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楚稚和姜玲儿之间另有一番别意。
李温又催问姜玲儿:“你可……”
李温故意将话说到一半,留下回旋的余地。
偏偏姜玲儿从老夫人抱怨完后便一直盯着老夫人:“谁说的?谁说我不行的?!”
“你是觉得把银子给我心疼是吧?”
老夫人不自觉地睁大眼,旋即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你就这样同我讲话的?!”
“那是稚儿的银子!”老夫人道:“你快快还给稚儿!”
“你看看你找的好姨娘!”老夫人又转头同李温抱怨。
李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寒声道:“玲儿,你若是没办成,大可直接说,我不会责怪你的……”
姜玲儿满脸的不可思议:“连你也不相信我?”
姜玲儿一咬牙,指着楚稚喊道:“你向着她是吗?”
李温蹙眉,低呵道:“玲儿,莫要任性,毕竟是稚儿的东西。”
这两人谁轻谁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瞧着姜玲儿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晓,她绝对没挣来银子,或许他趁早要一要,还能赶在姜玲儿打水漂之前全都收回来。
姜玲儿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要向着楚稚?”
李温看了眼楚稚,坚定道:“玲儿,你还是在府上安心养胎才是!”
“好!好好好!”姜玲儿小巧的脸上多了几分坚决,她一把拿出藏在袖中的银子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给你的银子!”
三百两银子不多不少,原模原样地摆在李温眼前。
他猛地松了口气,同楚稚道:“稚儿,玲儿也不是成心的。”
楚稚垂眼,讥笑一声看向李温,幽幽道:“好像,姜玲儿还有别的银子要给你呢。”
李温一怔,脸上深情款款的笑意一顿,转眼朝着姜玲儿看过去,眼中带了些震惊。
姜玲儿气得浑身颤抖:“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她又一股脑地将剩下的三百两银子掏出来摔到桌上,横眉竖眼地扫了老夫人一眼:“谁说我比不上楚稚的?!”
老夫人疑惑哎了声,又抬头和李温一对眼,笑意顿时从脸上溢出。
这是……
姜玲儿竟然真的能挣来银子?
给她三百两,她真的能挣回本!
老夫人瞬间变了副嘴脸,似笑非笑地盯着桌上的银子:“没有温儿帮衬着,你怕是连回本的机会都没有!”
老夫人看看李温,道:“是吧?”
李温也震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姜玲儿真的能挣来银子。
她若早一点拿出银子,他也不会向着楚稚。
李温眨了眨眼,拉不下脸和姜玲儿道歉,道:“你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够好的了,如今回了本,便将银子哈还给稚儿吧。”
姜玲儿轻笑一声,道:“我就是不给!”
现在知道对着她露出笑脸了!
果然,只要有银子,她就能在这个家里呼来喝去!
李温蹙眉:“玲儿,莫要太过任性,这些银子都是要放在公账上的,岂是你一人……”
“好啊。”姜玲儿道:“我原本就想着放在公账上,但现在,我不想了!”
李温神色一僵,很是不满姜玲儿的态度。
这是做什么?
她要银子时可说了,挣来的银子都放在府上,他们一起花。
李温蹙眉,“你想要什么?”
姜玲儿冷哼一声:“我要你们叫张大过来给我跪下道歉!”
“不可能。”连想都没想,李温便满是厌恶地看着姜玲儿:“若再闹,我便要生气了。”
这话音虽不重,但话下的意思很有威慑力,尤其是对姜玲儿来说。
姜玲儿委屈地撇眼,伸手指着楚稚:“那我要楚稚让出主母的位子!”
这件事,她憋在心里好久了。
现在不说,只怕以后没有更好的机会再说了。
“我现在虽然掌家,但人人都笑话我是个姨娘,根本没人听我的,我受尽了委屈。”
姜玲儿低头啜泣:“否则,你就莫要叫我管家!”
“胡闹!”李温没出声,老夫人先不愿意了。
“正妻的位子岂是谁都能坐的?”
老夫人不满地阖眼,“简直荒谬!”
何况,她才挣了几个银子就想当上主母?
“可以。”
一侧,一直默默看戏的楚稚大方开口。
“稚儿!”李温急了:“此事你不必出声!”
姜玲儿再怎么比都比不上楚稚。
从前,他能有将姜玲儿抬为正室内的心思是因为那时年轻不懂事。
现在可不一样了!
姜玲儿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比不过楚稚。
“玲儿,这样的话我就当从未听过!”
李温转头看着姜玲儿。
“不。”姜玲儿微微退缩了些,却还是坚定地说不。
“如果不这样,我宁肯不给你们银子!”
姜玲儿也杠上了。
楚稚却淡然的,又开口道:“好啊。”
“你想要主母的位子还不好说?只要你挣来五千两银子,抵了我这些年来花在这些人身上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银子,我就将这主母的位子让给你,如何?”
五千两。
楚稚算准了她的商铺十天半月内挣不来五千两。
等她辛辛苦苦挣来了,一切也该打水漂了。
“好!”姜玲儿当真了,毅然决然地点头,似是吃定了这主母的位子,俨然忘了她不过是寄生在楚稚身上的蚂蟥。
“稚儿?”李温疾声叫道:“你怎能……”
她怎能将这主母的位子当做一场买卖,堂而皇之地卖了出去。
天下就没有这样的事。
说出去可要造人笑话的。
况且,楚稚一点都不在乎主母的位子吗?
这可是天下女子挤破头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啊!
看看姜玲儿对这位子有多么的渴望吧!
“不行,我不同意!我才是这个家里能说得上话的男子!”
李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两人之间的之间的交易。
啪——
姜玲儿二话不说,将六百两银子拍到了李温眼前。
“往后,我管着府上的账本,我管着给府上出银子!”
一句话让李温闭上了嘴。
虽然心中不愿,但这话太诱人了。
尤其李府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得到过银子了。
望着楚稚满脸无所谓的眼神,李温快速改变了心意。
“稚儿,你好自为之吧。”
他疼心地劝着:“和夫家耗,吃亏的终究是你。”
楚稚眼底多了几分不耐:“好了,把我的嫁妆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