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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浮动地狱 > 第320章 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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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场中,阵阵喧闹,急推椅子起立的声音,恍如涨潮时拍上石头的骇浪,直灌入耳,把人的听觉彻底淹没,屏蔽也难。

等了将近一刻钟,看左边的白衣人起身了,孟婆也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拍卖师拦住了。

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请孟婆大发慈悲留下来,他的表情着实痛苦,神似愁眉苦脸。

看职场上,他受人约束也不容易,她就赌气地坐下来,她不信有谁敢把她五花大绑劫持走。

她坐下去的时候,把老袍子一甩,发出被狂风吹动的旗子一般的震动声,反客为主般霸气侧漏,两只腿长大才足以宣示威风,虽然这是两条够不着地面的小短腿,在空中摆着架势只有可爱,难有威严。

“让我留下做什么?”见招拆招,孟婆这招是明知故问,她明明知道是太罗皿的原因,他们想做个了断,她偏要装作不懂的样子,让拍卖师背后那些讨债鬼难堪。

她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故就好笑,拍卖师把第四锤沉闷砸出,骇得那个亲自爬在脚手架上的人一个重心不稳,在上面翻了个跟头。

所幸当时场面热闹没人发现,不然他这个耍小聪明的方法,可是从今往后都得绝迹了。

在不幸中,他手中那个红球脱手,正巧砸在那个出价两万冥币的人的额头上,震惊四座,大家都以为出了什么故障。

“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的老板说要见你一面!”拍卖师难为情地说。

“她在哪儿?”孟婆立下誓约,若是那个传说中一手遮天的老板比她年龄小,她非得拽住他耳朵满场绕一圈。

“在后面的小黑屋!”孟婆听到小黑屋后大吃一惊,拍卖师苦笑着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们管会客厅叫做小黑屋!”

听到这,孟婆悬在喉咙里的那颗剧烈跳动的少女小心脏终于放下去了,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生过孩子的老年人就罢了,可不要被关进小黑屋里啊,人嘛说话不能说一半,会把人吓死的。

“好吧,带我去吧!”孟婆做人只讲豪爽,偶尔的犯贱也是在别人先犯贱的先决条件下诱发的因子。

“不,在我领你去拍卖场内部会客厅前,你先来认识一下你身后的二十多个人。”看在他来地狱的时间比她长的份上,孟婆转身,拍卖师继续为双方通融,“这便是那群把太罗皿打捞上来的船队,因为没有贵族将他们收入门下,经济条件很不好,我们也是没办法,尽量拍个高价。”

听拍卖师说话的口气,他好像不清楚孟婆已经知道有人从中作梗,搞坏拍卖场公正规则的事情,语气中并未透露出多少难色。

“哦,你们拍卖会不错,为他们拍了两万冥币,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了,那个最后出价的人是谁啊,应该好好去感谢感谢。”

说着,孟婆的目光像喷火抢一样,依次打量过这群看起来就不是很专业的冒险家团队,只不过有一个年轻人的气质还不错。

孟婆说的话,话中有话,拍卖师几十年看人的阅历却在这次跌跤,他以为她说出的话都是有口无心的浮云,而且她的眼神刁钻,又似庆幸,又似为没抢到太罗皿而伤心失望,当中并没有充斥过多的水份,降不下来滂沱大雨,他认为孟婆还想要回太罗皿,这就好办了。

这二十个人一直坐在她后面,怪不得每次加价的时候就属他们闹得最厉害,当她停止加价的时候最失望的还是他们,孟婆还以为这几个人参加了什么赌局,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很明朗的局面啊!

谁不希望自己捞上来的宝贝拍出高价甚至是天价,但有人用两万民币购买,价值不菲了,他们怎么还紧抓不放,难道有什么隐情?

犀利的目光,再次从他们愁眉不展的脸上扫过,每个人都像是长眠不醒的万年古尸,神色无任何改观。

忽然之间,一个乒乓球大的红肿,出现在长着八字眉的衰相人额头上,被孟婆敏锐的收入眼底,并做了一番详细的推理。

这说明刚才台上举加价牌和她对峙的是这些冒险家中的三个,顾名思义是他们和趴在脚手架上的老板合计出的小聪明,现在被他们拍下来了,不就等同于设了个乌龙局嘛!

揭开谜底短暂的幸灾乐祸后,孟婆的笑脸逐渐收敛,改而是忧郁的眼神和土灰色的脸,看来这个拍卖会的人全都盯上了她的财富,这个太罗皿非她莫属啊!

只不过对于弄清了谜团的她来说,仿佛是可以低价囊括的吧!

她咧开嘴巴笑了笑。

这个笑有多瘆人,可从二十几个冒险家和拍卖师的同款匪夷所思的面庞观之,孟婆可不管他们作何表示,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谁叫他们不老实,还老是想着让她高价出资购买太罗皿,把他们坐山观虎斗扭转成自我的漏网之鱼,笑一笑又不会死是吧!

