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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浮动地狱 > 第319章 太罗皿来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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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合成黄金是七万两,这也还没达到拍卖师设想中的高价,中间流转过那么多人,分红得发给多方啊!

要知道拍卖会的股东们都是贪得无厌的坏蛋,他切换兴奋的语调,“有谁想和孟婆一决高下的吗,这可是孟婆啊!”

七万两,对普通和中上级贵族来说已经是要闹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高价了,这样的价位在拍港湾拍卖场来说不是第一回出现,但每年至多出现一回。

按家财来划分的话,很容易分出贵族的等级,能拿出一百冥币的人都走在土豪的系列了,小贵族的家底通常在五百冥币以上,而中等或以上的贵族一般在一千至三千左右,七千的高价对他们来说望尘莫及。

而能在贵族集团中崛起列入大贵族行当的人财富将是不计其数的,有的人没有上限,比如说孟婆,如果她是贵族的话,一定是大贵族。

她的账目每一天都在以可怕的数额快速攀升,钱财的总额永没有下定论的那天,这就是数不胜数的天文数字。

拍卖场有大贵族不稀奇,当拍卖师问谁还要加价的时候,一个人举牌加了一百冥币,不知道是不是存心不良故意抬价,他的首轮加价不过是孟婆的二十分之一,受到的赞许却是孟婆的二十倍。

对富豪愤愤不平的民众就爱看到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至少让他们双方某个财产损失惨重,才足够挽回他们素昧平生的过瘾。

有过经验,这些就是来看戏的捧子们轻车熟路,每到下一个人该出价的时候就静下来,刚出完价就闹翻天,对在这方面还很年轻不老道的孟婆来说,讹人的局面她可不会阻止,如果这成了惯性,场面鸦雀无声时,她不出价就很尴尬,这势必是场恶战啊!

来到地狱才将近二十年就已经成为财富排名前三的小老太婆,孟婆却没有沉浸在奢靡享乐之中,她照样勤勤恳恳的干活 。

在箫飒给不安讲解的这个时候,她已经扬帆启程进行新一轮残杀能人的暴政了,这也是一项会拼尽她老命耗尽她体能的体力活,她能拥有现在的成就,在于她持之以恒的付出,杀人不眨眼的人也有他人所不具有的能力。

人一旦停下来就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假若这样的话,之前的折难就会像翻涌上喉咙的胃酸,带着难闻的气味令人精神崩溃。

孟婆她愿做个天天累死累活的高兴人,也不愿回忆起那被箫飒杀死的、来到这个世界就有至深感情的丈夫与女儿,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总以为自己死到临头了,难免会伤春悲秋怀念过往,谁不对这百害而无一利心知肚明,可除了孟婆汤问谁能彻底不再介怀。

身后的几个人好像每个都长有一百张嘴,叽叽咕咕的烦死了,孟婆回头瞪了他们几眼,他们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现场安静了下来,但是却有波浪状的电波穿过她双耳的耳膜,震动给她某些不得不举起加价手牌的想法,迫使她用双重否定句的口吻加价了五百冥币,这种循序渐进的加法,多少让她尝到了点发钱泄恨的想法。

老人在吃喝拉撒用上花费的金钱生平拮据,开明挣大钱的孟婆亦是否决扭转不了这个传统。她的收入比他人高得多,平日的花销却也比贫民高不出多少,每天大量的支出都是支付给牛头马面和给阿拉汪花的工钱,此外就没有什么开销了。工作这方面,她就把他们当牛马猪狗的使唤,花钱这方面,她总是让他们有一技之长,她平常只有三套老衣服换着穿,谁叫她光老不长个子。

“好,金额高达了七千六百冥币,让我看看,还有哪位勇士想加价的?”说着,拍卖师就眯起眼睛四处搜寻,失望的是,刚才跟价了一百的人这次弃权。

半晌过去,场面上愿意为了这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太罗皿出价的人冷冷清清,但要求提价的浪潮却是排山倒海。

大家伙都转着脑袋东张西望,好像躲在防空洞躲避战乱的人扭着脑袋东张西望,盼望出现什么奇迹似的。

拍卖师不情愿地举起木锤子,在定制我的板子上敲了一下,敲的声音异常洪亮,好像在提醒大家注意什么,就这样没出几轮价就成交还是压轴登场的宝物,任谁也说不过去啊!

第二锤……像是种示威。场上忽然寂静下来,拍卖师知道有人有骨气的出价了,目力全数打开纵观场上,瞄来瞄去,出价的那个人就坐在孟婆左边,这会儿有好戏看了,他用手指着那个人,“你要加价多少?”

