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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商会,帮会,各去一趟。”

“商会见面的话是~最后通牒。帮会见面的话是,亮亮枪杆子~”

卢之苇又说,何思齐嘿嘿的傻笑。

“后来呢,洋人社团跟他聊了聊驱出上海的事儿,这位叶尔孤白先生,眼也直了,腰也弯了。”

“他又不是罗斯福又不是张伯伦,又没有炮舰又没有军队,他要是被驱出上海,一个犹太流浪汉能去哪儿?”

何思齐不好意思的笑笑。“咱其实不用那么狠。”

卢之苇摇摇头。“我当然知道点到为止,可你呢?心慈不是坏事儿,看见的心慈,看不见的别手软,我不是说要你狠到,能砸叫花子一砖头,那叫有病。”

“别时常绊在一件事上走不开道。你我没时间。”

何思齐听着他父亲的唠叨,眼中不由得有泪水。

“爸,您怎么从来都不问我这钱哪儿来的?”

卢之苇苦笑着点点头。“见不得光的钱罢了,我天天见不是?问的话我也知道你怎么说。”

“说一堆鬼话,钱就是钱,见不得光的钱洗个澡,就是见得光的钱啦~”

“谢谢爸爸。”何思齐郑重道。

“心存感激,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就不会感激了。”

“你的钱呐,现在不是死钱了。它是黑钱。”

何思齐眉头皱起,他从床上站起来。“我要的是能使唤的钱,你给我洗成黑钱了?”

“你什么意思?”他缓缓走向卢之苇。

“冻在银行里的钱,看得见,摸不着的叫死钱,采取点手段,摸得着,又能换的出的钱,那叫黑钱。”

“本店,专门经营洗干净各种脏钱,黑钱,欢迎光顾。”卢之苇卖弄着。

“我要的是能用的白钱,你明明可以给我洗白了,你现在给我洗黑了!”

“你干嘛你费这个劲,你是又给我挖了一个坑对吧?”何思齐皱着眉,一脸的无奈。

“在铺路。”卢之苇回答。

“对,你给我铺了一条好道。”

“你让我先做了卞家的好女婿,然后卞伯家所有的股份利润你就能分一成,你嫁了个好儿子,你就得得一份好嫁妆对吧?”

“嗯啊!~”卢之苇点头肯定。

“所以我这个亲就得卯足了力气去相。”

“哎~”卢之苇应声。

“我这个女婿就得好好去做,我的生意还得好好的去干!”

“我好好的洗钱~”卢之苇说。

“所以只要是我踏踏实实安分守己,给你当两年儿子给卞伯当两年好女婿的话,你才能把这个钱给我洗白了然后再还给我是吗?”

“对喽~”卢之苇拍着大腿。

“您这又是在我脖子上套了一个锁链子啊!”何思齐气急败坏,将自己身体重重摔在床上。

卢之苇笑眯眯的走到他的床头。

看着床上的儿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为了这五十万,你会再跑十几年。”

“所以我把死钱洗成了黑钱,这算是定金了。”

“儿子,好好地做人,我保证能给你干干净净的五十万。”

“我分文不取。”

“我也只要一个安家守业的儿子~”

……

画面一转,卢家的轿车停在一处绿荫道边。

岳胜下车打开后车门。

何思齐一身酒红色的西服。

“好自为之~老子虽然满口胡柴却从不食言。”何思齐搀着他爹,卢之苇笑着说。

“好的坏的都不食言~”

远处的一辆车内,钱老板远远的看着卢之苇等人。

……

湖心亭内。

卢之苇和卞子粹会面。

“老卢啊~”

“快请坐,快请坐。”

卢之苇坐下,何思齐站在一旁。

“转一圈~”卢之苇对他指挥道。

“转一圈儿啊,让你岳父看看。”

何思齐嘴里念着小字儿,无奈的转了一圈儿。

“好啊,好~”卞子粹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唐装,双手抱在怀里,赞赏的点点头。

“怎么,怎么感觉有点儿……”

“怎么那么眼熟?”卞子粹没说完,卢之苇接过话题。

“是啊~老卢,你家二公子他贵姓啊?”

“啊哈哈哈哈~他姓卞~”卢之苇笑着开玩笑。

卞子粹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那个,那个大名~”

“哈哈,单字一个焱,卢焱。”

“那不是……”卞子粹欲言又止。

“商会提大包的不是?”

“对呀~”

卢之苇笑着指了指何思齐。“令爱一向持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就来求我。”

“这不,把他带来让你老卞看看,就这么个东西~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嘿嘿,就是~骨头轻点儿。”

“啧。哪儿轻啊,你看,骨骼清奇,器宇轩昂的,就是人中龙凤嘛。啊?”卞子粹反驳道。

“哎~在哪儿高就啊?”卞子粹问卢焱。

卢之苇接过话头。“前些年,在外面好些打拼,挣的钱不黑不白,这不,还有五十万的款子,还得劳烦我通过咱们商会给他洗~”

卞子粹惊讶的指着卢焱。“原来是我们的大主顾啊。”

“哎呀~长江后浪大手笔呀,来来来,小伙子,坐。”

正在卢焱准备要坐下之时,他身后走来一位穿白色侍从装的小男童。

“先生,您订的花。”小男孩儿说着,将手里一捆玫瑰花递过来。

卢焱懵逼了。

卢之苇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这这,玫瑰是示爱吧。这小家伙,还踏马订了花?哈哈哈……”

卞子粹点点头。“有意思啊,有点儿意思。”

卢焱一肚子气,他知道又是他爹的馊主意。

他捧着花坐在一旁。

这时候,卞子粹朝他说话了。

“贤婿啊,贤婿。”

卢焱只得站起身。

“你看这融儿还没有到呢。”

“不过你去过商会也知道的。她从来就没有准时过。嘿嘿。”

“如果她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恐怕早就到了,你们之前打过交道吧?”

“常打。”卢焱微微欠身。

“这就对了,很多人~都管我叫卞哼,意思啊,就是我说话比较直。”

“令尊~和我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所以啊,有些丑话我就直说了,这商海无边~你看你快四十了,还没有成家,我这小女呢~也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不~”

“快到三十了也不思归宿,所以在我的眼里啊,你们两个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呀。啊?”

正说着话,亭子外,一道倩影款款走来。

“哎呦,正主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