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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独山魂 > 第35章 真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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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苏鹃请示郑钧缴获的毒气弹如何处理?

郑钧考虑一会,说:“军部会不断靠近前线,毒气弹转运不方便,还是暂时由游击队保管。你们的任务很重,要做好防护工作,千万不可得而复失。若让敌人弄爆了毒气弹,后果不堪设想。此外,独山村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你先将安抚工作撑起来,让时光好好静养几天。他马上要去学习,游击队的担子全落在你身上,你压力大呀!

苏鹃问时光学习时间长不长?

郑钧说:“现在形势变化太快,原定两个月时间,现已压缩至一个月。究竟多长时间,现在还说不准。听老郝同志讲,你们在做肖阳工作,有希望吗?”

苏鹃皱眉道:“时光一心要拯救他,我看有点难。不瞒你说,时光开始喊他‘一根筋’,我还劝他客气点。现在看来还真恰如其分。肖阳真的很固执,我对他已丧失了信心。曾子萍的工作可能也很难做,进军统第一课即为洗脑,她又是一头无法拉回头的牛。我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她就是听不进,有时真想再封她个‘一根筋’。”

郑钧笑道:“这就是他俩可爱的一面。我们夫妻两人,都遇上了棘手的难题。肖月对他弟弟无计可施,我对女儿也很无奈。这也难怪,正是世界观形成的年龄,就被灌输效忠党国之类的东西。不过,我看肖阳变化也很大。听老郝说,当初只是请他暂留几天帮助训练游击队,他能在游击队逗留至今,说明他还是有争取的可能性。我认为还不能急,强扭的瓜不甜。相信他们终有一天会幡然猛醒。我女儿很像她妈,你不要看她对我不友好,她是发泄对我扔下她不管的怨气。她不知我是在什么情况下顾不上她。只要她了解了情况就会转变,她的工作我抓紧做。你们下一步还是顺其自然。世上难做之事,就是做人的思想观念转变工作。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过程,还需要触动灵魂的感悟。时光已快速地完成了这个转变。你们对肖阳切不可操之过急。肖月跟我讲,他弟弟自尊心极强,善于等待是他的性格。对他要求不要太高,切勿要求他将全体人马拉过来。能争取多少是多少,新四军正紧缺军事人才,只要他愿意,只身过来也是胜利。”

跟在后面的肖月拉着肖阳的手,说希望弟弟认真考虑一下她的建议,参加新四军。看弟弟无精打采的神态,动情地说:“我之前就想跟你谈这个问题,知道你之所以报考军校,是受我的影响,想实现“三民主义”之理想。我跟你姐夫在黑暗中不懈地探索,已经看透现政府严重偏离了孙先生“三民主义”之初心。我们已看到了曙光,找到了光明。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人民大众于水火,也只有共产党才能担负起拯救国家于积贫积弱之中,只有共产党才能救这个国家,救华夏民族!我这是肺腑之言。相信你这么多年,耳闻目睹国民政府及军队里腐败黑暗,一大批仁人志士空有一腔报国热情,而无处施展,不会无动于衷。”她看苏鹃走来,又说:“我看苏政委人不错,在新四军,像她这样朝气蓬勃的女青年多的是,我看你好像对她情有独钟,是不是心动了?”

肖阳窘迫的说:“姐,没有的事,你别瞎猜,我跟她只是友军关系。”

肖月意味深长的笑笑说:“我跟你姐夫打听过她的情况。她原来跟从事地下工作的程虎同志战斗在一起。程虎曾多次帮她化险为夷,两人感情深厚。后来程虎同志考虑深入敌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主动断绝了相互之间的往来。程虎同志为了抗战牺牲了自我情感,真令人敬佩啊!我党像刘志宏、程虎这样的同志又何止千万?你要想实现心中的理想,必须勇敢的跨出这一步。我看苏鹃同志不错,你跟她在一起,我和你姐夫都很放心。”

肖阳叹口气说:“姐,不可能了,她可能很快要跟时队长结婚了。”

肖月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即责怪道:“这是你遇事等待的习惯造成的后果,幸福是靠努力得来的。有些事能等,有些事必须当机立断,你又失去了一次机会。我的傻弟弟,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幸福啊!”她见苏鹃走近,无奈地摇头走了。

苏鹃是专门来找肖阳准备开诚布公地谈谈。时光身负重伤,还念念不忘“天下归心”。游击队和救国军都受了重创,该考虑双方的生存了。

余南山喊停苏鹃,告诉她已抓到隐藏在独山村的奸细。肖阳听说过来问奸细是谁?是男是女?

