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南便又说:“第二就是,咱们提早换地方。”
江小白揉了揉这个冬日被子吃起来的小肚子,还真是舍不得。
可是,总不能等在家里大祸临头吧。
江小白长叹一声,然后又坐直了身体,正色道:“知府现在恐怕也只是怀疑,我这几日先应付着,你不要露面,在家里盘点好财务,以及底下人员的安排。”
果不其然,第二天,江小白就被叫去问话了。
不过这事可谓是轰动一时,不少人冒雪也要出来看热闹。
知府就算再想把人直接扣下,可是没有证据,他也只能把人放了。
不过虽然明面上是放了,可是暗地里,却派了不少人来调查。
知府好歹也是万千人挑一的一个一甲进士了,不聪明也走不到这个位置。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事情太过于蹊跷,还是觉得这事和这个江小白脱不开关系。
查了几天,好不容易查出一点东西之后,立刻带人去抄家绑人。
却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十几个乞丐在里面取暖。
这些天知府一直派人在外面守着,就怕这些人畏罪潜逃,却原来听到的动静居然只是这群无家可归的乞丐!
知府大人大怒,怒火攻心,居然吐血晕了过去。
好几日之后,街头巷尾才后知后觉,发现那些卖麻辣串的小商贩已经好久都没有出摊了。
市面上其他的商贩味道又不正宗。
一番打听才知,那那家主人居然上了通缉令。
有人不信一个商贾之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估计就是那些官老爷为了自己的名声,随便找了一个人顶罪。
也有流言蜚语说,是那刘公子和牛公子抢了别人的媳妇,才被人报复了。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江小白一行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府城。
只是知府大人醒了以后,一连发了十几道通缉令。
他们为了躲避追捕,时常混迹在山野田林里。
这个时节大雪能埋死人,虽然一早就做到充足的准备,但是也难免会头疼脑热,手脚生冻疮。
江小白把双手揣进衣袖里,看着围聚在一个小火堆的十几号人:“我们这次也是惹了大祸,你们不如干脆自行离开,也好谋一条生路。”
自那日离开府城之后,府里的一百多号人,为了不引人注意,就成群结队,但有各自分开的离开了府城。
每十几个人聚成一队,有伪装成乞丐的,有伪装成商队的,还有带着白绫,说是要回去奔丧的。
人群里的沈夏末,傻乐的说:“我这段时间能吃饱饭,全靠江爷,现在这样也不差嘛,就是冷了点,但是有衣服穿,有粗粮饼吃,比以前好多了。”
江小白一向就是你愿意最好,不愿就滚,绝不强求,心甘情愿的才是最好的。
江小白原以为这些乞丐出身的人会想方设法的离开,却不想他们居然全都跟了过来。
江小白连夜赶路也是劳累:“好了,都上马车吧,还有一段距离呢。”
沈夏末忍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问:“江爷,沈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江小白笑着回他:“一个知府也没有闲情管你的地方。”
这三辆马车是前几日才买的,有了马车,脚程快了不少。
江小白与沈雁南单独一辆。
江小白摊开手里的地图,拿炭笔在上面描了一下:“咱们沿着这周边的镇子走,还有三四天的光景,就能到地方了。”
沈雁南把地图收了起来:“好了,先睡一会儿吧,你都有黑眼圈了。”
一个冬天养起来的肉,短短几天时间,也消减了不少。
江小白打了个哈欠,靠在沈雁南的肩上:“听你的。”
沈雁南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你去靠着旁边睡。”
江小白睁开眼睛控诉:“沈雁南,你变了,你从前都不在乎这些的。”
江小白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全部落在了沈雁南的脖子上。
沈雁南感觉脖子发烫,把他偏了偏,说:“你给我的那些话本子,我这段时间都看完了。”
“哦?”江小白勉为其难的稍稍坐直了一些:“你有什么感想?”
沈雁南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虽然从小生活在军营,但是男人和小哥儿终归是有别的。”
末了,沈雁南还加上一句:“我们以后还是要保持距离。”
江小白差点应声到底,他让沈雁南看话本子,确实是想让他开窍开窍,但绝对不是往避嫌上面开窍啊!
江小白哀怨的看着沈雁南,沈雁南低头。
“哦,我知道了。”江小白气得很,屁股一挪,离沈雁南远远的。
江小白闭上眼睛,不满的嘀嘀咕咕:“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看也看了,现在居然还要保持距离……”
“负心鬼!薄情郎!”
江小白的声音很小,不贴着耳朵说都听不见的那种。
但是,沈雁南还是听了个大概。
一时间面红耳赤,还好江小白闭着眼睛没看见。
沈雁南咬了咬唇,这是什么意思?
抱也抱了,这倒确实是实话,他们一起当乞丐一起流浪的日子,确实并不忌讳那些。
可是,这亲也亲了?话从何说起?
沈雁南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看也看了?莫非是指江小白给他在背上上过药?
现在回想起来,沈雁南是觉得自己太不应该,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怎么就能让一个男人看了自己的背呢?
沈雁南戳戳江小白:“你睡了吗?”
江小白硬气的说:“睡了,别来打扰我。”
沈雁南默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亲,咳咳,亲了?”
江小白眼睛睁开一条缝,觑着沈雁南。
直到把沈雁南看得都不自在了:“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江小白那歪歪倒倒的身子,忽然坐直,又飞快的往沈雁南那里靠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
下一秒,江小白挨了一个嘴巴子。
江小白委委屈屈的跑出去当起了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