故意气她。
“平夫?”
“本王准你在梦里想想。”
“否则,就让他变成牌位,跟本王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