余南山说:“男的,就是最近来的东北佬明达山排长。”

肖阳错愕,愣一会问:“他承认了吗?是不是‘更夫’?”

余南山摇头说,不是“更夫”,他的代号叫“冬狼”,是晴子的下线。

苏鹃问,他代号“冬狼”?那“更夫”呢?

余南山说:“明达山赌咒说他并不知道“更夫”是谁。也许‘更夫’根本没来游击队。”叹罢又说:“明达山自知罪责难逃,要求死在抗日战场。本道认为,他虽然当了叛徒,为人不齿。但他是为救家人被迫的,情况确实很特殊,还是给他机会吧。”

肖阳还在愣神,凭他的阅历,明达山不可能是奸细,四方村英勇杀敌救村民,到了游击队,几场战斗都英勇无畏。这样的人咋会是奸细呢?他不死心,又问余南山如何发现明达山是奸细的?

余南山告知,明达山在杀晴子的现场被抓。

肖阳松口气说:“老余,你太武断了,想杀她的人多的是,难道都是奸细?”

余南山无奈,只好道出石玉芬接到保护晴子的命令后,给晴子换病房之事。他说,就在全村大部分人参加公祭之时,他扮成卫生所医生,掀开棉被举刀就刺,被抓后,病床上的石玉芬拽掉他口罩,才知道是他。审讯又掌握了他叛变的事实……。

明达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卫生所病床上,脑海里翻腾着几个月的经历。他确是东北军的一个排长,在部队调往上海郊区参加淞沪会战时一马当先,多次带排里的弟兄炸毁日军多辆坦克。在一次掩护部队撤退阻击战中,被日军炮弹炸伤。日军在阵地上给俘虏补枪,发现他背着大刀,便好奇地将他带回营房。铃木龙太郎大队长正和一女子喝茶聊天,看他背着大刀精神一振,让士兵喊来随军摄影师,准备拍摄大刀对枪刺的全过程。他让明达山拿着他的大刀,和由他挑选出来的士兵对阵。一个是刺刀,一个是大刀,规则是胜者生,败者死。他心里明白胜败都是死,只能采取折中办法,不让对方死,也不让对方刺中,拼刺中招招设防。日军每一刀下去都是要害,稍有麻痹便成刀下之鬼。好在他刀法娴熟,常有四两拨千斤之举。铃木有几次以为他必死无疑,但都被他轻松化解。铃木忽然看他只防不攻来火了,叫停后提醒他,只守不攻,就是羞辱皇军,杀头。他这才深深感到当亡国奴的悲哀,骨子里的血性窜出:横竖是个死,老子把这儿再当一次战场!铃木挑选一少尉端着刺刀上场,没过三招,少尉便少了一只胳膊。又一个军曹嗷嗷叫着上场,他看来势凶猛站着没动,铃木以为他求死。就在刺刀刚触到衣服的一霎那,他灵活侧身,刺刀顺着他的肚皮滑过去,他就势用刀柄在士兵头上轻轻一个回敲,日军倒地,铃木惊骇,喊拿下。

喝茶的女子提醒道:“铃木学长,你可是有言在先,大日本皇军可要言而有信哦。”

铃木愣了愣,笑道,对对对,晴子上尉言之有理,先关起来。十几分钟后,晴子过来看他,说看他一身功夫,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她可以救他。他想念家中亲人,有希望活命自然点头。晴子就从他的家里情况一直问到被俘。他逐个回答了提问。当然,除了家里情况是真实的,其余回答虚虚实实。就这样跟着晴子到了南京,后又到了宣县。晴子给他的任务,是打探国军军火库和战备物资存放地。这天他汇报情况后,晴子装着高兴,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拿出他家人的合照。他一看明白了,这是拿他一家人的性命要挟他。但事已至此,后悔已来不及了,只要不让他直接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行。之后奉命到广县周边探听国军军火库之事。因途中桥断涉水受寒,旧伤复发,晕倒在四方村边,被卢青发现。病情一直不见好转,都亏卢村长一家悉心照料才见好。回到宣县找不到晴子,便又到了广县,终于在城里游荡的那天晚上见到晴子。晴子本以为他已逃跑,见他主动跑来十分惊讶,也非常满意。带他到茶馆里吃饱喝足后,问他这一段时间在哪?他告诉她,自己旧伤复,在村里养伤。当然,在村里和卢青一道杀鬼子的事没说。晴子通过多次考验,尤其是这次他主动找她,自认为拿他亲人恐吓有了效果。遂又派他一个任务:设法潜入独山游击队,没有命令不准擅自行动。在游击队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代号:冬狼。