“一千冥币!”观众都是很配合的,大家伙异口同声,又掀起新一轮的高潮。

孟婆只是想早点把物品到手扬长而去,坐在这个拍卖场的贵人有必要轮流来和他比价格吗,她后面的十几个人又闹开了,懒得去理他们。

她倒好奇这个新出价的人到底是谁,然而当她扭头看向左边那人的时候,恍然发现他穿着一身带帽的白袍子,听声音像神灵贵族,但又不像是同一个人,离他那么近,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压迫,能一下出价一千的,没有几人。

场上配合沉浸下来,只有大家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等细弱的声音在真空般的空气中响动。

孟婆暗暗咒骂一声,这些人什么不坑,偏要来坑勤俭节约驰名中外的老人,全是皮皇帝的妈妈皮太厚。

又经过几轮加价,物价被抬上了九千冥币的高度,最后一次加价是孟婆的二百冥币,她下定决心,绝不会被所谓的脸皮蒙蔽理智,若是这人再加价,她就不跟了。

很多灵感是突发奇想,很多意外是突如其来,就在孟婆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时,拍卖师问还有没有人加价的时候,左边这个人似乎成了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看来是不想和她斗价下去了。

年轻人,有觉悟,孟婆老肉横亘的脸动了动,浮现敬佩的神情,她看的出来,这个人是有良知和良能,绝不干逾越自我底线的事。

这个白衣大侠或许是大贵族派来替他参加的,看到能入眼的宝物,能在一定金额上买到手就买,若是买不到就放弃。

在很大的可能上,他自身就是个家财万贯的人,同时又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在心中有杆秤,大概为太罗皿做了个估价,如果超越了这个价位,他认为就不值得买了,没必要和一个人争得鱼死网破便宜一劳永逸的家伙,所以他的上限是九千冥币。

意外能将人推向登峰造极的风口浪尖,也能让人低级到登堂入室,对于这种频发的意外,处理方式还很贫乏的孟婆自认吃亏。

这里的拍卖行最具权威,一般敲四锤才是最终成交,每回用的锤子不一样,为了让这种场面有点起伏,锤子敲出的声音由钝重变为锐利,又由繁长变为短促,这种节奏运用之妙,大有把人一叶障目,几秒钟内就将人代入有强烈压迫感和急迫感的一锤定音感受。

声音能迷惑人想下手的冲动,但是没有钱的人犯不着为此赔命,场上无一人举牌示意,眼下落了三锤,第一锤绵长的声音还在持续扩散,第三锤的尖锐便戛然而止,对拍卖会高潮迭起的有感而发,像是听到了远方空谷传来的由远及近的钟鼓声。

九成把握在手,孟婆不信谁还有能耐与她角逐,连他们有眼无珠的人都没这个肥胆。

她又在想,为了这个太罗皿付九百民币的价格是不是多了,一个又不能用来腌咸菜的东西买回家只能做摆件吧!

买回一个有名无实的罐子,看来到时候得找个方法包装一下向店里的客人出售,起码得捞回为此付出过巨款的一点钱。

下第四锤之前,拍卖师放下锤子握空拳咳嗽了几下,特意把嘴巴离话筒很近,如果是远处不知情者的话,肯定要怀疑他已经把话筒插到喉咙嗓子眼里去了,为了提高响亮的程度。

不至于这么拼命吧,孟婆觉得他虽是个拼命三郎,但他加价阵势演的是塑料戏,一点都不严谨和真实。

他的咳嗽很有深意,大概又在提醒谁出价吧,也就是说这还没达到拍卖行希望出现的价格的下限。

果不其然,不熟练撒谎的拍卖师的咳嗽声是有内幕的,正如魔术师会找托儿,台上有几个人纷纷举牌要加价,每个都往上递加两百,一下就到了九千六百冥币。

会场上交头接耳的人不在少数,举起双手叫喊助威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好多双手像在跳舞,若不是因身边没个帮手,她想把这个场子砸了,这三个人资质平平的有什么能耐和她比斗。

他们衣着朴素不华美,气质不儒雅,这不像恨不得望脸上贴金的富人该有的作风,想一想就知道他们什么来头,是拍卖场内部安插在其中的人,不然不可能在这个价格眼上还有三个人敢和孟婆斗财,为了拍出天价,老狐狸们笃定无所不用其极。

