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走之后,程心到处看。
周淑贞也不用她问,说道:“你哥出去办点事。”
“哦……”被戳穿心事的程心尴尬地挠了挠脸。
“就是这里。”程凭生带着医生进来,给程心做了一番检查,随后说:“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也是幸运,受的都是皮外伤。”
医生走之后,程凭生沉着脸说:“那个老吴撞到后脑勺,还没有脱离危险。”
程心茫然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么个人物,顿时瞪大眼睛:“啊??”
周淑贞皱着眉头:“看那行车记录仪他是一点都没管心心的死活。”
程凭生气得很,坐到椅子上:“平时对他挺好的,关键时刻他但凡稍微搭把手,我也不会这么心寒。”
想到行车记录仪上的内容,程凭生眼眶都湿润了。
他看了程心一眼:“还好我们心心自己冷静坚强。”
周淑贞按了一下按钮,床自动倾斜到60度给程心靠着,跟程凭生说:“现在你还是祈祷一下老吴没事吧,不然他家里人得赖上我们。”
说起行车记录仪,程心就想起跳车之前那个机械女声。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爸爸,你看行车记录仪全部都看完了吗?”程心靠在床上问道。
“看完了,怎么了?”程凭生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心感觉有点不习惯,她爸很少这个样子。
“你有没有听到有一个女声,就是在我跳车的时候,有个声音说‘等下’。”
她说完之后,周淑贞和程凭生都沉默了。
程心疑惑地看他们:“有吗?”
周淑贞和程凭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
周淑贞坐到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心心,是不是脑震荡很难受?”
程心:“?”
程凭生说:“会不会是那种情况太紧急了,心心产生了幻听?”
程心:“?”
她困惑了:“行车记录仪里面没有吗?”
周淑贞和程凭生同时摇了摇头。
程心:“……”Σ(⊙▽⊙\"a
她不相信,又让程凭生把行车记录仪的内容给她看。
她反反复复观看自己跳车的那一瞬间,车内的确是没有别的声音。
程心就没再跟爸妈提这个事情了。
没有证据,她说多了,自己都怀疑自己,总觉得有点阴森森的。
而且车失控这事,看起来也好像有鬼在操控一样。
下午程心坐在床上写卷子。
丁姨回家给她煮粥的时候,给她把作业也拿过来了。
元旦三天假期,高二的作业量也不小。
她一边写,偶尔会回忆起早晨那个公主抱。
她依稀记得好像她哭闹的时候他有亲她发顶,不过很轻,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现在一安静下来她脑子就不停回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程心内心土拨鼠尖叫。
甩甩头。
还是把心思放在理化生身上吧。
“怎么了?头疼吗?”
程心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顾寒走进来。
上天啊。
谁懂那种刚刚还在想着,立马就出现在面前的感觉?
顾寒坐到她床边,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没发热,疼吗?”
程心回过神:“不疼。”
丁姨说:“顾寒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给心心弄点点心填填肚子,学习可累了。”
顾寒:“好。”
病房里就剩两个人。
程心抿了抿嘴唇:“你去哪儿啦?”
“我去查车子的事。”顾寒也不瞒着她,顺手拿了一个苹果给她削。
薄薄的苹果皮在修长的手指和水果刀之间生长。
程心盯着那手指,指关节也好看,手指甲也好看,捏着水果刀和苹果的指腹红红的,也好看。
顾寒发现了她的目光,但是他只觉得她是想吃苹果了。
于是迅速削好,递给了她。
程心没看够,还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不能说。
她接过削好的苹果,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口小口吃。
“我们的车大概是中了一种病毒。”顾寒突然说道,“所以才会失控。”
程心愣了一下:“病毒?”
顾寒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压低了声音,从兜里拿出了那条苹果项链。
程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跑你那里去了?”
“早上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要拍片子检查,就摘下来了。”
顾寒站起来,凑过去,重新给她戴上项链。
他凑过来的时候,带过来一阵轻微的风,吹得程心耳朵痒痒的。
他小声说:“我在这个项链里面装了定位器。”
程心愣了一下,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怪不得他那么容易就找到她了……
顾寒看到她的表情,也感觉有些心虚:“我没有要窥探你的生活的意思,就是希望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尽快赶到。”
其实程心根本就没有生活被窥探的感觉。
她的日常就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
周末多两点,回家和摆摊。
她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且根本也不需要他窥探,他只要问,她都会告诉他。
就是没想到……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脖子上那个苹果吊坠。
平安夜收到的苹果吊坠。
这是他送给她的平安。
“我这……”程心咬了咬下唇,控制住了嘴角,“你这说的,你都告诉我了,我要是觉得不高兴,扯掉就是了。”
顾寒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情绪,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送礼物的时候没有说,就是想等元旦假期回来当面说,免得隔着两千公里的距离说不清楚。
他就是怕她生气不理他。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打了石膏的小腿,无比懊恼。
都怪他们锁定得不够精准,才让那个人有了可乘之机。
“哥哥。”
“嗯?”顾寒抬头,对上程心关切的眼神。
“我……”程心原本想问他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是刚开口,她又放弃问了。
大喇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一直在哦!”
顾寒茫然了一瞬,随后轻笑一声。
“我知道。”
他抬了抬手,想去握她的手。
顿了顿,又放了下来。
-
这还是顾寒第一次光临精神病院。
虽然前面一直有在资助他们的治疗设备,但是一直没有现场看。
只是通过监控和数据观察。
“病人之前有狂躁症,严重的抑郁,还有精神分裂。”院长领着顾寒在走廊上走着。
对于一直隐藏姓名的资助外商袁先生,他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些年他们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看好一个病人,并且持续汇报她的情况和精神状态。
这次袁先生派了代表过来,院长很是重视。
一个偏远的精神病院,能得到这么长时间大金额的资助,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两个月前,病人好像消失了一个人格。”院长说道。
两人停留在一个病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