他那天到四方村卢村长家里,想打听游击队的消息。巧遇卢村长为儿子卢青请拜师酒,肖营长桌上一番话让他看到了希望。潜入游击队后,晴子并没有给他具体任务,前两天在山上和她见了一面。他主动告诉晴子游击队一些基本情况,并将自己对彭晓岗有可能已暴露的推测也说了。这次战斗中,他随着叶开梁分队长,查明了水道暗记于心。发现小林的突击队处于败局之时,他忽然冒出来一个侥幸的念头,救小林兄妹一命,以换取自己和家人团聚。他将小林兄妹送到通往宣县大路旁便疾速返回,因多次涉水,旧伤复发,上岸后便晕倒。

正当他盘算伤好后去宣县找小林兄妹时,从卫生员嘴里听到了一个令他沮丧的消息:晴子被俘。他估计晴子醒来会指认他,想来想去,想趁大家忙着祭奠烈士的档口除掉她,隐瞒潜伏之事。再伺机逃回东北救亲人,拿起卫生员丢在椅子上的白大褂出了门。

余南山说罢,看肖阳还是将信将疑,心说真是个“一根筋”,便喊来石玉芬。

石玉芬过来说了两个情况:她刚听队员讲,高振庭父亲昨晚不知被什么杀了。

肖阳惊讶的摇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杀他父亲干什么?军统太残忍了。”

余南山也觉得杀高振庭家人,做的太过分。他估计高振庭既然回了国军,又是徐亚东手下,不会是军统干的,肯定另有其人。搞不好是鬼子恨他墙头草才下的手。

石玉芬第二个情况令大家又吃一惊。

明达山被他徒弟卢青杀了,说卢青听明达山哭诉了卢燕被害经过,捶胸顿足说他对不起卢家。卢青一冲动杀他后,又抱着他嚎叫,请师傅原谅他。

肖阳听罢摇头道:“不可思议,无法理解。老余,如果明达山之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余南山笑答,明达山是国军出身,没有念想。本道心中有念想,晓得为甚打仗。若被鬼子抓了,绝不存侥幸心,舍了小家革小鬼子的命,老娘也没意见。

肖阳被余南山朴素的语言震撼,他很纳闷,共产党宣言自己也看了,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啊?便好奇的问他有没有读过共产党宣言?

余南山说,听过,没读过,但道理他懂了,主要是为了天下穷苦人过上好日子,革地主老财的命,现在是革小鬼子的命。

苏鹃看肖阳发愣补充道:“肖司令,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你没注意时队长的变化么?他看过宣言无数遍,开始自以为看懂了。发生了很多事,触及了他的灵魂才有所悟。他谈体会就一句话,共产党宣言讲的是‘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余副队长回答虽简单,却也道出了宣言的真谛。”

肖阳不解的叹道,孙总理的“三民主义”也提倡天下为公,这不都一样么?为何还要斗的死去活来呢?

苏鹃趁机点拨,说关键是践行主义之人是真心为民,还是挂羊头卖狗肉。

饭桌上,苏鹃说被俘的鬼子特工“杜鹃”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请示郑处长回去时能否带上?说时光还想争取感化她。

郑钧点头道:“交战以来,很少抓到俘虏,能抓到日特是好事。只是我这次来还另有任务,还要去周边几个县了解情况。尤其是去繁昌县了解游击队发展情况。该县地处水陆两路交通,还有铁路。日军欲西进,毒气弹也会随之转运。该县游击队便是第二道关卡。俘虏还是请游击队直接押送军部。”

他想了想又问:“你说是日特,是男是女?有没有审问?是不是上海派来的敌特“更夫”?