心中的怒火已经长成一条火龙盘旋在心脏上,孟婆敢怒而不敢言,隔三差五钓她这条大鱼。

她的老手握了握,既然有人要她把价格顶上天,那她不如将计就计,嘴上先应着,后面发生的后面思忖——老婆子我豁出去了,无奈后背仍是发毛。

零容忍那她就无后顾之忧不顾一切望上加价咯,孟婆的做法与上面如出一辙,一下子加价四百民币。

吃瓜群众们比出价者还激动,一个个在底下搞小动作,把应该保持足够缄默和严肃的拍卖会,闹成一个人人叫卖的超级菜市场。

这个价格不出错的话将成为今年拍卖行中出现的最高价,他们能有幸见到此价位出现,必然兴奋的头晕脑胀,礼义廉耻什么的、社交礼仪什么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万冥币或许就是那个下限,孟婆清清楚楚地看到,拍卖师脸上的解脱感,笑容都比之前走心了不少,他是为别人卖命的人,要成就自己的拍卖大业前先得满足老狐狸们的下限,不然老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会被这个圈子封杀。

三个内线再次举手,看到孟婆铁定了心要买下这个天生有树藤缠绕的太罗皿,他们的加价毫无章法且肆无忌惮,一下子每个人加了五百冥币。

顷刻间引了线的目光,统统聚焦在她短小精干的身上,仿佛爆炸性把她当长满了猪毛的猪皮燎了一遍,面目全非焦乎乎的。

孟婆快要晕死了,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这就是要把人逼上绝境,这点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但有点强制被强势的人挑三拣四的羞辱。

一怒之下,孟婆直接加了个五千冥币的价格,她老态龙钟的颤抖的尾音把大家伙吓了个大跳。

唯独坐她后面的人快要乐疯了。

“加五千?”拍卖师疑惑地嘟囔了一句,五官朝不同的方位扭来扭去,像在嚼草的牛和马,上下排牙齿歪七扭八,之后又带着阿谀奉承的笑脸,拍马屁说道:“哎呀,不愧是我们最敬重的孟婆,大手笔啊!”

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如果光是三个小弟子,必然不敢冒着自行掏费用购买太罗皿的风险乱加价,放火烧山的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有这个智谋和头脑的,必定是暗中给他们发号施令的人。

这个人不可能在场上,那么会在哪儿呢,观众席的朝向都在同个方位,孟婆的视线正在往前方暗洞洞的高处找,她看到拍卖师上方放置灯光的脚手架上确实趴着一个人,相比这个人就是那位有勇有谋的老板。

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想到什么叫高兴的睁不开眼,他的左右手各拿着一会发红光的球和一个会发绿光的球,如若不是为特意挑刺足够专注的话,没人会注意到那两个小光点,会误以为是舞台光景布置的一部分。

只见他晃动了一下右手的绿球,孟婆扭脖子往后一瞧,那三个人齐刷刷地出价,这个规则她已经弄明白,红灯停绿灯行是吧。

她又漫不经心地加了两千冥币,那个出谋划策的老板见孟婆还很豪爽,认为她的出价一定会往地处走,就是说二千后还有出几轮低价,到时候低到不能低的时候他们停手就行了,一般人都是这样收尾的。

三个家伙又齐刷刷出手,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敌对的三方,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的三胞胎呢,为拍卖会设置了玄之又玄的悬念。

殊不知反套路、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预言就此上演,价格停留在两万民币,是他们中的某个人隆重推出价格,大家都在等待孟婆的新一轮出价,拍卖师也按捺不住喜悦。

这次她不要面子了,无论看她一秒钟还是一分钟,她都绝不加一分钱,反正只要不加价,她的反套路就已经成功,让他们老总撞墙哭去吧,跟她一个堂堂势利眼无敌的老太婆斗,不要太嫩了点。

大家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刚才还出了两千冥币,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太罗皿了,他们以为证明一个人爱不爱粉雕玉琢的宝贝就是出价的高低,把人做了类比,一个新郎官爱不爱新娘,那就得看礼金的多少和礼品的是否丰厚。

拍卖师的花落谁家也不用说了,看到场上大家伙儿风起云涌的兴致,敷衍地问了句有没有人要加价了,心灰意冷的等待。

她也是发现,后面几个全场一直呱呱叫的猴头这时也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心慌意乱,像是和拍卖师一样中了紧箍咒,不过这闲暇之余最想喜极而泣的就是她。

中间的曲折略过,第四声锤从未如此颓丧的发出了哀鸣,随着曲终人散,人作鸟兽散,地狱最大型的每七天举办一次的拍卖会,就这么在众多不甘心这样潦草收场的人的审视下不欢而散。

入场的大门在最后排后面,人们井井有条离开,坐在首排贵宾席上的孟婆被列入最后出场的范畴,她就在那儿傻傻地坐着,为大家奉上一场那么精彩的加钱秀,好歹除了没捞到油水的几个人外,就没别人鄙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