二十个人伸出手要和孟婆握握手,她才不想和这些处心积虑巴结他的人握手言和,因为她猜出他们突然礼貌起来的用意何在。

孟婆转身就走,没想过要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拍卖师嗔怪地白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去追随她,他们走向拍卖师出来的那个通道,场上只有从那个地方出去,方可直接抵达拍卖场内部。

就要进入黑乎乎的入口前,矮小的孟婆突然转身,吓得拍卖师心惊肉跳,刚想问她怎么了,却被孟婆的发言挡住:“你们谁叫太罗的,跟我们一块来。”

她的叫声十分不甜美,像是蛇的老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嘶嘶声,带有命令的呵责。

不与孟婆熟悉的人,认为她是个脾气暴躁无常的人也不奇怪,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说出口的粗糙的话,世上没有几人能把这当作老母亲般慈祥的声音听进去。

二十几个人立刻像钉在地上的木桩,排在一起就是梅花桩,动也不动等人去踩似的,过了几秒钟,几个站在太罗身边的人义不容辞把他卖了出去。

她往那一看,黑暗中有个模糊的人影现身,这是他们中唯有的那个气势不凡的冒险家,孟婆欣慰而又赞赏地笑了,她也算慧眼独具了,一眼就认出这个秀气的冒险家是太罗。

“好吧,就是你,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她的嗓音变得温和了很多,她说话的时候,拍卖师走到了头位欲率领。

那个叫太罗的文质彬彬的青年,转身去瞧了瞧他的队友,大家都悲壮地看着他,没有能把他拉下阵线的办法,求救无门,他把牙齿一咬,低着头就跟在孟婆的身后走远了。

太罗谦卑地跟在后面也不多嘴多舌,孟婆说找他有事,可他上来她什么也不说这回事使他感到奇怪,但为了遵守最低限制的教养,他又不能说话,使他很是苦恼。

拍卖师带着二人走过长长的昏暗的过道,炎热像香蕉皮被剥离,走进这里,身上那股闷热算是彻底被席面而来的凉爽祛除了。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黑暗,无论什么情况下,黑暗从来不会带给人无穷无尽的温暖,只是寒凉的深渊,给人带来里外两重天的怪异感觉。

化不开的黑涩中,孟婆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但是不确认是否看走眼,人老了,身体各项机能都会退化,老是把最近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幻听或幻觉。

一件宝物在被送上拍卖台之前需要走过很多流程,一路上,孟婆看到很多明堂的屋子里,有人拿着各种工具对各样的宝贝进行全方面的测量,像地球人古代给皇帝选宫女还严格,有鉴宝室,有数据分析室,还有负责给至宝包装的,能够把二品的宝贝弄成三品,拍卖行里其实藏有很多的猫腻。

对比拍卖场的金碧辉煌来说,内部的装饰和陈列显得呆板和简陋,这么大个拍卖场,大概把八成以上的费用都花在外面的拍卖场上了,那是门面担当,至于里边,是能省则省。

拍卖师把二人引到一间屋子前,向二人说了几句话,自行告退迈步离开了。这儿的房子都没有标语,房子又多又杂。他能确定这就是那间小黑屋,必然是当过多次引路人。

推门而入,里边不像之前路过的房间那么明亮,而且也不如想象中那样空旷,这儿摆有好多张高级的桌子,每张桌子都只有两个至多只有三个人在。

这不是小黑屋也不是会客厅,准确来说是成交室,场上为拍卖过的宝贝达成协议的宝主和买主就在这里进行最后的会晤。

因为拍卖制度上的不够严谨,来到这儿的人还需做最后的沟通的交流,有的宝主认为宝贝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他会反悔不愿出售,也有的买主事后发现自己买贵了,想借助最后的机会压压价。

房间内到处宣扬着加价减价的讨论声,口诛笔伐的好不烦人,这不是宝主就是买主的遗憾,拍卖行赚的钱,主要来自中间双方给出价格的差价。

孟婆和太罗迷迷瞪瞪地看着周围景象,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不知所措。

大家顾着抬价压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二人随意,没人抽空来搭理她。

不知何时眼前贴近一个人,脸庞堆上了中规中矩的职业化笑容,非常困惑地看了看太罗,“请二位,跟我来,我家老板有请。”

二人跟着设在大堂偏僻角落里的一道不起眼的小木门,原来成交室内还另有玄机,孟婆就知道,没人有那个胆量把受人尊敬的她,安排在这么俗套化的地方与其会面。

没走近那条门,就听见屋内有两个人在大声争吵,一个说太罗皿不卖给你了,只有尊敬的孟婆大人才是宝物的主人,你趁早拿了钱给我滚蛋,另一个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推门拔腿就出来了,出来后还瞪了孟婆一眼,一直以来都没人敢这样怒视她。

