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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踩着那一个脚掌大小的台阶上了三楼,果然也如地图上一般,面前直接就是一个占满了整个房间的池子。池壁乳白透明,似玉非玉,实在瞧不出是什么材质。里面碧波荡漾的还撒着花瓣,仔细闻闻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若不是知道四人现在是在冲霄楼中,还以为是跑进了哪位小姐的香闺了。

夏玉琦喃喃道了句:“玉池?还真弄了一个大池子出来了。”说着蹲在池子边,略微思索,从袖口撕下一条布来垂进水中。可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那池水或是布条有什么变化。

云麓走过去,俯身去瞧,问道:“怎么?池水有问题?”

夏玉琦摇头,道:“没问题。”语罢,伸手开始在池子边沿摸索。云麓见状,也沿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开始摸索。白玉堂与展昭各自跟在两人身后,怕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反映。

可二人摸索半天都不见有什么特殊的,倒是池子里的水似乎起了些异样的变化。明明没有风,也不见有什么东西掉进池子里,可水面却是起了几圈涟漪,一开始在池子中间,后慢慢往池子边沿靠近。展昭微微挑眉,没有在跟着云麓往前走,而是抱着巨阙站到了池子边沿,微微蹙眉往远处瞧。这些涟漪都不大,很难被发现,而他发现也是因为刚刚那一圈花瓣的移动。

白玉堂见展昭抱着巨阙站在池子边捏下颌发呆,也把夏玉琦丢在一边,凑过去问:“猫儿,你瞧什么呢?”

展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前面水池,道:“泽琰,你说,这池子里会不会有人啊?”

白玉堂显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圈涟漪已经平复,但是中间本来撒满花瓣的水却露了出来。水映着池子的颜色,可以直接看到池子底部。略微思索片刻,弯腰把手轻轻伏在池边。

夏玉琦见池边没有异样,抬头要去看云麓那边如何,却见白玉堂把手放在池子边。还没待他反应,白玉堂微一发力,那池水顿时如惊涛骇浪,翻腾着溢了出来。夏玉琦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喊着:“你小子不要命了。”话音刚落便与云麓一起别展昭推到了后面去。然后见明明因为白玉堂收手而逐渐平复的水池又突然起了一层水墙,水中混着花瓣,隐约的只能看见墙的对面似乎有几个影子。

只是在那水都冲出池子的时候,云麓微微眯起眸子,隐约在池子底部瞧见了什么东西。

展昭‘呛’的一声抽出巨阙,跃身而起,直接挥剑断了那水墙。

白玉堂也伸手摸向腰间结果摸了个空,微微一愣,转头瞪了夏玉琦一眼。那柄雁翎刀被他借去,插在二楼地面上好像根本没有取回来,难不成让他一会儿空手接白刃?

夏玉琦被他瞪的浑身一哆嗦,从腰间抽出一柄缠腰软剑递过去,道:“拿着,我跟你说这可是宝贝,你可仔细着点。”

白玉堂甩了甩那柄剑,眼神中略带嫌弃,丢了一句:“看心情。”

展昭回身落在白玉堂身侧,却见那被截成两段的水墙散成水雾,后面几个人冲破水雾来到近前。展昭手中巨阙调转,直接就是一个横劈。却不料那人直接变成了雾气,在二人面前散开,然后飘到另一处汇聚。

白玉堂手中软剑抖出几朵剑花,可其他几人都像是水汽聚成一般,分分合合,就是伤不到分毫。

后面夏玉琦捏着下颌思索,突然一拍巴掌,道:“水遁之术,只要有水便可融为一体,不过也奇怪,一路上来,其他四种倒是不曾出现。”话音刚落,便听其中一人用着蹩脚的中原话道:“你们好像忘了钦差府。”说罢,与其他几人拦住四人,显然是不想让他们这么快上了四楼去。

展昭面带愠色,握紧巨阙。夏玉琦伸手拦在他面前,笑道:“老夫这辈子别的不会,对付你们这种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五行遁术还真是挺有心得的。”又低声对白展二人道:“你们随云麓上四楼,这里交给老夫,尽管放心便是。”

展昭张嘴欲反对,话还没出口被他打断,道:“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夫还真难说,五行八卦那是老子吃饭的本事,而且老子在江湖上飘的时候,你们俩小的还没断奶呢,放心放心。”话音未落先伸手抢回自己的缠腰软剑,然后轻轻松了口气。

云麓看看他,再看看白玉堂,咧嘴轻笑几声。伸手扯着展昭和白玉堂站到一旁去,给夏玉琦空出了位置。夏玉琦瞧他们一眼,晃晃手中的软剑挂在腰上,从袖子上又扯下一条布来,转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朝那边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找机会上楼去。

白玉堂轻咳一声,挪了两步,让夏玉琦原本指向墙的手指指着自己。轻叹一声,道:“我现在还真是有点担心了。”末了扭头去看这三楼往四楼去的楼梯。可这整个三楼就只有一个大水池,楼梯什么的根本瞧不见,天花板上也不见有什么暗门。智化送来耳朵地图上或许有标志上楼的楼梯在哪,可惜他与展昭二人都不曾看过,一时心中烦闷。

