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后来派人去济水村外看过了。
靠近济水的水道从原来的7-8米,被直接轰塌成接近二十米米的宽度。
文彦博听完手下的汇报也震惊了。
这是咱们大周的火药炸的?
汴京火器营他又不是没见过,威力是有的绝对没那么大。
要是有这威力,燕云十六州早就收回来了。
实在想不明白的文彦博,也只能归咎于老天爷保佑济州百姓了。
这边事情已经完结,文彦博即将要到京东路治所青州上任。
关于徐子建他已经考察过了,确实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不但有治国谋略,而且还有足够的执行力,稍加打磨就是个国家栋梁之才。
文彦博接下来会将重心放在京东路治理上来。
他可不打算在京东呆一辈子,必须抓紧做出业绩来,调回汴京去。
徐子建看样子过几年恐怕就要科举了,最好找机会将他收入门下。
这样的宝贝可不能被其他人抢了。
驿站外,文彦博走的那天。
徐子建带着数十公明书院学子,一同去给文相公送行,毕竟能见到相公可是一种政治资源。
“徐子健,见过文相公!”
“苏轼,见过文相公!”
“徐达,见过文相公!”
“苏辙,见过文相公!”
“曾诚,见过文相公!”
“蔡京,见过文相公!”
“刘庆,见过文相公!”
......
“徐公明,听说你带了数十名学子,加入河工营充当临时书吏,恐怕就是他们了吧!
不错,都是我大周的好儿郎,忠心为国。日后勤勉读书,早日金榜题名!”
文彦博看着徐子健以及身旁的一众学子想起自己当年求学的经历,忍不住出言鼓励道。
“多谢文相公赠言!”
徐子建和一众学子,朝文彦博拱手行礼道。
寒暄过后,文彦博拉着徐子健的手亲热地问道:“徐公明,你要不考虑拜我为师?”
周围过来送行的人听到文彦博的话惊讶、羡慕的目光立马投向徐子健。
这个徐子健也太好运道了吧,居然得到了文相公青睐。
苏轼以及其他亲厚的朋,友同样一脸亲切地看向徐子健,想像自己面对这样诱惑,能否经受的住吗。
徐子健听到这个提议很是心动。
毕竟,别看文彦博被贬了,可是他依旧简在帝心,不出几年就能回汴京继续当宰相。
有了文彦博罩着以后可以说在汴京横着走了,可惜他却不能答应。
因为他已经给自己编造过一个师傅了,即便这个师傅是莫须有的,也必须认下去。
否则人设崩塌,以后在大周就没法混了。
须知,日后那些塌房的流量明星们,那个不是人设崩塌被搞了。
徐子建装出一副很激动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拒绝道:“文相公,非常感谢您的抬爱,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师傅对我恩重如山,即便这辈子无法相见,我依旧不能背弃师傅。”
徐子建本以为,文彦博听到自己拒绝会不高兴。
没想到,文彦博听完后却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还是拒绝了!我离开汴京之前曾经和欧阳修那个老匹夫打赌,要将你收入门下。结果他说你不会答应的!没想到居然被他说中了!”
“文相,小子实在是……”
徐子建一脸为难道。
“你不愿意,老夫岂会强人所难?这些天来我可是把你当做子侄辈!听说那炒茶是你发明的,不给老夫送点尝尝?”
文彦博很是豁达地拍了拍徐子建肩膀,风趣地调侃道。
这可是个活广告,副相爱喝自家小罐茶,简直逼格拉满。
即便文彦博不说,徐子建也给他准备好了一大箱炒茶。
有相公帮忙带货,还怕不能实现财富自由?
“早就听说,文相公喜欢喝茶!小子早就准备好了!”
徐子健说完便看向一旁等候的李铁牛。
“铁牛,把那箱茶叶拿过来!”
“是公明哥哥!”
李铁牛单手提起上百斤的檀木箱子,往前走了十几步,将箱子稳稳地放到文彦博队伍,拉货的马车上。
“真是个魁梧雄壮的汉子!”文彦博看着身高九尺的李铁牛忍不住夸赞道。
“多谢文相公给我家兄弟赐名!”
徐子建灵机一动朝文彦博拱了拱手,看着准备回到自己位置的李铁牛说道:“铁牛,你以后便叫李魁吧!还不快多谢文相公!”
“多谢文相公赐名!”
李铁牛跪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对于李铁牛这个憨厚的汉子文彦博倒是没怪罪。
“你呀你,真是个狡猾的小子!”文彦博看着徐子建,没好气地说道。
“文相公,我可是把您当做长辈对待的!那个极品小罐茶每样都给您配了十盒,若是日后有其他新茶小子第一个给您送来!”
徐子建一脸讨好地说道。
“倒是算你有良心!以后老夫就专喝你的散茶了!之前你河工营都监的差遣,老夫已经上奏陛下给你留着了,以后你就有了公使钱!如此你倒是不用这么拼命挣钱了!”
文彦博拍了拍徐子建的说了一个让他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的消息。
高兴的是还没科举就有了官职,不高兴的是还是修河渠的营都监。
“多谢,文相公提携!”
徐子建有些哭笑不得。
前几天修渠,徐子建为了炸山,花了上千斤白糖,若是以后修黄河那还得了?
大周朝的甜菜含糖量不足,徐子建花了两万多斤甜菜,才制作出来这么两千斤白糖。
一千斤白糖,别看成本才数百贯,市价可是要近万贯。
曾巩倒是看出了徐子健的心思,想利用文相公给他打广告。
他心想这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文相公身上,胆子倒是不小。
考虑到徐子建,最近为了修水渠的事情忙上忙下,曾巩倒是没好意思拆穿他。
毕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徐子建这才华,贪点小财不算什么大缺点。
而且徐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就靠他一个支撑,确实不容易。
曾巩关于济州水渠修建完毕的奏章,已经写好了。
这次济州水渠能够按时修好,徐子建可谓居功至伟。
不仅如此,他还提议将同班的一些同学,苏轼以及他家儿子曾诚加到奏章里去。
而关于他自己的功劳却只字不提,真是好胸怀。
官家那边,收到济州水渠提前修好的消息,龙颜大悦,对推动济州水渠修建的曾巩大为夸奖。
师父欧阳修,还专门写了一封信过来,夸奖他施政有方。
驿站外,文彦博的车队即将离去。
徐子建和一众学子以及济州知府衙门的官员们,正目送着文彦博上马车。
刚刚上马车的文彦博,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徐子建面前道:“老夫在汴京的时候听说你的瘦金体还不错,今日临走之前便给老夫写一副卜算子如何?”
这文相公真是不消停,临走前还要给自己来一首命题作文。
这么突然,写个鬼哦!
“文相公,这……”
徐子建被整得一脸懵逼。
一旁的好友苏轼几人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样子,谁叫这徐子建刚刚在文相公面前,这么淡定侃侃而谈,出了好大风头。
徐子建左看右看没人给自己说情,只好四处张望看下有没灵感。
结果还真被他看出点东西来。
驿站位于大明湖边上,不远处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断桥,断桥边上其他花朵早已经凋落,只剩几株早梅孤单地开着一阵阵幽香飘散过来。
这时早有机灵的官员,将笔墨拿了过来。
徐子建没有多废话,走到小书桌面前挥墨:
《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文彦博看到徐子建这首借物喻人的《卜算子.咏梅》,字体苍劲有力,而又独具风骨。
不愧是名传汴京的瘦金体,果然名不虚传。
看到这首词,他觉得自己被贬,离开汴京的最后一丝郁结,终于消散无踪。
“老夫,去也!”
文彦博心情畅快地收起这幅字,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