走进门内,徒显幽凉,一个稍微有点油腻的男子坐在桌子前,面对着刚进来的孟婆和太罗。

刚吵完架面红耳赤的他,有点奇怪地盯着太罗,大概是没邀请他来,又看到了他,莫名火起,一般的大老板都是这样,说一不二,叫手下去东边他就不能去西边。

心虚的他额头上沁出汗珠,扭头想跑出去,还没踢脚就被孟婆叫住了,她让她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坐着等她,这个摆臭架子的老板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什么世面没见过,孟婆落落大方地坐下,她坐的地方就在那个老板的对面,两个人只隔着一张虽但不宽的椅子上,一张老脸把他吓得够呛。

“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嗓音干涩枯萎,论身份还有地位,孟婆都高于此人,财富岂是他这位窃取人家差价的人能比较的,根本没在怕的。

“就是来跟你说说太罗皿的事,”这油腻的混蛋假心假意地笑了笑,“我看你挺喜欢的,不舍得让你空手而归!”

“是吗?”不经意挑了挑眉尖,说的话很中听,可她从来不好这口,人背地里干的勾当自己摸清了八九,她不想现在就说出来,也陪着委婉的笑脸,“王老板有意了。”

“哈哈哈……”这个蠢蠢的王老板做作的笑了一顿,到最后发现没人同他一起笑就静了下来,心满意足地说,“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老王可从来不辜负爱宝的人。”

我看你是不辜负赚钱吧,孟婆在心中暗自自语,她没见过这市面上还有售价比她更高的厚脸皮,眼角苍老的鱼尾纹游动了几下,“我知道的,知道的!”

“嗯,那你现在有没有意向把太罗皿买走?”假客套了那么长的时间,浪费了那么多口中的甘霖,其貌不扬的王老板终于兜回正轨点明正题。

“哦?”这个哦字孟婆特地扯着嗓子,用少女那种欲罢不能的尖嗓子发出来,以此假冒她对此很上心,“那不是被他人名正言顺地拍走了吗?老婆子我想要也要不回来啊!”

也许是名正言顺这个词痛击到了王老板,他的脸像遇到危险的乌龟的头紧促一缩,像是被划了很多刀口污浊的血直流。

“哪能啊?孟婆喜欢的东西我一定竭尽全力夺回来,”他顿了顿,眼珠子老奸巨猾地滚了滚,正在脑补一个惊天骗局,“我早就猜到你喜欢太罗皿,在场上要遵守拍卖行的规则,不能叫停你说是不是?你一下场,我就把那个人打发了,喏,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

戏做得真足,怪不得有人说做戏要做全套,全套也不过如此了吧,这个圈套设计得真妙,若不是台上她就发现了端倪,此时身处逆境的她就已经掉入连环骗局中了。

“啊,王老板真是个大好人,是老婆子我的恩人呐!”说罢,孟婆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脸上是迫不及待的神态,四处端详张望。

鱼已经咬钩,再不收线鱼就得跑啦,这个王老板就不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听到孟婆的夸赞,他狡诈地笑了笑,看到她的期待就直接没有任何铺垫,将放在身边的太罗皿提上来放到一无所有、空无一物的桌面。

“王老板早有准备啊!”孟婆照例是感谢的口吻,首先得把人捧到舒适的制高点,再说句不中听的话瓢他几勺冷水,让他长点以后都不敢攀爬的教训,这样跌得够惨才好。

“王老板打算卖老婆子我多少钱啊?”孟婆用回她正常的苍老声音,要是这王老板知错就改报价低点,她就可以大大方方不计前嫌的买走,若是死性不改,那也别怪她不客气啦!

“先生,你不能进去啊,先生……”这是之前将孟婆和太罗引进去后就对出去的王老板手下说的话。

“嘭……”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一道冲进来的白色闪电撞开。

那个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而不是武士,故拦不住这位身姿挺拔的年轻人的手下,向王老板歉疚地鞠了一躬,这个白衣男子无理取闹的闯入,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力,他只好出门把门带上,剩下的交给屋子内的人解决吧!

“你、你,是谁?别来打搅我好事?”王老板指着那个戴着帽子终日把脸隐藏在阴影下的人,手指抖动,脸色苍白,似乎他也不认识这个飞扬跋扈的人。

本就如坐针毡的太罗看到有神秘人进入后,胆子小心眼细的他赶紧站了起来,眼神有意闪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是你?”她并不清楚他是何方神圣,只是见过了几回。

白衣像是护住他的冰块,冷冰冰的他似乎没有听见孟婆说什么,走到桌子前就拎着王老板的衣领跟他说,“太罗皿我要定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