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浊浊，什么也看不清。”
“自打生下来那天起，就只管一个劲儿的，流向他要去的地方。”
……
同时异地。
屠先生面前，时光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去上海还有什么意义？”
“做锦衣夜行的涂陌涂公子吗？”
屠先生回答。“就是要让你去，好好的做你的涂陌，不过，不是锦衣夜行，而是光天化日。”
“难道，你想做一个，像我这样见不得天日的人吗？”
“为了一点权利，我做尽了那些人不屑不做的肮脏事，哼哼~他们叫我是王，什么王啊？”
“地下的，阴沟里的，小偷强盗，鸡鸣狗盗之辈的国王。”
“那是不行的，时光。”
“阴沟里的国王啊，注定要死在阴沟里，我也想活在阳光下，可是现在我，多晒点太阳，就会感到头晕。”
……
时光走出屠先生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一批青年队。
他看着这些人端着枪，小步快跑的不知去哪里集结。
他和这些人擦肩而过。
他看着这片废弃的，破旧不堪的厂房。
走到了工厂门口。
九宫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
“涂陌先生，请~”
时光坐上后座。
汽车缓缓启动，迅速驶出工厂。
后座，时光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树。
他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嘴上却笑着。“在我心里死掉吧，老家伙。”
“时光流逝，时光也永驻。”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树林中的那个身影。
青山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衫，笑眯眯的看着他。
……
上海街头。
卢管家坐上车，扬起笑脸。
“哎嘿嘿，老爷。”
“老爷，给二少爷定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卢之苇扶着自己的拐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天伦呐，不用我们做见不得光的事儿，有多少年啦？”
“可有些年啦。”卢管家回答。
“那我怎么看着你举手投足，像是刚刚偷了别人的东西沾沾自喜，还是~刚才又偷了人家的东西。谁的呀？我的吧？”
卢管家笑脸一僵，马上继续笑着。“嘿嘿。”
“老爷呀，您真有趣。您的东西谁敢动啊？”
卢之苇就这样盯着他，直到看的卢管家心里发毛了，他这才嘿嘿嘿的笑起来。
“虚了吧？啧啧啧~”
“看虚的，我的手下怎么他妈的就这么不成气候？”
卢管家想了一瞬。“下人的气候，要看老爷的雄心呐。这样的生死关头，老爷却去给二公子订相亲衣服呢。”
卢之苇眼神一眯。“天伦呐，你是越来越喜欢掺和你不该掺和的事儿了。啧~”
“你说，你要告老还乡？”
卢管家想了想。“老爷耽于天伦，闹得天伦也想回家了。”
卢之苇虚“啊”了一声，接着又说：“男人呐，有两个乡，一个是家乡，另一个，是离家越来越远的野心之乡。”
“大智或大愚就看你回哪个乡啦。”
卢天伦陪着笑。“自然是要回，男人都要回的那个家乡啊。”
“呵呵呵。”
“嘿嘿嘿，天伦呐，你只跟我学会了缺德。却没有学会……”两个人虚伪的笑着，卢之苇点着自己的脑门。
“老爷，就这一项，就够天伦，混吃等死的了。”
卢天伦见卢之苇拿起礼服去看了，自己顺势下了车。
一撩衣服跪在地上，他对着车里道。“谢谢老爷。”
卢之苇眼神里似乎水光涌动，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回吧~”
卢天伦跪在地上磕了一头。
殊不知，这发生的一幕都被躲在墙后的钱老板看在眼里。
……
在车上，其实两人的气氛就不太对了。
卢之苇什么都知道，两人谁都没有点破。
冯河虎，卢天伦，告老还乡。
他到底怎么想的？他要是真的想还乡，就不会在车里说他要回男人都想回的那个乡。
……
郊区。
九宫对屠先生汇报。
“时光走了。”
“我看见了，还用我们跟着他吗？”
“不用跟着他，你们是干脏活的，他又不是去干脏活。但是你还是要去上海，我并不指望你能战胜若水。”
“可是你至少，可以给若水和他的锄奸队造成压力。”屠先生吩咐。
“是！”
“要保护时光，除非他主动，否则，不要跟他接触。我要洗干净他的脚，不要像我们这样，到了哪里，都带着一串血呼呼的脚印。”
“是！”
“记住，时光才是我们的未来！”屠先生最后叮嘱。
“是！”九宫弯腰称是。
……
卢公馆，何思齐房间内。
他穿着崭新的西装。
“就算结婚是桩买卖，你自己倒是挺划算，划算到缺德的地步。”
“你看看你给我整的，我是赔本赚吆喝，我还得自己去。”
“我还得跟人去香港倒插门，您老给儿子找了一个，您自己都不太认可的媳妇儿来伺候我。”
“你亏不亏心啊你。”何思齐一边刷着自己的皮鞋，一边叨叨着。
卢之苇在一旁看着，摇头晃脑。
“山人自有妙算。”
“你的妙算是什么呀？”何思齐问。
“你的妙算无外乎就是让我把卞伯家连姑娘带产业一并打包。让你一统商会。”
“这事儿我做不来啊，我不是那种人。”
卢之苇不乐意听了。“他老卞发财，那靠的是我！”
“理财靠的是我，人缘人脉靠的是我，一统商会这点小事儿，我要是想做我明天就能做。”
“还用得着你？”
何思齐转眼又问。“咱家~天伦叔最近没看着？阴阳怪气的倒是挺好玩的。”
卢之苇看着儿子。“你别支三岔四的一会儿小家一会儿天伦啊。有什么话，直说。”
何思齐顿了顿。“我那些钱怎么样？”
“他已经不是死钱了。”卢之苇顺势回答。
“哦~这么快？”他不敢相信，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卢天伦是冯河虎，而冯河虎是船帮的老大。
那么卢之苇，就是上海滩另一伙势力的首领，不是鸿蒙，不是日本人，是若水先生。
只听卢之苇如此说道。“慢的话，那位叶尔孤白先生就不会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