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王千岁……池王千岁……”
一旁的鹦鹉又一次叫道,怎料这次池王并未因它的声音而大悦,相反,眉头一紧,拔出旁边的长剑用力一挥,那只鹦鹉连同笼子就瞬间被砍成了两半,掉落到地上,还飞散气几缕带血的羽毛。
“啊……”
池王妃惊恐的一叫,急忙说道:
“王爷息怒,何必为这畜生动气!”
木池冷哼了一声,用丝绢擦干净剑上的血迹,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幕并未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白马上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身深白色骑服,头发用蓝色绸带高高绾在头上,长发从头顶一齐垂在后背,一张尖尖的小脸看起来精神十足。手中缰绳一拉,白马飞腾在奘山猎场之上,身后齐齐跟了十余个随身侍卫,马群奔过,蹄声阵阵回响在猎场上空。
“驾……驾……”
一只小鹿惊恐的蹿出来,在林间飞奔逃蹿着,它的身后白衣少年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弓箭紧紧追赶着,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不移气质,与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如出一辙,马儿跟随着主人的节奏,灵巧的穿梭在林间,她身后好些侍卫都未能跟得上。
“公主慢点……公主……”林风骑着马紧跟在她身后,手中同样握着弓,背上背着箭筒。
小鹿蹿过了许多林木,纳兰珏骑着马一直紧追着,以前还在悸阳时她也时常跟着锦缇去打猎,只是那时候她总是骑着马跟在后面,打到的猎物很少很少。
小鹿逃蹿的方向总是随着附近林木左右变化的,所以要在马上射箭绝非易事,纳兰珏虽骑在马上可一张小脸已跑得通红,见小鹿跳起又要改变方向时,抓住缰绳的手速度放开,迅速抽出背上箭筒中的箭,拉弓上弦,长箭“嗖”的一声,直射出去,小鹿飞跃的身体受空中一击重重落在地上。
“公主射得真准,正中头部,一箭毙命!”
不过一会儿,侍卫就拖着小鹿骑在马上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后面跟上来的侍卫一听也一起大声高呼着。
营地前,纳兰应天一身华衣,身后有御前公公王合、御林军副将张梓、御林军总管许安权、六王爷纳兰木寒、十二皇子纳兰木落、琦亲王、琦亲王之子纳兰少葵。
“皇上您看,公主的人先回来了!”
皇上笑道“朕的珏儿,总是如此!”
周围人都笑赞着,纳兰珏已骑着马跑了过来,长发随风飘起,英姿非凡。另一边八王爷木崇的人马稍慢了一拍,紧跟其后。
“明月公主若为皇子,必定又将是我大荆一员猛将,可惜啊!”琦亲王笑叹道,纳兰珏轻衣下马将弓箭递给一旁的林风。
“皇叔此言差异,若父皇准珏儿去北疆,那珏儿必能有一番作为!”
纳兰应天眉头一皱,责怪地说道:
“女儿家就弹琴作诗甚好,哪有让公主上战场的道理!”
纳兰珏也不生气,继续笑道:
“父皇,三哥和十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同出一脉的我又岂能安于在皇城中弹琴作诗?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上沙场死而无憾,珏儿虽为一介女流,有沙场断魂之意又有何之过?”
这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十分感慨,纳兰应天更是连连点头,不愧他最疼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你去边疆看看什么是战场!”
“父皇说的话可当真?”
在场的人听此话都相当惊讶,皇上还真准了十一公主明月去边疆。
“当然!”
“皇上,明月毕竟年幼,又是女儿家,去北疆怕有所不妥吧?”
琦亲王首先站出来表示异议,不过皇上似乎并不担心,摆摆手道:
“三弟不必担心,朕会给她一支禁卫队一路随她去,明月就代表朕前去北疆探望一下在沙场上为我大荆流血的将士们吧!”
纳兰珏听完,已单膝跪地,两手抱于胸前大声应道:
“明月尊旨!”
“父皇,落儿想随皇姐一同去!”
众人都将目光转过去,木落平日沉默少言,只懂文且从未弄过武,皇上疑惑的望着他说道:
“落儿,你从小连缋安都未出过,可知这一路途艰辛,并不比宫里的生活?”
木落吞了吞口水,提着嗓子回道:
“正因为如此,落儿才觉得应该去,落儿认为皇姐虽为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落儿一个堂堂男子汉就更不能退避了!”
“这……”
皇上听完,面露难色。
“父皇,就让十二弟与珏儿同去吧!珏儿会照看好他的!”
“那好吧!”
