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正式开始,几只烤乳羊被抬了上来。
夏时锦闻到那股膻腥味的时候,登时便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地接连干哕想吐。
失礼的声音和动作引来众人的视线,尤其是羌匈人恼怒的目光。
夏时锦捂着嘴克制,可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就想开了闸似的,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哕得她直流眼泪。
阿紫紧忙上前,给夏时锦倒了杯清茶。
萧时宴见状,命人将他们桌上的烤乳羊抬了下去,然后叽里呱啦地又同那些羌匈人解释了一番。
夏时锦本是不知萧时宴如何解释的,直到他看向秦野,面色温和地笑道:“阿锦刚刚有了身孕,闻不得肉腥。”
“刚刚”二字,被萧时宴咬得极重。
夏时锦看了看萧时宴,又转眼瞧了瞧秦野。
只见秦野坐在那里,低垂着一张涨红的脸,面色极其不好。
握着酒盏的手,手背上青筋泛起。
玉雕般的侧颜,也因下颌和唇线紧绷,而愈发地显得凌厉。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苦笑了一声,似是咽下了堵在嗓间的所有情绪。
放下酒盏,他提起身旁的酒壶,什么也没说,大口大口地将那一壶酒顷刻就喝了个精光。
萧时宴意图达成,同阿紫扬声吩咐。
“阿紫,扶王妃回去休息,另外让人熬些清粥给王妃。”
王妃?
夏时锦蹙着眉头,瞪着萧时宴。
她何时成了他的王妃?
故意含糊身孕之事也就罢了,婚都没成呢,就喊她王妃。
这番骚做操,未免也太心机了。
萧时宴却看着她笑,问:“怎么,王妃还想留下来吃烤乳羊。”
“哕~”
夏时锦一听烤乳羊,就又开始要吐。
她起身摆了摆手,在阿紫的搀扶下,匆匆离场。
可刚走出来那殿内没几步,便听到里面忽然传来桌椅掀翻、茶盏坠地的嘈杂声。
夏时锦下意识回身,却见秦野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身子微晃地从那屋子里走出来,携着一股劲风径直朝她而来。
一切都是眨眼之间的事。
夏时锦都来不及反应,便被秦野紧紧抱在了怀里。
冷冽的夜色下,他抱得很用劲,似乎要将她给按进身体里似的。
大手攀上她的侧颈,力度微重地揉捏操控,然后偏头,错开鼻峰,开始肆无忌惮地疯狂与她接吻。
醇烈的酒气闯进唇腔,他焦灼地噙吻夏时锦的花唇。
舌尖探入,搅乱并掠夺她的呼吸。
而醉意将一直弥漫在胸口的酸涩鼓涌上来,秦野眼中的泪意便再也收不住。
轻薄冰凉的湿意沾染到夏时锦的面颊上,咸涩的几滴又顺着他的唇角滑入,混淆在酒气里,让这突如其来又极其强势的亲吻变得微辣而咸涩。
气息紊乱,四瓣温软在若即若离间,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两人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在彼此的喘息和唇舌间感受到了彼此的想念。
夏时锦明知这样不对,却又舍不得将秦野推开。
起初对他真的只是见色起意,带着能睡几次就多睡几次的渣女心态,可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睡着睡着,她不仅走了肾,竟还走了心。
谈不上她对秦野的情感有多真挚而深沉,也不知这深情是从何而起,夏时锦只知道没有秦野的日子十分的无趣。
“放开。”
随着一声沉冷阴邪的怒斥,一把长剑倏然架了在秦野的脖子上。
许是醉意使然,秦野根本不管那剑抵在何处,就像是不想活了一样,当着萧时宴的面儿,当着围聚在门口的众人面前,毫不收敛地抱着夏时锦狂吻不放。
夏时锦想要将他推开,秦野则用了将她往胸怀里按。
眼看着那剑刃从秦野的肩头,一点点移向他的侧颈,夏时锦紧忙伸手护在秦野的侧颈动脉上,用手背替他挡住了剑刃的锋利。
似是察觉,秦野猛然停止了亲吻的动作。
他发狠反手紧握住剑刃,将其移开,而目光却乌沉沉地与夏时锦对望。
萧时宴抽剑。
剑刃割破了秦野的掌心,刺目的鲜血顺着他指缝和手腕流下。
长剑随即铿锵坠地,不忍杀秦野的萧时宴还是飞来了一个拳头。
夏时锦眼疾手快,将秦野拽到身后,闭着眼做好替他挨拳的准备。
然而,那一拳却在她脸前戛然而止,强劲的拳风带动她额前碎发轻飘,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得到。
夏时锦睁开眼来,发现竟是秦野从她身后及时伸手,用掌心接住了萧时宴的那一拳。
两人的手就这样开始在夏时锦的面前,眼花缭乱地过了数招,结果不分胜负。
萧时宴没了耐心,及时收拳。
他目光狠厉地瞪了秦野一眼后,朝夏时锦伸出手来。
“过来!”
威凛阴鸷的口吻不容抗拒。
萧时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时锦,那强大的气场极具压迫感,仿若她敢说个不字,便要毁天灭地一般。
秦野却将夏时锦圈在身前。
他喝醉了,步子有些虚浮,带着夏时锦的身子也跟着是不是摇晃几下。
秦野就像以往在宫里那般,总是喜欢把头搭在她的肩头,然后喃喃叫她“阿锦”。
萧时宴气得目眦欲裂,朝夏时锦伸出的手始终悬在半空。
“过来!”
他再次命令,“再不过来,本王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秦野却将夏时锦抱得一紧再紧,很怕她离开。
“别走。”
夏时锦看着萧时宴求道:“王爷若是能成全我二人,阿锦此生定会对王爷感激不尽。”
“谁要你的感激。”
萧时宴咬着后朝牙,平静阴冷的苦笑中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感。
“过来,否则,本王绝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夏时锦欲要朝萧时宴迈步,却拗不过秦野的力气。
只听他在颈窝处哑声道:“阿锦可是不要二公子了?”
萧时宴眼中杀气腾腾,暴怒喊道:“夏时锦!”
夏时锦急得紧忙伸手握住萧时宴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她仰面看他,脑子一抽,来了一句:“要不,咱们三个一起过吧。”
“......”
萧时宴跟见了鬼似地瞧着她,似乎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夏时锦嗫喏又说。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就不能一女多夫,我开个先例,让你们当平夫,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