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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拿来。”欧阳霆一把抢过药和玉瓶,忽然神色一变,喝道:“御前武士何在?把这两人拿下!”

舱房外出现了很多金甲武士。

鹂音抽剑,却被靖王止住,“无妨,皇上是要看药效。”

“不错!”欧阳霆冷冷地说:“她要是吃了药好了,你们没事。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好!”靖王说:“皇上放心,这次臣来,是为了和皇上修好而来,更是绝无加害娘娘之意。”

欧阳霆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走到董婉儿身边,把药递到她唇边,“快吃。”

董婉儿抬眼看一眼靖王,却见他微笑着,那微笑和她初见他时一样,好像在说:“吃吧,我不会加害于你。”

看着她把药吞咽下去,欧阳霆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转过头来对靖王说:“还要留靖王多住几天,陪朕会猎于海上。”

靖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说:“那是自然。”

欧阳霆神色莫测,“靖王,你很在意朕的妃子吗?”

果然是帝王,并非等闲之辈。

“哪里?岂敢?”靖王说:“是臣为皇上分忧的心切。”

“好吧。”欧阳霆说:“请靖王下去休息。”

靖王转身,劈面撞见一个宫装打扮的妇人。虽然是晚妆,她却描画的十分艳丽,上好的宫粉掩盖住了眼角细纹。

“这位娘娘是?”江渲易一时没反应过来。

“本宫贺兰青兰!”慧献太妃傲然说。

“太妃!”欧阳霆皱眉,“你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到朕这来干什么?”

慧献太妃微微躬身,“皇上,六皇子幼时本宫曾经抚育,多年不见,今晚就到本宫的船上去叙叙旧吧。”

“皇上,你看如何?”她昂然迎上欧阳霆的目光。

欧阳霆皱眉,没有说话。

慧献太妃向靖王伸出手去,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殿下,跟我来!”

“本宫入宫时,才十六岁。”贺兰青兰仿佛沉浸在往事中。

“那时候我心里有一片憧憬吧,万一自己嫁的人自己不钟情,我该怎样度过一个个花开花谢的春夜呢?”

靖王,他站在那里长长叹息,“太妃,但我知道,你谋杀了你的丈夫,那个你用心去迷惑的男人。”

太妃身子一颤,“你知道?”

靖王不动声色试探着:“可是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我永远查不出。”

慧献太妃笑了,“十四楼果然厉害!”

靖王一直站在那里,就没坐下,“你知道?”

“没有什么事,是本宫不知道的。”贺兰青兰傲然一笑。

“太妃是个厉害人物。”

“你想知道什么?”月光下,太妃脸上的笑容清淡,她将脸转向没有烛火的阴影,神色蓦地沉重阴森起来。

“是啊,你如果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做得那么巧妙,干净利落,都没人怀疑你,更没人察觉到,你做了如此完美的谋杀,为什么不对我说一说?太妃你不说出来心里很难受吧?”

“是啊,我杀了欧阳元康,可惜,他到死,也没有把太后的玉玺给我。”

慧献太妃抽了头上的玉簪,让长发披散下来。

“靖王,你过来!”太妃忽地扬起脸来,露出诡异笑容。

“靖王和你是什么关系?”

猛听的皇帝这一声发问,董婉儿吃了一惊。

“不要以为朕什么都看不见?”欧阳霆厉声说:“刚才你们俩眉来眼去。不许想他!”

“你还管我想什么?”奇怪地看一眼,她起身梳理长发。

“不可能!”

“好!”董婉儿笑着说:“你这么做的好啊,你就可以使我忘记了他。”

于是闭上眼睛,眼前这个人,再和他说什么都是多余。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寒冷绝决,欧阳霆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骇然,“蝶,你听我说。”

天怎么还不亮?