之后,皇上将许安权手中一只最精锐的禁卫军拨给了纳兰珏,并下令这支禁卫军只识纳兰珏的明月剑出军,见明月剑如见军令。次日,这只禁卫军两千多人打着上边疆送粮的旗号,浩浩荡荡的出了北门。去边疆不管是打仗还是送粮食都是大事,也是为百姓的好事,所以沿路听到的全是老百姓的赞赏声。
这时候的池王却被这突如其来边疆慰问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皇上察觉了什么?”
是夜,许伯侯府中,侯爷的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微弱的光线下几个身着华衣的男人相围而坐,看上去都是主子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下人斥候。
“我看不像,那明月公主一副想要去北疆献功的样子,末将当时都在场,我倒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
许安权坐在他父亲许伯侯的左边,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确说得格外清楚。
“探子的消息说,明月已到水渡口了,后天就到舒宁了,就算她不走,一个小丫头吾又何惧?”
“这几天任何一件事都不能疏忽,那边任何一点动静都不能放过,这个明月公主年纪虽小,却绝不能小视!”
“徐伯侯说得有理!”
明月公主离开缋安第四天,南阳黎亲王长子黎渊、次子黎清帅大军十万抵达奘山。
这夜,传缋安冲进北疆的暴徒,四处抢夺财务。护城军都统下令封锁全城,并四处缉拿这些暴徒,闹得鸡犬不宁。接近午夜时御林军总管许安权带人冲进太子府,手握皇上的圣旨称太子预谋篡位,并抓了几个与太子关系甚好的十多位大臣。
“你们反了吗?”
太子府的老管家见许总管带着几百御林军冲进府内,脸色大变,大声喊道。
火光辉辉,天光浮阴阴之色。
太子妃杜染雪一身浅蓝色绸?长袍,妆容端坐,目光淡淡,视线扫过府中围得密密麻麻的御林军,面露冷色。
“许总管夜这么深带着人到太子府有何贵干?”
太子妃说话时,所有人都将目光齐齐射了过来,太子妃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早就吓得脸色发黑了。
“今夜有刺客入宫行刺,已确实刺客与太子府有关,还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同末将走一趟!”
“混账,你可知刚才说的都是犯死罪的话,太子殿下久病许久,朝堂之上谁人不知?你竟敢说此污蔑之话?”
杜染雪长吸了一口气说完,太子府的护卫不过区区一百人左右,剩下的都是府上家奴,老老小小,已全部被御林军的人羁押起来,哭喊声一片。
这时纳兰木栩穿着一见白色素袍从内院中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病颜,轻轻咳嗽了两声,看着眼前的场面微微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哼,我看是以病为借口在背后私杀君谋篡位的事还差不多!这不?太子殿下不是好好的出来了?”
“你……”
许安权面带讥讽,一点没有平日里点头哈腰的样子,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敢顶着大不敬以下犯上的罪名来当然就有充足的证据,腰上挂的是御林军军令牌,手里还有皇上的圣旨,又有谁敢不从?
“太子殿下,请吧?”
而在另一边,简化厉调了近三千守城军一路从南门营中集中到了皇城金云门、庆阳门、龙乾门,等待宫中的暗号,一条街上暗影四伏,却静如无人。
池王爷和六王爷木寒带了两千人从云明门冲进,喊着进宫救驾的口号,守宫门的二十个侍卫被就地绞杀,死时还带着叛党的罪名,进了宫一路冲进皇帝的寝宫龙乾宫,所有太监宫女都吓得乌压压的一片,齐齐敢到一处宫殿中关押起来,里面平日里是皇上亲信的全被打了个半死,没经刑部审查就定了罪。
“池王爷,你干什么?”
“本王听闻父皇受刺,特来护驾,让开!”
池王一身战甲,发髻高冠,面带杀气,一把推开皇上御前公公明顺,推门进入皇上的寝殿,里面灯光明亮,却除了几个吓得全身发抖的宫女,没有其他一人了。
“父皇呢?”
池王气急,一把抓起王合的衣领,明顺哪会开口,就死死盯着他。
“给我全部关下去,这些全是叛党!”
明顺看着他冷笑一声,带着讥讽的声音大声喊道:
“真是贼喊捉贼啊!贼喊捉贼啊!”
池王眼看皇上不知所踪,又听见他这一喊,立刻青筋暴露,拔剑就刺了过去,明顺当场毙命,殿里众宫女奴才更是惊成一片,那明顺可是跟了皇上半辈子的老公公,竟然这样说杀就杀了,谁人不怕?
“太子杀君篡位,本王带兵护驾,知道皇上下落的上报有奖,若找不到皇上,你等全部跟叛军一齐处死!”
