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曰:我怕等到今年的海棠花开再写,就已经来不及,于是决定提前写就。
海棠诗社,原雪芹《红楼梦》中李氏携众姐妹所起。共和国七十五年四月十四,社长白雾玲与众同好借此新起一社,亦命作“海棠”云。某初入时,社员凡八十七人,而今已近乎八百。余常念社中点滴,感慨万千,亦尝以诸友笔名为辞,填《莺啼序》《九张机》各一首,限于篇幅,且暂不予钞录。今夕新社将满周年,遥想当年送诸亲友自乡归各自所在,更忆起废业谪居乡关之事,思绪翩跹,故作此章。
海棠花间送客归,空望背影信难追。
独立花雨彷徨中,风动白绢四散飞。
惆怅心头无处诉,忍踏芳径旧途回。
忽闻新有诗社成,群芳共聚才子汇。
欣然报书传姓名,喜登梦中雅事亭。
初羡绣句文风溢,更慕青春颂歌声。
少年风华正茂时,挥斥方遒敬书生。
墨似有魂勒山河,笔走龙蛇揽辰星。
联句曾集万艳辞,琼章瑶挂白雪枝。
行令千番未曾断,经纶堪与姑苏齐。
作画且判旧人句,万华天成融心底。
闻得殿试不多时,欲助学子求雅诗。
才学倾囊寄文墨,竹成胸间信笔落。
豪情磷磷壮志多,柔情款款软烟罗。
磷磷笑谈泼徽墨,款款有意裁绢帛。
遍问红尘匆匆旅,何时复作逍遥客?
琴筝瑟瑟斑竹悦,金沙漫卷狂风烈。
狂风欲摧青丝白,惊遇诗篇吞声咽。
笔似刀来宣似铁,红宣皂辞鱼龙跃。
成章四万八千篇,手揽星辰摘明月。
八月青书初作成,谈吐兰麝绣句灵。
绣句纸上窈窕舞,舞罢轻盈花间停。
别是心绪上心头,金曲金篇艳金楼。
金楼厅前望霜秋,秋霜落木秋水流。
秋菊黄花日稀瘦,未见愁绪上心头。
却看江心泛孤舟,何辞早逐少年游?
少年谈笑风生中,人间仲秋灯花红。
争作即景对月篇,思月问月把月咏。
且候佳节访银盘,拜之画之影朦胧。
因之梦魂将月玩,残月孤灯照伏龙。
伏龙起,静观秋菊枝头立,独开寒夜里。
寒夜室中尤清寂,幸得身侧伴贤妻。
贤妻笑拈茶花簪,茶色未随夜光暗。
细分茶纹素手慢,轻拢骤翻,翻作海浪引波澜。
忽忆当年胶澳事,又喜海上明月诗。
杯中灵草株株立,思绪繁花朵朵飞。
复看社中争联句,提笔竟作欲与齐。
碎梦阁里传书香,苦集佳句千万方。
海棠社里喜气洋,湘子辛夷评书忙。
节后喜气尚不散,青壳玉露远来报。
又见国庆且将至,群芳共撰苍梧谣。
灵句绣章作香烛,耀彩人间烟火路。
共祈社稷长安,灯火万家通途。
花海沧浪莺啼,西风碎琼乱玉。
火树银花除夕朝,桃符眉展宫花笑。
上元文虎方得道,人间早是庆元宵。
五月海棠花正盛,花雨淋漓落山间。
诗情复起募雅词,拈来社中新花笺。
再归当初送客处,欣喜无言登西楼。
极目南望寻旧友,不知千里忆我否?
遥寄书信附偈语,偈在心头却书尾:
君不见海棠花中月如钩,墨笺秀气胜芳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