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军扎寨。
生了火,做了饭,烤了肉,喝了酒。
也许是酒的刺激,段文鸯和柳如玉也没有了芥蒂。
宁皇也换下了便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把那高高在上的一面放下。
她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贾仁端着茶,看着这一切,脸上不由浮出笑意。
如果能再活一百年,那该有多好啊!
一路前行,南巡之路并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府。
即使有官府得知消息,前来拜见。
但是宁皇选择不见。
直到宁县,才见了宁县县令李书楼。
他可是攻破南楚后的第一场科举。
并且是宁皇下令,加开的一场。
李书楼是那一场科举的榜眼,其学识万中无一。
大司马贾仁很是喜欢,有几次都想把他调回京城,另做重用。
宁皇则每一次说,还需沉淀。
进了县城的衙内,虽然破旧,但很是干净。
后院种了一些花草树木,甚至还种了一些小菜。
“这是你种的?”
“回陛下,臣时有公务,哪有时间种这些。蔬菜是贱内和母亲所种,如若陛下不喜欢,臣马上拔掉。”
“不必,朕很喜欢!”
当宁皇往里走时,就见一老妇人和一年轻女子跪在路边,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李书楼马上介绍道,
“这是我母亲,贱内,极儿子,小白。”
“起来吧!”
“谢陛下!”
李母虽老,但精神尚可。李夫人穿得朴素,但很清秀。李小白,那眼睛溜溜转,但是极其机灵。
宁皇走了过去,握住李母的手,说道,
“您培养了一个了不得儿子。”
李母很是激动,并说道,
“李家三代为农,只是书楼从小酷爱读书。常常偷听先生讲课。然而,南楚新政。书楼也有考取功名的机会。没想,一考中秀才,二考中了举人,三考中了榜眼。他能有此成就,是托了陛下的洪福。”
“夫人,这是他努力的结果。也是,您教导好!宁县,能有今日的整洁,干净,平和。这是他为官一任的政绩。一连四年,年年评优,那可太不容易了。”
“皇上,他出身农家子弟,不应该忘了本分。既然当了官,就要维护一方平安。我只是一个不识字的老妇人,不懂得一些大道理。”
宁皇扶住她,来到大堂,真诚的说道,
“很多人都懂,但是到了那个位置,又有几人能做到?所以朕说,书楼不错,您更加了不得。”
李书楼的妻子泡了茶,段文鸯喝了一口茶,看到李小白盯着他,便好奇的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南楚大元帅吗?”
段文鸯笑了笑,便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县志里有你的画像,功德碑前也有你的雕像和画像。”
“你真聪明!”
“你是我最崇拜的人,我也想像你一样成为战神。保护父亲母亲,保护南楚!”
“你很棒!”
“可是我没有资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小白有些失望,低下了头颅。
这时,段文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要妄自菲薄,我兄弟长安,也是南楚国师。也没有修行资质,可他成为了武夫。而且是站立在山巅的强者。”
李小白抬起头,有些迷茫道,
“我也能吗?”
“能!只要你足够努力,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国师有一不记名弟子,名叫阿何。也没有修行资质。现如今是第一军团的军团长。”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李小白抓了抓小小的拳头。
“他还小!”
柳如玉突然开口说道。
段文鸯则反驳道,
“不小了,想当初长安这么大,已经开脉成功几年了。人,只有逼自己一把,才能梦想成真。”
他看了看李小白,摸了摸头,很是喜欢,并且说道,
“你想变强吗?”
“想!”
“你怕痛吗?”
“不怕!”
“你怕死吗?”
“不怕!”
“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一本武夫的秘籍,还给你一份开脉的药材。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就可以开始!”
说完这些后,从储物袋中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并递了过去。
“大人,始不得!始不得!”
李书楼的妻子跑了过来。
“我与这孩子有缘,所以送些东西给他。不要不好意思,是福是祸,那都是他的造化。”
李书楼的妻子便说道,
“小白,谢谢大人!”
李小白立即跪了下来,诚恳的说道,
“谢谢大元帅!”
“好!但我告诉你一点,如果有一天你走上了修真大道,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我定不会饶你。”
宁皇谈得差不多了,随后就把李书楼单独留下来。
“你有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妻子,也有一个好儿子。”
“谢陛下夸奖!臣如今很知足!老母在堂,有妻在旁,有儿足下。夫复何求?”
“你真知足?你们一批的,状元蒋修然已官居二品大员,任职户部侍郎。就连探花顾墨卿已是四品知府。然而,你还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
李书楼立马跪在地上,
“皇上!臣李书楼,对日月星辰起誓,绝无攀比之意。陛下所做之事,皆有深意,臣不敢妄猜。既使陛下要臣在宁县呆一辈子,臣也绝无怨言。臣会尽心尽力,保宁县一片安宁。”
李书楼好一个以退为进,让宁皇的招式变得可有可无。
但是,宁皇依旧没有放过他。
“你会是下一个孟浩吗?”
此言如利箭直射而去,也是李书楼下一步的定调。是危险,也是机会。
“臣只是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而孟大人是曾经的户部尚书,也是南楚三杰之一。臣何德何能与大人相比。臣惶恐。”他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
“臣三代为农,母亲谆谆教导于我:既然选择为官,就需恪守本分,不忘初心。当卸任之后,无愧于天地。臣之妻,其家族只剩一母,现居于后室。拙妻本淳良妇人,虽无才识,但勤勤恳恳,与臣风雨共济。臣已无后顾之忧,只需珍惜羽翼,为民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