池王眼中已挤出血丝,右手举着带血的长剑大声喊道。
也是同一个时间,莫大的皇宫内庭中,众嫔妃听闻宫中刺客之事也吓得花容尽失,有龙乾宫的奴才逃出来说皇上被刺客所刺,还不知生死。皇后带着近百人的禁军收宫抓了好些宫妃,并说她们与叛党勾结,带下去审判,回来时都已打得半死,其他还无牵连的宫妃奴婢通通有怒不敢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月色更深,寒光乍见。
金凤门、龙乾门、云明门、庆阳门外各有七百守城军围守着,分别由守城统军简化厉、三个副将杨怀志、胡汝昌、邓?带军,说是来护驾,倒像是围城。
金凤门不时有逃出来的后宫奴婢,全部被当着叛党就地绞杀了,其中有些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嫔妃派出来报信的人。
太子被抓,皇上生死不明,池王爷事先就安排好的人又来报,说皇上已驾崩,并指出指使之人就是太子殿下,太子同太子妃被御林军总管许安权重兵带到龙乾殿审问,一同带来的还有之前被抓的十位朝廷重臣,龙乾殿中怨声、骂声、喊声闹得无比混乱。
纳兰木池只需要他们就此认罪,这夜过后他就是荆国的新帝,而这些人必定是他帝路的祭奠。
“呸!纳兰木池,你这个杀父篡位的畜生,一定不得好死!”
官任吏部侍郎的廖光忠恕不认罪,他被抓来时妻子正将临盆,遇此变故现在生死不明,廖大人一气之下,站出来指着鼻子痛骂池王,池王生性本就残暴,自小有当皇后的娘、德高望重的外公许伯侯做后盾,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辱骂,拔出长剑将廖大任当殿杀死。
“纳兰木池……这就是你想要的?”
正殿中诡异的安静,出声的男子只着单衣,面带病容却现不服的倔强。那些羁押他的士兵见状都不敢上前放肆,毕竟他还是太子。
纳兰木池带着野心的双眸,如锋利的箭射向他的太子长兄,讥讽的笑道:
“哈哈,纳兰木栩,你又何须在此时装出一幅自命清高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你要的无非就是那座帝椅而已,还有你,六弟,难道你们真的这么狠吗?难道因为这些你竟然可以对父皇下手?”
木栩的声音中带着悲愤,同时还有惋惜。
木池站在殿上,俯视着此刻在他眼里如此落魄的太子,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这样目光看着他。
“这里的叛军只有你,纳兰木栩!”
突然一道声音穿了进来,瞬间将殿里的气氛完全扭转过来。
“报,明月公主持明月剑带军杀进来了!”
这夜的皇城,都认为就要被二皇子纳兰木池全手超盘在手中之时,龙乾门突然打开,再一次冲进一只禁军,消息传来时,龙乾殿中还正在审讯太子及其余十位重臣,如果不是这突然闯进来的一只禁军,那么太子木栩与其余的几个重臣必将严刑定罪,一夜之间,荆国将会不复从前。
可惜,池王万万没有料到,他周密计划的政变会突然陷入僵局,只此一步便将自己推入不惑深渊。
大殿中,传消息的侍卫惊恐的喊道,站在正殿上方的池王身体一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王爷木寒同时面露惊色,转过头去望着池王。
“真的是明月?”
木寒不相信的问道,他们的探子一直关注着她的行踪,她已到了北疆,为何突然出现在皇城中?
木池惊然一声。
“龙乾门外围守的杨副将呢?”
“杨副将见是明月公主就命人开了城门,明月公主的人还大喊手中有皇上手谕,并持明月剑刺杀了守城统军简化厉,现在可能已冲到龙乾宫门外了!”
木池听完,面色阴沉,杀气又现。挥珏着长剑冲出龙乾宫去迎战。他和六王爷的亲王军两千人加上皇城外的守城军接近五千人,就算杨副将被她招安了,她的人马也不过三千人,所以她的到来,也不过是注定了这夜皇城必将被鲜血渲染一片。
龙乾宫门外齐齐围紧了一重重黑压压的禁军,木池扫了一眼,面上始终带着讥笑,他心中有必胜的把握。
“明月,父皇已驾崩了,太子木栩杀军篡位罪死可株,难道你也要为此背负一个叛党的骂名不成?”
纳兰珏一身白色纱衣骑在白马之上,纯净得脸上冷冷一笑,一缕发丝从耳后被夜风吹起。
“二皇兄此话差矣,父皇明明就还好好的,要不明月怎会有他的亲笔手谕?”
说着,她左手高高扬起,手里握着一卷类似手谕的布卷,夜风吹起她的纱袖,神情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而她的身后是几千明月禁军!
