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要人证
屠夫人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道：“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钰儿，我连自己都救不了，阿爹想要让屠氏走出这十万大山，选择了与南宫家结盟，我便是两家的联结，所以啊，我哪里都去不了，我的脖子上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铁链，把我彻底锁死在了这里，便是死了，灵柩都只能葬在南宫家的坟墓中，我的灵魂也无法回到故乡.......”
南宫晴走出来后，来到南宫钰身边，得意的笑着抬了抬手：“快起来吧，娘还是心疼你呢，让你赶紧同我离开，别碍了她的眼。”
“哎呦！我的好妹妹！多亏了你了！”南宫钰旁边的春雨连忙将南宫钰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妹妹身边发牢骚道：“娘也是的，听说屠氏那边凶蛮的厉害，还有什么虫坑蛇坑之类折磨人的东西，怎么养出了娘这么心善的人？”
“娘不是心善，她是信奉法则自然，觉得咱们逆天改命是在影响自然规则，怕咱们遭到反噬。”南宫晴面色沉下来道：“娘啊，她看不惯这一切，却又享受着这一切，她鄙视有些人为了钱权面貌丑陋，却发现自己的至亲正是那些丑陋的人，她是既得利益者，内心矛盾所以过不安生，这事儿她得自己想开了，别人劝不了。”
“嗨，我只知道这些能给咱们带来真实的好处，你说，咱们若是把那东西养的久了，或者再多给些贡品.......会不会坐到最上面那个位置上？”南宫钰眼珠一转悄声问道。
南宫晴嗤笑一声道：“若不是为了那个位置，爹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哥哥呀，您以后的身份，可是不可限量呢.......对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你办的咋样了？”
南宫钰沉浸在南宫晴给他所画的美景中，突然听到妹妹问起这事儿，他微微皱起眉来，思量着道：“你知道的，丁吉刚死了，我算是断了条胳膊，这短时间内，要悄无声息的帮你寻这么些姑娘，实在是有些风险，你不就是喜欢江星辰嘛，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也不必怀柔，他虽是个朝廷命官，但好歹不是什么多大的官职，我找个机会把他引出城外，将他抓起来，对外宣称失足坠崖，任由你处置，岂不更好？”
“你少拿你对付良家女子那一套来对付星辰哥！”南宫晴听后瞪向南宫钰警告道：“我喜欢他，自然是希望他也喜欢我的，而不是让他恨我！他有才华又品貌端正，未来不可限量，我是要扶他青云志，而不是折断他的翅膀。”
“可我看他和那个叫越小满的野丫头不清不楚，哪里还有你得事儿？”南宫钰提醒妹妹道。
南宫晴思考着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越小满这种货色我还从不放在眼里，他既然喜欢她，那我就略施手段，让他看清那丫头的真面目，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最是浅薄不可靠，你不是一时没法帮我寻到这么些姑娘嘛？那越小满又喜欢当卦姑药婆嘛？既然喜欢装神弄鬼，那就把这些事情都按在她的头上，让她永不得翻身。”
“妹妹，你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妙啊！”南宫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哥哥这就帮你找人去！保证让你心愿达成！”
“对了哥！”见哥哥急着快步离去，南宫晴连忙叫住他道：“你乳母那边，尽快处理掉，莫要心软。”
“这.......”南宫钰听到这，眉头一皱，有些为难道：“当时我答应丁吉.......”
“他人都死了还惦记着老婆孩子，那就让他们一家人去团圆岂不是更好？”南宫晴面色一沉道：“还是说你非要留下口实，等着哪天被个不要命的爆出来脏了你的名声？”
南宫钰想了片刻，咬牙恶狠狠的道：“行，待我安排妥当，这两天就把她办了。”
客栈中，江星辰正翻阅着潘裕老师留给他的书册，书册十分简单，就是《尔雅》和《春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既不是孤本也不是手书，翻烂了也没有夹层，只是用朱笔圈点了些许字词，可就这些也并不是什么生僻难解的俚语古词。
“为什么会留下这两本书？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老师想告诉我什么？”江星辰手指划过这些红色的笔触，低喃着：“老师虽年纪大了，但身体硬朗，又刚找到了儿子，却在这个时候要散尽藏书，还专门给我留下了这两本书，难不成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了.......如果老师早有察觉，那么留给我的这本书便更是藏有他被杀的原因了！”
“江大人！江大人！”江星辰正想着，何宝良便突然推门而入，他低声急迫的走到江星辰面前，激动的道：“你猜我们在西城找到谁了！”
江星辰抬起头看向窗外，已经夕阳西下，原来他已经研究这两本书几个时辰，他见何宝良这幅模样连忙问道：“有新的发现了？”
“我干娘这几天咳喘的厉害，今儿午后又咳出了血，我与六子便觉得干娘快不行了，便去找棺材匠那打棺材，想着能冲喜就冲冲喜，最后再不行，就提前准备好后事，订好棺材，我们回来已经天黑了，路上正好路过义庄，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进去看看，只见一个身影从棺材里翻了出来，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时就想跑，但六子家就在义庄边上，干娘病的起不来床，这僵尸若是真活过来要吸血，第一个不就是往六子家跑嘛，我们就鼓足了勇气，打算趁那僵尸刚活过来还不灵敏，就把他给剁了，没想到进去一看，竟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你猜那是谁？”
“小伙子？”江星辰重复了一下，思索着道：“小伙子，对咱们案情有关的.......难不成，是贾老爷的儿子，贾文胜？！”