难道就受困在这里?她的眼睛不看他,想着脱身的种种办法。无奈这男人跋扈霸道的性格,逼她看向他的眼睛,神情极为认真:“忘了你从前的事,也忘了你的从前认识的男人,让一切重新开始。朕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你。”

也许是见识多了他的手段,她居然有力气失笑,当真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

当然,自己不会傻到说心里所想的话的地步,论权力论力气,都无法比得过他,就是要吵,他似乎也比她有底气,何必去自找麻烦呢?只见面前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带着几许期待。

“好好对我?”于是敷衍了一句。

“是。”欧阳霆的眼睛陡然发亮。

“好。”一口答应下来,“那先让我睡觉。”

至少是今晚不能走,所以能睡先睡。虽然是有自尊,不过没必要连觉都不睡,跟自己过不去。

“蝶?”听到她答应了,欧阳霆反而一愣,试探着说:“你答应了?留下来,不离开朕?”

“是。我肯定不走……我这么喜欢你。”

欧阳霆能听得出不对了,何况他是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人。

“唉,看来……你生气了?”

“你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

沉默。

欧阳霆没有再说,轻轻叹了口气:“你先睡吧。总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是是,我早就明白了。”

“你不明白!”

“嗯,那你就等我明白吧。”

“你明白了什么?”继续逼问。

“我什么也不明白,可以了吧?”

原来,男女之间总要这么费劲儿地一问一答,而且说的都是废话。

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她倒是想问。你有病我没有病。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我用什么来交换到你的笑容?我不知道。但是请告诉我,要用什么,什么才可以交换到你深情凝视的一瞬?

“我现在也不可能去找靖王,你吃的哪里的醋?”

“是了!”欧阳霆松开她,“是朕莽撞了。”

董婉儿起来,虽然早已经练得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连心情都已经磨钝了。但面对这样一个人,还是脸色好不起来。

“你脸色不好,来喝杯酒。“

“是女儿红,埋了二十年。”他一本正经地说,一只手安慰地轻拍她,“是好酒啊。”

“我知道是好酒……”她说:“我好像说过自己再也不喝酒了。”

“你一定得喝。”欧阳霆的笑容居然很温柔。

喝一点也好。想了想接过酒杯,董婉儿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欧阳霆看着她,满意地一笑,“朕以前在梦里见到你,你就是这么自顾自地喝酒,不理朕。所以当时就想,总有一天,你会坐在朕的身边喝酒。”

“你是朕的人。”

“这,好像不是。”她又喝一口,用手撑住头,感觉头脑发晕,却一边继续喝下去。

忽然,欧阳霆一把夺过她的酒杯,说:“别喝了!”

慧献太妃侧耳听了一下,天地间静谧如睡,只有波涛声彼此交汇回响。

太妃会心地笑着,她从不理会过程,她要的是结果。只是晚上从来没有一觉睡到天亮过,只有少女时期曾有过澄澈、宁静的安眠。

行走在宫廷锦绣人群里,听得她们的心在紧张、哀怨、焦虑地跳动着,或者是看天际春日寂寞的柳絮,莫若柳絮因风起,可谁又能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眼前男子是她熟悉的面容,却是陌生的眼神。

“你想问我怎么杀的欧阳元康是吧?”

“本宫除了想着怎么去迷惑男人,还有一项本事,就是调制香。”

“你为何有这般绝丽惆怅的容色?让朕总想探究你?也许,你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朕总是想让你知道,有朕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是想你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在你面前,我是你的唯一。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看看我呢?

欧阳霆用手臂环绕住她的肩膀,“也许今生今世是为了看你而来。”

“为了看我?”

“是的,为了看你。因为无法忘怀,这么逼你也是为了你,今生为了那几次与你的邂逅,为了没有错过你,而无憾无悔。”

半晌,董婉儿渐渐回过神儿来。本来酒量不错,一杯还不至于让自己醉,只不过是一时受了刺激而已。转念一想,自己吃的亏,心里不禁又是恼恨,又是懊悔。

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里的酒杯在手里轻轻晃动,酒液的细浪在晶莹的杯中轻撞,更衬出那只手的悠闲优雅,有如它的主人。

烛光寂寂,玉钗纷雪,销金兽。

她的不动声色,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这份奇异的平静,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他竟象是有些变了,望着她的眸光更深沉,这份的自信和威严,竟使她越来越难以挣脱。

她想:可是,我并不喜欢。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入侵自己心底的那份宁静。

你是心里有恨吧?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生而已。

可是?自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一生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时光呢?