苏鹃不无忧虑地摇头说:“是日军华中派遣军的王牌特工。叫晴子,是当地日军主政官小林妹妹。她父亲就是你说的杭州宪兵队队长小林敬一,好像跟时队长几年前是朋友。刚又抓获一个奸细,开始以为他是‘更夫’。现已查明,他是原东北军的一个排长,上海沦陷时为掩护部队撤离被俘。晴子用家人生命威胁他,最后被迫做了她的线人,代号‘冬狼’。他也不知道“更夫”是何人。我现在开始怀疑,敌特“更夫”是否真的来了游击队。

郑钧已是听得目瞪口呆,和郝卫国对望一眼,叮嘱苏鹃说:“你这样说,还真要重视,小林敬一十几年前就以商人为幌子,窃取了大量情报。她女儿既然是军部王牌特工,肯定有过人之处,争取感化她非常有意义。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更夫’确有其人,他就在广县。很有可能已潜入游击队。你们不要怀疑,要擦亮眼睛,尤其是鬼子中转站尚未摧毁,“更夫”使命还没结束。他正在紧盯着游击队的一举一动,务必警惕。

正在这时,有队员报告,救国军周参谋长通过内部甄别,抓获一名叫叫彭晓岗的奸细。他考虑游击队正在排查敌特“更夫”,让士兵押解游击队。押送士兵介绍,彭晓岗是混在城里川军士兵中被救出。朱少波牺牲前,对他再次甄别才发现的。

郑钧和郝卫国等喜出望外,要苏鹃立刻去审讯。看看是不是游击队正在找的敌特“更夫”。如果被抓之人果真是“更夫”,必须立刻汇报上级,人也要立刻押送军部。

苏鹃主审彭晓岗,让他先交代自己的情况。

彭晓岗沉默了一会,说:“还有啥交代的?交代不交代都是死,我不想再费口舌,也不想再提自己的痛苦往事。我是为日本人做事,但也是被逼的。”

苏鹃看他已抱有必死之心,开导说:“你此言差也,鬼子的高级特工晴子自杀未遂被俘,我们还抢救她,保护她。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会根据你的犯罪事实,酌情处理。”

彭晓岗愣了一会,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开始自述。他说,他和爱人及小姨子在城郊办了一所小学。他妹妹和妹夫是地下党。在一次组织四十多名热血青年去投抗联的集合地,因泄密被日军包围。大部分青年被杀害,侥幸逃出的只有十几人,包括他妹妹和妹夫。妹妹夫妻两人躲进学校,又被小林带队包围。他和妻子发现,妹妹和妹夫及小姨子已被搜出。跟着又发生日本兵强奸他小姨子之事。他妻子冒死窜出躲藏地,即被一日军发现。日军没有喊叫,而是拖她进教室欲强奸。他趁日军脱衣服之际给他一棍,夫妻俩从晕去士兵身上拿了两颗手雷,和妻子一人一颗。他正待去营救被抓之亲人,却被妻子一棍打晕,并将他藏了起来。

他醒来后,已在学生家里。学生说了之后发生的惨景:他妻子和小姨子与鬼子同归于尽。妹妹和妹夫被鬼子带走。当他知道妹妹及妹夫还活着,便开始着手营救,便想起了林晴。

苏娟问:“你在东北就认识晴子?你跟她是如何认识的?”

彭晓岗点头说:“‘九一八’事变后,在一次抗议当局不抵抗政策的游行示威中,我被警察打晕在街上。当时有个叫林晴的女生也参加了游行,在躲避警察的追捕时,她发现了我,喊了另外两个同学将我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一起躲过追捕后,各自介绍自己的情况。从其他两位同学的话语中,我才知道是那个叫林晴的女生救了我。我当时从内心里感激她。后来多次约她吃饭,她都去了。在最后的一次晚餐上,我问她是哪里人,哪个学校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大家是朋友,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我听她说话夹有南方口音,便猜她是南方人。她承认是杭州人,在杭州还有个男朋友,现住亲戚家就读。”

苏鹃继续追问,他当时知道她是日本人吗?

彭晓岗摇头说,当时他并不知道林晴是日本人。是在后来一次被捕中才知道。在一次贴标语的行动中,他和六个学生一起被捕,其中就有她。几天后,有个学生的亲戚探监告诉他们,说那个叫林晴的女孩可能是日本人。事发前,曾有人看见她进过日本人的商会。几位的被捕很有可能与她有关。他当时坚决不相信。

后来他被林晴保出来,问她是不是日本人,大家被捕是否与她有关?她先是否认,继而又想说服他,做她的下线。他一气之下,带妻子和小姨子躲到郊区办学去了。

苏鹃问他,既然之前已拒绝了她的拉拢,为何现在又甘当她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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