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玲儿。
两人难得达成了一致,但很可惜,姜玲儿这回还是没能看出楚稚的阴谋。
她沾沾自喜地,将银子还给了楚稚。
拿了银子,楚稚自然不愿意在这里耗着。
她回了归棠阁,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将她所有的嫁妆都送回了娘家。
正忙活时,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
如枝紧接着出去问候,不过片刻就又回来了。
“夫人,是姜玲儿差人将咱们院子里的花都撤下来了,说是要节省开支。”
如枝气的牙痒痒:“夫人,要管管吗?”
楚稚面不改色看着账本:“不管。”
姜玲儿风头盛是必然的,她何需急着去打压?时候到了自然有人比她还着急。
连接接下来的三日,楚稚都一声不吭地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的事。
纵然姜玲儿每日都要找个借口来搬走她些什么东西
直到这偌大的院子里再也没有能搬的东西了,空荡荡起来了。
姜玲儿便打起了她院中丫鬟的事。
今日一早,楚稚便被姜玲儿训话的声音吵了起来。
她睁眼就看见如枝,如枝两人气得和兔子一样红着眼,道:“她搬咱们花,挪咱们的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过来管咱们院子里的人?!”
“这个小娼妇,自古以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如枝气得直跺脚:“一会嫌弃夫人您教得不好,一会嫌弃人太多浪费……”
啪——
正说着,外头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便是丫鬟带着哭腔的惊呼。
“夫人!”如枝更急了:“奴婢都不用去看就知晓她在做什么!”
简直是太荒谬了!
谁家的小妾敢来正室眼前教训人?
这已经不是逾越这么简单了,她是在打楚稚的脸!
楚稚蹙眉,披上外衣下榻:“去瞧瞧。”
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地跟着她,一副要找回面子的坚决。
楚稚却站到门槛下不再动弹。
果然,姜玲儿将她院中的丫鬟都叫到了眼前,细细地数落着她们的不是。
楚稚仔细看了看,这些都是那日拦过姜玲儿的人。
姜玲儿眼前,跪了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平日里最看不惯姜玲儿。
瞧见她站了出来,小丫鬟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楚稚。
姜玲儿也看了过来,却理直气壮地叉腰,挑衅地看着楚稚。
楚稚缓缓垂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默默低下头,退让认输似的转身进了屋。
“夫人?!”身侧,两个小丫鬟适时地震惊开口。
直到进了屋,楚稚才道:“你以为姜玲儿为何敢过来找我的不痛快?”
如枝咬着牙:“她一直都是这个欠打的样子!”
“不!”楚稚道:“这些日子来,她在我这里吃过的闷亏实在太多了。”
楚稚道:“现在她好不容易挣了银子,自然有了找回面子的筹码,你猜是谁给她的这个筹码??”
如枝瞬间明白了。
除了李温还有谁?
若不是李温私下传话,让府上的人重视起姜玲儿,她院子中的下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听姜玲儿的话,乖巧无比地同样站在原地听她挑刺?
当然,除了这点,姜玲儿还吃准了她和谢妄的事。
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既然如此,楚稚自然要装出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李温对她做得越绝越好,对姜玲儿越来越爱护。
不光是在府上避让,楚稚甚至连庄子的门都晚开早关,好让姜玲儿赚得越来越多。
又够了三日,姜玲儿已经在府上横着走了,形同正室。
她拿回来的银子越来越多,连老夫人都笑着说她是个能干的巧媳妇。
反观楚稚,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
连府上的小厮都敢冒犯她了。
那日,她照常回府,却瞧见桌上的花都枯萎了。
这花可是一日一换的。
楚稚将那小厮叫进来,蹙眉吩咐道:“去换了。”
那小厮站在原地没动,只抬头看了眼那花,低声道:“这不好好的?”
如枝一愣:“你怎么和夫人说话的?”
小厮抬头,苦着一张脸道:“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这些都是老爷吩咐的,我们也没法子啊,若您想要新鲜的,大可给我们银子,我就去帮你买!”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夫人帮你还债时你是怎么说的?”
那小厮一梗:“那也不管我的事啊!”
他又嘟囔了句:“我早就不愿在这个院子里了,夫人不拿银子养家,连带着我们的例银都少了,就这些还是姜姨娘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自掏腰包发下来的呢!”
楚稚微微眯眼,挥手道:“那你去找姜姨娘吧,我这里用不了这么些人,你且去问问他们,还有谁要走?”
那小厮一哼:“走就走!”
说罢,转身出了院子,吆呼道:“夫人叫咱们去找姜姨娘,谁想来快来!”
说完,顿时走了五六个。
如枝气不过,出门喊道:“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楚稚却不气:“无妨,走了也算清净。”
另一头,姜玲儿正躺在李温的怀里,回味适才的颠倒凤鸾。
姜玲儿满脸娇羞,语调柔得能掐出水:“夫君……”
李温笑笑,反手搂住姜玲儿,轻声道:“真乖。”
他嗓音低哑,那张白净的脸上满是餍足,“这么多年过来,我还是最喜欢你,温柔,孝敬,单纯……对了,你今挣了多少银子?”
姜玲儿娇笑着轻轻拍了李温一下:“六百两。”
李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辛苦你了。”
他蹙眉:“不必挣这么多,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他沉了口气,似乎为姜玲儿的劳累而心疼,转念坐了起来,道:“正好,我过两日有个……”
话还没说完,外头便响起丫鬟的拍门声:“老爷,姨娘,夫人院子里的小厮都过来了,说是夫人将他们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