就算是被你伤害,也是一种甜蜜。因为,那总算是,你给我的感觉!

你可知道,每一次心动,都是知觉。你是我的故园,如同那一直在展望的归程。

否则,我仿佛沉沦于无意识的海底,那被封住的感觉,你可知道?人最难受的时候不是死亡,而是昏茫。

而你,是我心动的知觉。

从始至终,总是怕你离开我。

“可是,你始终欠朕一个交代。”

“我又能给你什么交代?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你却纠缠上来,没完没了。”

欧阳霆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

“夜已经深了,你想睡就睡,你不睡就让我睡。”说着,她回到床上去。

他居然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只柔声说了一句:“你不用总是躲避。”

她睁开眼睛,“你不会连睡觉也不让我睡吧?”

“不是。”帝王说。

正在惘然间,已有人强硬地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拥进怀里。揉着被抓疼的手臂,董婉儿苦笑:“能不能以后先告诉我一声?”

欧阳霆没有说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后都这么睡。”

你是我记忆里的海风,飘浮,不定。

于是对你的爱恋,写意在魂梦上。

一接触中,就如薄醉,起伏动荡中,他不遗余力地试图挤压出她身体最深处的热情。

“靖王,皇上的女人你不要去招惹!”

“招惹?”

沈寂了片刻,慧献太妃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那个女人温顺下面,隐藏着锋锐。”

“不错,可以把她比作玫瑰。”

慧献太妃说:“靖王你为什么不坐下?”她长袖一摆,“十四楼的楼主,也会怕本宫吗?”

翌日,董婉儿醒来,耳边依然是海浪声,却见欧阳霆早已经起身了。他穿戴整齐,见她醒来,说:“走!朕带你打猎去。”

“打猎?”

“是啊,朕带你去看看皇家围场。”

船靠岸,原来岸边有皇家围场。

围场上已经有很多侍董在等候了。人群中,见一人白袍白马,转眸间,顾盼神飞,是靖王。

看到他,欧阳霆有点儿意外,“靖王,你也来了?太妃允许你出来?”

“皇上这句话说的奇怪,臣本身是自由身,太妃为什么不允许我出来?”

听他这么说,欧阳霆也不好再说什么,手里马鞭一指前方,“那就一起来吧!”

其实天气并不适合出猎,天空中浓云四合,阴沉大有落雨之势。

围场上,一众侍董簇拥着皇上行猎。靖王一转首,见皇帝身后有一人,骑在马上,她穿一身豹皮衣,掩住娉婷身姿,头戴昭君套,蔟蔟白绒衬出一张倾城容颜。黑眸浓酽,如无星无月的夜色,隐含冷意。冷艳如雪夜新梅初绽。

两人目光相对,又迅速彼此移开。

于是,马蹄声疾,烟尘滚滚。只见乌压压的人马奔驰来去,手里的箭镞闪着冰冷的寒光。

董婉儿手里控着缰绳缓缓跟在后面,忽然感到体力不支,心砰砰地跳,她暗自咬着牙,眼前浮起一团黑雾,金星舞动。

忽听到侍董们一阵欢呼!皇上手里弓如满月,一箭射中了一只雪白毛皮的狐狸。

“万岁果然弓马厉害!”早有人下马,拾回那猎物。欧阳霆仰首大笑,回身对董婉儿说:“爱妃,这狐皮正好给你做件披肩。”

见她不置可否。他也不生气,一打马,又向前冲去。

阴云密布,果然变天了,雨点落了下来!雨点大如铜钱。

可皇帝不走,谁也没敢走。

众人在迷蒙的雨中继续打着圈,追逐那些猎物。

欧阳霆看起来兴致正浓,他将马歇在慕容安岳的身侧。“爱卿,以你看来,朕的弓马如何?”

没等他回答,皇帝一指前方,“看!前面有一只火狐,爱卿试试身手!”

靖王闻言,只得催动坐骑向前,看他离开了自己的马头三箭之地,皇帝暗暗冷笑,手里举起了弓……

冰冷的箭镞,正对着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