“哼,看来你真的就是木栩的余党,为兄真是想放你一条生路都不行了,来人!给本王将太子的叛军一柄拿下!”
纳兰珏收回左手,明月剑随风出鞘。
“池王,念你是明月的长兄一再忍让,若你一再犯错,那就别怪明月狠心了,你预谋刺杀父皇,蒙骗守城军,若不是这明静月空,你那奸计就得逞了,对面的将士们听着,皇上此时安然无恙,并且皇上御赐我的一万明月军就在皇城外,守军简化历参与政变已被本公主就地惩戒了,其他守军自视被奸人蒙蔽,自知有错,我皇深明大意必不错怪,尔等明理之士理当清楚何人是忠,而何人是奸!”
木池听着,拔剑狂吼一声:
“你这个妖孽,少在那里妖言惑众,父皇给你明明是两千,你何必夸大其词?他明明就已被太子木栩的叛军刺杀了,现在就躺在龙乾宫中,你手里拿着假圣旨谁会相信?”
两方人马都未有所动作,马上的白衣女子没有任何动容,淡笑着继续说:
“没错,父皇在圣旨上说的确是两千,不过这剩下的一万是曹伯侯为表臣心献给父皇的而已!还有你所杀的那个父皇,你确认那真是我们的父皇吗?”
早在洞察他们的阴谋时,纳兰珏就替皇上找了一个替身,并让闻歌帮忙易容成皇上的样子住在龙乾宫,一旦替身遇害太子府必是下一个目标。
木池一听,脸色大变,昨夜之前他就与皇后、许安权蓄谋联合将皇上暗杀于龙乾宫,可是此时纳兰珏脸上的自信告诉他,他中计了!
原来明月去北疆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为的只是引诱他。想着他又冷冷一笑说道:
“哈哈,就算这样南阳黎亲王十万大军就停留在奘山,随时可以冲进缋安,你那区区一万禁军,又能怎样?”
纳兰珏面如浮水,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池王承认了自己谋反未遂?来人,将叛党池王的叛军一并拿下!”
一声令下,明月军先峰由林风带队冲出阵去与二王爷木池、六王爷木寒的余下叛军击杀在一起,龙乾殿外厮杀声震耳,龙乾殿内的木栩双手垂在两侧,眼睛微微闭起,这一刻是从小他梦境里便出现的。
“六哥啊六哥,虽然你一直未把明月当作妹妹,你又何必随二哥犯下这弥天大罪?”
六王木寒闻声,目带寒意的盯着纳兰珏,从小他便不受皇上的重视,母亲媛妃又是皇后的表妹,这一出宫变的戏,他早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然而这一切,如果不是明月的加入,荆国便是由他母亲的世家掌控,而他所拥护的二皇子池王必是荆国的新皇帝无疑,叫他怎能不恨呢?
“别假惺惺的慈悲为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天不帮我,本王又岂会接受你的怜悯!”
说完,他已挥刀向这边冲了过来,撕杀的人群中,闪过许多嗜血的面孔,纳兰珏右手握着明月剑微微颤抖,脸上终究还是挂不住那些淡漠。
这一刻,她的对手是自己的兄长,她还能将剑刺过去吗?心里的矛盾纠缠成一条绳子,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明月剑始终垂直在她手上,木寒已同几个死士冲到了马前,白马不安的咆哮了几声,纳兰珏手指用力,脸上满是不忍与无奈。
“六哥,事已如此,你又何必……”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个妖孽,怎会有今日!”
木寒大喊着打断纳兰珏的话,大刀砍下,刀风戚戚。纳兰珏立刻骑马躲开这一击,木寒带着冲上来的人很快被纳兰珏的明月军包围起来,长枪直指。
见已再没有翻身的余地,木寒手持刚刀,头朝天空,大骂起来,仅存的最后一丝属于皇室的尊严也全都丢了!
“你这个妖孽!不要叫我六哥,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叫我六哥!”
笑声回荡在龙乾宫血染的天空之中,好似夜哭。纳兰珏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他,对于他们来说,纳兰珏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妹妹,脸上夹带着忧伤,眨一眨眼睛,就消失了……
纳兰珏啊纳兰珏,你心底深处早就输了吧?有那么一刻,你以把他们当着你的亲人了吧?只是这些亲人,都会掉进你一手设下的陷阱,从此万劫不复。
她问自己,脸上慢慢浮出嘲讽,最后她将头低下,咬紧牙,不忍去看。木寒的声音回荡在重重宫殿上空,划下一个遗憾的句号,举刀自刎,夜风吹袭过纳兰珏的面颊,她就那样低着头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