“江大人——”何宝良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星辰道：“江大人您真神了！还真就是贾文胜！当时我们一进义庄，就见到他好似小鬼似的，脸上乌漆嘛黑，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都烧焦了，浑身哆嗦着蹲坐在两个棺材之间哭，当时我和六子就知道这不是鬼了，鬼哪儿会流眼泪啊是吧？”
何宝良吞了口唾沫又道：“我们一进去，他倒先吓了一大跳，爬起来就想跑，一边要跑一边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连忙按住他，看他衣服虽然破烂，但看得出是好料子，便想，他这一身的烧焦味儿，看起来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今日唯一的一场火不就是醉金赌坊的火嘛，我就问他，是不是从醉金赌坊里逃出来的，他也不说话，只遮着脸想往外爬，我就寻思把他送官，告诉他赌坊受伤的人，南宫家都管治疗，让他别怕，可一提到南宫家，他反应更激烈了，跪地上就给我们磕头，让我们千万别把他交给南宫家，我就想了啊，从醉金赌坊出来的，又怕南宫家，有钱人家的公子，岂不就是贾文胜了嘛！我们已经把他扣下了，现在就在干娘家，六子看着他呢，江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去？”
“要去，再等下小满，她应该也快回来了。”江星辰点点头，心里忍不住的些许激动，本以为一场大火将所有证据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可没想到竟让他们发现了这样一个人证，也许最后的破局关键，就落到了这个贾文胜身上。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敲门声，何宝良连忙去开门，只见进来的女子一手支杖一肩搭着个褡裢，脸上还抹着些许灰黑，衣着怪异看起来颇有些神神叨叨，定睛再瞅，却可看出竟是越小满，她如今的打扮，和江星辰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小满姑娘！你怎么这副打扮？”何宝良震惊过后连忙侧身让越小满进来，越小满将褡裢取下来放在桌边，笑着道：“这是我的老本行呀，当药师卦姑行走江湖才筹够的路费，怎样？要不要我给你算上一卦？”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还是不算了。”何宝良看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江星辰起身去过帕子，沾了水递给越小满，眼带笑意的问道，小满现在这幅模样，让他不由想起两人初见，古灵精怪的将百姓们耍的团团转，虽赚点小钱，但却从不向那些江湖骗子一样坑骗别人。
“还真有点小发现。”越小满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何宝良倒了碗茶水给他，三人在桌前坐下，小满接着道：“我先是在南城醉金赌坊附近晃了晃，讨论三爷，也就是丁吉的人不少，但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些胡编乱造的传闻和谣言，于是我就一路吆喝着往北边走，刚到北边没多久，一个婆娘就把我叫住了，让我算算他家儿子的姻缘。”
“你可给人家算出来了？”江星辰带着笑意问道。
越小满也笑了起来：“你猜她那儿子才多大？一个五六岁只知道撒尿和泥的小娃娃。”
“这么小就让你算姻缘？这当娘的是晕了头吗？”何宝良听了这儿子的年龄也震惊了：“北城虽是普通百姓，但也没有钱到孩子这么小就去算姻缘吧？”
越小满一挑眉道：“我进了她家，发现她家没有男人用的东西，一个男娃娃正在院子里玩，一个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正在浆洗衣服，娘仨穿的都很素寡，我便猜测这屋里的男主人是没了，婆娘听了我的话，很是震惊，更加信了我不少，很多事儿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他男人是帮别人盖房子的泥瓦匠，从房梁上跌下来摔死了，她一个婆娘带着俩孩子，又没了顶梁柱，这日子眼看就越过越回去，她寻思着，趁着现在家里还有点余钱，再将女娃子卖了，凑点钱给儿子买个童养媳回来，又能帮她干活带孩子，以后还能帮他们家生娃，一举两得。”
“那女娃子才八九岁，就打算卖了？”何宝良皱起眉来，随后唏嘘道：“这婆娘也是没办法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收入来源，带俩孩子，怕是过不多久就在北城待不下去，要到西城去住着了，真到了西城，时间久了，儿子大了也没没法念书，也没钱请师傅学个一技之长，怕是还真讨不到媳妇，将姑娘卖了，少个嘴吃饭，得的钱还能买个年龄大点的童养媳，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没错，她女儿八九岁了，长得也标志，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听着我和她娘唠嗑，眼圈红红的，也没停下手里的活计，这一会儿功夫，洗完了衣服就去做饭了。”越小满叹了口气接着道：“然后重点便来了，这婆娘托人牙子把孩子介绍给了方家，这方家的老太太啊，是南宫钰的乳母，从小把南宫钰奶大的，方嬷嬷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后来南宫家开恩，将这方家外放，消了奴级，方家虽然还在南宫家住着，但已然也是个富户了，家里买办了些丫鬟仆人，摇身一变成了夫人太太，这婆娘的女儿就被方嬷嬷看中了，花了银子打算买回去当小丫鬟，人都带到方府去干了几天活了，昨儿又被退了回来，说是人不要了。”
“为何不要了呢？可是这小丫头手脚不干净？”江星辰蹙眉问道。
“婆娘到手的钱没了，也急得不行，觉得是自家女儿得罪了主家，拽着女儿要去方家磕头，让方家再给个机会，可他们到了方家，发现方家大门紧锁，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越小满面色严肃起来，她继续道：“和南宫家有关系，我就套了套话，这方家，也很是奇怪，方嬷嬷这唯一的女儿谁也不知道嫁入没有，但却有个五六岁的儿子，这男孩养在方府，和他娘从没出过门，有什么对外沟通的，都是通过方嬷嬷，知道这事儿的人极少，这婆娘也是因为女儿在方府干了几天活才知道的，她觉得是方嬷嬷的女儿被男人骗了未婚先孕，所以太过丢人，被方嬷嬷关在家里不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