云麓踱步到水池边,也不理会那些忍者,径直跳下水池。人刚入水,马上便有那忍者赶来阻止。展昭巨阙一挥立于池边,微扬了下颌却不动手。白玉堂摸了摸腰带,叹口气,抬手揉揉额角,扭头继续瞪另外一边的夏玉琦。

展昭心中是一直担心夏玉琦安危,虽说夏玉琦有西洋剑客自称,剑术自成一家。但毕竟年事已高,这些忍者又身怀邪术,万一扭了脚散了腰的可不得了。此时见他虽蒙着眼睛却应对自如,也算放心下来。转头继续盯着水池里的云麓,却见他不知道在池子地下捣鼓了什么,一连串的响声后一家与水池一样材质的梯子竟然从水池地步慢慢立了起来,本来站在水池中的云麓这会儿正抱着其中一个阶梯挂在半空中。

白玉堂跃身而起,登上云麓抱着的那节阶梯,伸手将人拉了上来,展昭看了眼夏玉琦,也纵身跃上梯子。然后又是一声响,上面的棚顶垂下一根软绳。云麓先伸手抓住软绳攀了上去,朝后勾勾手示意白展二人赶紧跟上来。

四楼是冲霄楼的最顶层,四周外加顶棚除了有铜板加固,还有蚕丝网铺盖。展昭微微挑眉,难怪朝廷屡次减少襄阳城赋、税,依旧有传言说襄阳百姓并非外界传言那般生活轻松富裕。只怕朝中下旨是一回事,襄阳城自身执行又是一回事。修建这般高楼便已经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更何况还要在里面修上这么多的机关暗器。

四楼光线昏暗,不过四角各点着一盏梅花形的长明灯。小小的火苗轻轻晃动,大概是在那附近有通风口之类。

房间里不见什么铜网之类,倒是正中间有一个石头台子。台子上面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雕花错金的看着极其华丽,想来那名册便是装在那木头盒子里的。白展二人看见那盒子心中不免一阵激动,只是想着智化说那铜网阵凶险异常,忍住了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看着那盒子,心里一阵阵的痒痒。

云麓远远的打量那盒子,面色严肃许多。矮身去检查地面与四周墙壁,半晌不语,只是眉头越拧越紧。

展昭见了心不禁跳上了嗓子眼儿,被气氛感染的低声询问:“师叔?如何?”

云麓起身道:“你那么小声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咱们过去瞧瞧那盒子。”语罢突然迈步往前走,留白玉堂与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惊愕的瞧着他的背影。云麓走了几步,见二人没有跟上来,转身朝着他们招招手,略带埋怨道:“时间紧迫,你们两个孩子磨蹭什么呢?回去有得是时间给你们互相看,没人打扰。”

展昭干咳一声吗,伸手拍了下白玉堂手臂,迈步跟上去。

离得近了,云麓俯身去瞧那盒子。除了朝下一面瞧不见外,其他五面上按各自的朝向雕刻了五方鬼帝。盒盖的三面都有一把精巧的铜锁,正面的锁上有两个锁眼,侧面各一个。

白玉堂捏着下颌咂舌,道:“这倒是......保险了。”说着抬头看云麓,问道:“云前辈会开锁么?”

云麓摇头,道:“即便会开,现在也不是时候,里面一定是装了机关的,贸然开锁恐怕毁了里面名册。”

展昭围着那石头台子一圈一圈的绕,道:“这襄阳王也真是,一早毁了多好。”

云麓伸手摸摸那盒子,闻言道:“谋反可是大事,万一其中有人背叛或是起了异心,名册在此是一份保障;不过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毁了名册也是必要,总不能为了个约束别人的证据而把自己搭进去,所以这盒子若没有钥匙,轻易不能打开。”弯腰在看看盒子和石台接触的缝隙,道:“这盒子下面定然也有机关,一旦盒子发生意外或是取走,便会触动机关。”

展昭忙问:“那该如何?”

云麓道:“自然是破坏机关,这石头台子下面一定就是消息所在,你们两个孩子躲到后面去,折了一个人总比都折在这里强。”

展昭刚要开口拒绝,便听云麓道:“玉堂小子,你想不想听昭儿一小时候的故事啊?”

还不待白玉堂答话,展昭已经扯着白玉堂后退了好几布,口中道:“师叔,您千万小心。”

云麓点头,蹲下来开始仔细摸索那石头台子。石头本身不见什么特殊,便是修台阶常用的那种石料,并不是很坚实,但是轻易的也不会损坏。上面雕着一些纹饰,稀奇古怪不知出处。云麓沿着那台子摸索一圈,末了认准了什么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布包,从中抽出一根银针,沿着那花纹间的缝隙插、进去。

展昭仔细去听云麓那边的动静,细微的风声夹杂着三楼的打斗声,还有石头台子那里传来的轻微的‘喀拉’声。

直过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云麓终于直起身子,却是半晌不语。

白展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过去。只见那石头台子的外层已经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光滑的石柱和缠绕其上的一堆锁链。

云麓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见喜色。半晌才道:“公输家那天杀的不愧是机关术的鬼才,这石台里的机关不破,取了盒子会引发其中机关。”

白玉堂道:“可是现在不是破了?”

云麓道:“若是破了,取盒子便会启动整栋楼的机关;也就是说,这整栋冲霄楼就是一个大机关,里面各楼层也不过是障眼法;咱们进来后若想活着出去,便只能空手而归,若是强行取了盒子,只怕是要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