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十二年夏,宁皇下江南,随行两万猛虎军,一千狼骑。
皇帝的行辇,是由两头人妖境大妖拉着的。
大妖像马而非马,还有一丝白虎的血脉。
在车中,宁皇、段文鸯、贾仁、柳如玉,喝着茶,聊着天。
其中最兴奋的莫过于宁皇,从小到大,出京都的日子,那真是屈指可数。
人们常说,帝皇是最有权势,也是最自由的人。然而,他们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毫无自由可言。
“还有多远?”
“还早着呢?”
宁皇已经问了好几次,段文鸯不厌其烦的回答。
“今天是住驿馆,还是夜营。”
“当然夜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要享受这自然的风光。”
宁皇像一只出笼的金丝雀,那兴奋劲还没消散。
“陛下,驿馆舒服一些。”贾仁出声劝道。
“没意思!看到那些阿谀奉承的脸,恶心。现在朕的心情极好,不想演戏!”
见宁皇如此说,贾仁没再说什么。
此时,柳如玉泡了一壶茶。
宁皇不由赞道,
“如玉的茶艺越来越好,都快赶上如琢。”
“陛下您谬赞了,跟妹妹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时候,段文鸯也出声附和道,
“挺好喝的!”
“那可比不上碧涛阁。”
柳如玉的呛声回答,让宁皇和贾仁眼前一亮。相互对视了一眼,八卦之心渐起。
只有段文鸯一脸尴尬,有些悻悻然。
这次大战回来,那些从战场回来的将士,那可是意气风发。
京都酒楼日日爆满,特别是那些烟花之地,更是排起了长龙。
经历过生死,总要释放。
只要不闹事,京都各官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三个月过后,依旧如此,不加节制。
甚至还有借钱消费,欠了一屁股债。
有些事,军队也不得不出面。
不准高消费,消费要适度。
而且规定,将军不可逛春楼,抓到可是要通报全军。
柳如玉是巡察御史,也接到了命令。
她早已看不惯,她不明白,辛辛苦苦挣的钱,居然就这样消费了。那是用命换来的。不值,太不值!
整顿风纪,本就是职责所在。
柳如玉之名,那可是那些官二代的噩梦。
常常被通报批评,甚至还让其父母来领。
不仅丢脸,甚至回家都要被打一顿。
这一次行动,柳如玉最是积极。
第一天带人就抓了一百多名将士,而且还要上级领导来领。
军中通报不算,而且个个都被练得很惨。
单杠、夜跑、对打、集训…….
一个个,那真是哭爹喊娘。
柳如玉成了军中将士的克星,一个个都骂,还给他取了一个小名,母夜叉。
其实,柳如玉很漂亮。
有人则说,人最漂亮没用,但有蛇蝎心肠,母夜叉之名,名副其实。
就在这过程中,化了妆的段文鸯在碧涛阁被抓到。
首先,段文鸯并没有报出真名。和上次一样,他也丢了将军令。
但是,不管用。而是,把他带到御史府,通知狼骑。
在这过程中,柳如玉一直说,猛虎军如何优秀,大元帅段文鸯如何勇猛无畏。
又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错事不可怕,但是不能知错犯错。
当牧云来此时,一脸尴尬。
又抓到了大元帅,此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牧云叫柳如玉把他放了,但是,这一次,柳如玉变成了一根筋,死活不同意。
口口声声说,要把他送到大元帅府。
见瞒不下去了,段文鸯卸了伪装。
柳如玉见到真容后,被雷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心碎一地,段文鸯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就此塌了。
为了找回颜面,段文鸯找借口的说道,
“这是为了去暗访!”
这话鬼都不信,何况柳如玉。
只有,站在旁边的牧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当贾仁知道此过程后,大笑不止,眼泪都出来了,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牧云。
贾仁是第一次见段文鸯如此狼狈,并喃喃道,
“你也有这一天。”
当柳如云进宫告状时,宁皇笑得发枝乱颤。
柳如玉则一脸苦闷,有气发不出。
“你呀!你呀!你可知,他是大元帅。拥有生杀大权。可对你,偏偏网开一面,这是为何?”
柳如玉气鼓鼓的脱口而出道,
“因为他理亏。他是南楚大元帅,应当成为所有将士的榜样。”
“木头脑袋!他可是杀神!”
也许是在气头之上,柳如玉撇了撇嘴,没再说话,还是不服气。
当柳如玉走后,宁皇不由又笑了笑,并喃喃自语道,
“有趣!有趣!”
随后一段时间,段文鸯和柳如玉一相遇。
只要没有别人,柳如玉就明嘲暗讽。但是,段文鸯没有反抗。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耐心解释。
此时辇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总是追着我的小错误不放?整个南楚,就我一个逛碧涛阁的?”
段文鸯有太多的不满,也有太多的懊恼。
然而柳如玉却说,
“你是南楚的战神,是百姓心中最完美的人。更是军中将士的骄傲。你不可以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
段文鸯则怒道,
“我不想做什么狗屁战神,我就是我!”
“皇上,你看看。这还是我们的大元帅吗?”
宁皇和贾仁抬头看着马车顶,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大元帅之职,是我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并不是因为狗屁道德标准。你要是看不惯就看不惯。”
柳如舌翻了翻白眼,一脸不服的说道,
“用自己的荣誉来掩盖自己的龌龊,这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你现在是南楚之神,是国家之柱石。”
“我说了不做神,我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那个神位,有长安就够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国师,你们可是兄弟。”
“柳如玉,我告诉你。我是我,长安是长安。”
不知道为何,段文鸯生气了。
而宁皇和大司马对视一眼,在心中留下了一个疑问,段文鸯吃醋了?
“喝茶!喝茶!这是来散心的,不是来吵架的。”
贾仁立即打圆场,而段文鸯和柳如玉两人一脸不服,齐齐转向另一边。
好像两只斗气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