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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陶业复兴曙光现

陶业复兴曙光现

晨雾还未散尽时,苏云澜的衣袖已沾满窑灰。

她蹲在龙首山南坡的露天陶窑前,指尖轻抚陶坯边缘的星纹凹槽,青釉在晨曦中泛着金属般冷光。

昨夜在空间里用显微镜观察过的分子结构图,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苏娘子请看!";孙景抱来一摞泛黄的古籍,粗麻衣摆惊飞了窑边的粉蝶,";这是爷爷生前在典藏阁当值时誊抄的河洛族秘录。";少年沾着朱砂的手指划过书页,青涩的嗓音因激动而发颤,";传说他们的陶匠会在夏至日收集露水,混着陨铁粉调成天火釉...";

苏云澜的银针突然点在秘录某处,针尖反射的阳光在";辰时三刻";几个字上跳跃:";明日就是夏至。";她转头望向正在拉坯的老陶工们,十二座陶轮正随着脚踩的节奏嗡嗡作响,红黏土在苍老的手掌间旋转成优雅的弧线。

暮色染红西市飞檐时,七十二件星纹陶已整齐排列在青石板上。

孙景跪坐在陶器间数着星纹走向,忽然抓起刻刀在陶坯底部补了道弧线:";昨夜观星,紫微垣的斗柄该往东南偏半寸。";他脖颈间挂着的兽骨吊坠晃过火光,那是今晨在古窑遗址挖出的河洛族遗物。

三日后,开市鼓刚响过三通,苏云澜的牛车便碾着晨露停在陶市东角。

赵陶商摇着洒金折扇踱过来时,她正将最后一件双耳瓶摆上木架。

那瓷瓶在朝阳下流转着奇异的虹彩,瓶身星纹竟似会随着光线变换角度。

";苏掌柜这釉色倒是新鲜。";赵陶商用指甲盖敲了敲瓶口,清脆的声响惊飞了落在陶器上的蓝尾鹊,";只是这星纹画得跟小儿涂鸦似的,三文钱一件,我全包了如何?";

西风卷着碎纸片掠过青石板,苏云澜瞥见纸片上歪斜的";妖瓷惑众";字迹。

几个游手凑在巷口,正冲着她摊位指指点点。

她不动声色地取过火折子,将昨夜用空间里的高温计校准过的窑变盏放在日光下,盏底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北斗七星图。

";赵掌柜可知,前朝进贡给波斯王的贡瓷,盏底就有这种遇光显影的星图?";她指尖轻弹盏沿,清越的颤音引得几个路过的胡商驻足,";上月在洛阳鬼市,这样的残片可是拍出了二十两金。";

人群忽然传来骚动,萧二十四少打马而来,玄色披风扫过木架时带起一阵檀香。

少年翻身下马,腰间玉佩叮当撞在剑鞘上:";苏姐姐,陇西李氏订的五十套茶具,父亲说要用金丝楠木箱装。";他身后的马车帘栊微掀,露出半截绣着孔雀翎的锦缎衣袖。

赵陶商的折扇";啪";地合拢,脸色如同被窑火熏了三天三夜的陶泥。

他盯着那个捧着双耳瓶细细端详的粟特商人,对方正用琉璃镜观察瓶身星纹,喉结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

当典藏阁的铜铃鸟第三次掠过市集时,苏云澜的牛车已载着空木架返程。

她倚在车辕上摩挲着袖中的星纹陶片,远处望火楼顶,玄衣身影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萧煜寒望着牛车后跟着的十几辆胡商驼队,剑柄上缠着的止血布条突然松脱,飘落在堆满订单的账册上。

残阳将牛车的影子拉得细长,苏云澜的指尖在账簿上划过最后一道墨痕。

萧煜寒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他拇指上的剑茧正摩挲着她虎口处新烫的窑疤,像在描摹某种古老的图腾。

";陇西李氏的订单要占两个窑口。";她将竹简往青石板上一铺,碎银压住被晚风掀起的边角,";孙景带人连夜把东边废窑清出来,用空间里的石膏粉补裂缝。";

萧煜寒的剑鞘突然横在图纸某处,月光在玄铁上折射出冷芒:";这里留条暗道。";他蘸着茶水画出的暗线恰好穿过三个窑口,";赵陶商养的那些泼皮,此刻怕是在南山坳磨刀呢。";

二更天的梆子声惊飞了窑顶的夜枭,苏云澜举着火把钻进新辟的窑洞。

孙景正跪在窑砖上擦拭什么,少年沾满泥灰的衣摆下露出半截泛着幽蓝的陶片。";这是河洛族烧祭器用的双膛窑!";他脖颈间的兽骨吊坠在火光中泛着磷光,";苏娘子看这火道走向,像不像北斗七星?";

空间里的显微镜突然在识海中浮现,苏云澜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些交错的火道在视野里分解成无数晶格,与昨夜研究的陨铁分子结构竟有七分相似。

她指尖划过冰凉的陶片,三百年前的窑工指纹还嵌在釉面之下。

卯时的晨雾裹着檀香飘进窑场,二十八个陶工正围着新砌的七星窑叩拜。

老陶匠张伯的烟袋锅敲在青砖上,迸出的火星落进盛着晨露的陶碗:";双膛窑开火要祭三牲,这规矩...";

苏云澜的银针突然刺破指尖,血珠坠入釉料桶泛起涟漪:";用我的血起誓,定让河洛陶艺重见天日。";釉水在朝阳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七十二件素坯被小心码进窑室,孙景握着火把的手在颤抖,兽骨吊坠的棱角硌得胸口发疼。

当第七批茶具出窑时,西市的胡商驼队已经堵住了半条街。

粟特商人阿史那抚摸着盏底的星纹,琉璃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着精光:";这虹光,比波斯王的月光杯还要...";他突然噤声,金牙咬住了舌尖。

苏云澜的银针正点在契约某处,针尖反射的阳光灼得羊皮纸焦黑了一小块。

暮春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萧煜寒的剑锋挑开仓库门闩时,雷鸣正好劈在堆满订单的楠木箱上。

他玄色披风扫过潮湿的陶坯,剑穗上缠着的止血布条突然散开,露出半截暗褐色的血书——那是三日前截获的密信,赵陶商竟与典藏阁的蛀虫勾结,要烧了古窑遗址。

子夜时分,空间里的高温计发出蜂鸣。

苏云澜猛然坐起,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床沿发出脆响。

萧煜寒的佩剑还带着夜露的寒气,剑柄上缠着半片烧焦的羊皮纸,隐约能辨出";陨铁";二字。

她赤足踩过满地月光,看见新制的星纹釉在窗下泛着幽幽蓝光,像极了那夜在空间里见过的银河投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十二辆牛车正碾过古窑遗址的荒草。

孙景的兽骨吊坠突然发出蜂鸣,少年扑倒在龟裂的夯土墙上,朱砂笔从指间滚落。

褪色的壁画在露水中渐渐清晰:河洛族的祭司正将陨铁投入烈焰,星纹陶在祭坛上流转着妖异的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