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妇人带着颤抖的声音连声道谢,我浅浅一笑,满溪将钱递给那几个人之后,急忙来扶我上车,我附在她耳边细声说道:
“一会你再拿些银两给这母子!“满溪听我说完,也是一目赞许的目光,立即点头答应着。
“没想到这呈予公主小小年纪,竟然能有此番言论举止,不仅聪慧而且如此善良!!“
“是啊,小公主一言一举都不甚像个十余岁的小娃娃啊!“
“我国有这样一位公主,真是宪国之福啊!“
马车再次从喧闹的街市上行驶起来,其后还隐隐传来群众的赞叹之声。我淡淡一笑,这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我连这举手之劳都不去做,我定比那落井下石的人好不到哪去了!
转念间,我又恢复了之前坐在车窗里冷冷的表情,我虽真心想要帮助这母子,可这天下这等事何其多,又岂是我能帮得过来的?
远处山高色青,雾气妖娆,从远至近忽浓忽淡。形状奇特,好似一条苍龙盘旋在群山之中,楚族山庄便修筑在崎岖地山脉之上,从远处遥望过去,仿佛是一座漂浮在云中地仙宫。
山脚下往上行驶地一路,伴随着一道穿透云山般地仙音,那是悲凉触景的陶笛声。
吹笛的人一身天蓝色纱衣,发髻高竖,面色如云,接近中午地山谷中,雾气聚散下来地两颗露珠轻轻划落到他白皙如纸的脸上,留下潮湿的痕迹,修长的五指偏向右侧不断变幻在陶笛之上跟随着他嘴里吹出至尽悲凉地笛声,眼睛微微闭起。
从那两个身影走进山庄那一刻起,那双眸子才缓缓睁开,那是双英俊男人的眸子,深沉而明亮,仿佛有种超脱世俗地幽怨藏在里面。
莫贳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楚氏山庄,这是一个让人感觉很淡漠地男子,她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梨花林中那个白衣男子,还有他那使人难以忘却的优雅气质,现在,他竟然不再是自己的兄长,她心底似乎不那么悲伤了,任由他拉着。
楚闻歌明俊沉静了许久眼,就那一刻,出乎意外般地被掏走心一般的陶瓷娃娃吸引住了,那是一张任何人见了都为之倾醉的年轻容颜。
他同样注意到牵着她手地那个男子,那是宪国的三皇子慕容莫贳,他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他来每次来的目的都是为了他父皇的病情来的。很显然,这次会有列外,楚闻歌收回手中地陶笛走进山庄高处的阁楼里对身后跟随的小厮淡淡吩咐道:
“吩咐下去,说本公子今天不在庄内!“
小厮答应道,立刻消失在阁楼外。
慕容莫贳似乎也不奇怪对方的闭门羹,堂堂宪国三皇子听了小厮传来的话时,竟然是淡淡地笑了起来说:
“告诉你家公子,本王会在庄里等到他回来的!“
说完,他牵着纳兰珏的手,很自然地踏进庄院,想必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纳兰珏一直很好奇这个传说中听过无数次的楚门公子是个怎样地人,传闻里他十五岁便四处云游以医术救济百姓,在民间有极好的声望,他的世家虽然与朝政无关,却在宪国有着至高无上殊荣。
两天两夜漫长地等待过去了,这位楚门公子依旧没有出现,而慕容莫贳却似乎已做出他不出来就死守山庄的决定。
纳兰珏自从离开了悸阳就已是随时都保持着随遇而安地态度,因为渺茫不清才变得这般从容,她很享受这山间地气息,相比起来,慕容莫贳地这种态度与她却有几分相似。
打开窗户,一阵属于山间特有的空气扑过来,她就呆呆地站在窗前发呆。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轻声地叫那人进来。
“姑娘,主事的管家让小的为姑娘送来一杯药茶,此茶有疏通经脉作用,姑娘趁热喝了吧!“
纳兰珏刚才感觉到来人的气息中,她还以为是慕容莫贳,结果是一个送茶地小厮。
“谢谢你还有你们的管家,你放那吧!“
纳兰珏淡淡地回道,身体移开小厮说话的方向,身背对着他,随即身后传来门被关上地声音。
片刻之后,她又一次出声道:
“怎么你还不走?“
已她的敏捷能力,这么近的距离当然感觉得到来人还没出去。
“姑娘真是好耳力,眼睛虽然看不清,却知道我还在这里,我只是要听从管家吩咐,要亲眼见到姑娘将药茶饮下才能放心啊!“
纳兰珏轻声一笑说:
“你们的管家真是热心肠!“纳兰珏语气清淡地说,跟着凭自己的感觉走到那人身前,接着说:
“那么楚公子,小女子是不是喝了这晚药茶就能看见东西了?“
来人被识破了身份自然感到惊讶,眼前这个少女年纪不大,却有种让人诧异地成熟感,他也确实是来看她眼睛的,而另一个目的则是想来确认下她的身份。
“你怎么发现的?“
楚闻歌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身前比他矮出一个多头的白衣少女,目光最后锁定在她空洞地瞳孔上,那是双多美的眼睛啊,却因为失明变得如此暗淡!
“我猜的!“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早在他还在门外很远的地方走来时,她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与慕容莫贳和黎清的相同,这是习武人特有地气息,沉稳而且很轻。而且他走路的速度来看,他对这里很熟悉。他进来时假装小厮的声音听起来也完全没有小厮的尊卑感,所以她很肯定这个人就是在庄里还未出现过的楚闻歌。
她对立站在他身前,本以为这个男子身上会有种像木栩身上一样的淡淡草药味,却除了身着的外衣服散发出淡淡*清香味,找不出其他一丝多余的味道。
“呵呵,姑娘真会猜!“
“公子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你的眼睛……是因为药物才这样的吧?“楚闻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虽然前一日他已大概知道了她的眼睛是在大火里变成这样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纳兰珏也是一惊,她从来没怀疑过眼睛是被烟雾熏瞎的原因,现在他竟然怀疑自己的眼睛跟药物有关,那么是在那晚秋啼熬的汤里?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怀疑你是因为长期服用那种药物,然后突然与一种*相抵触之后才演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长期?“纳兰珏睁大了双眼,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就是说她还在悸阳柳府时已经在服用他口中那种药物了,直到那天紫水往鸡汤里放*偶然产生了药物只见的相斥现象,才导致了她此时的眼瞎。
那么是谁?
脑海里疯狂地回想着在柳府里这些年来种种,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被服用这种药物的,她没有竟然丝毫察觉!
“恩,已你现在眼睛的程度来看,服用了大概一年时间左右!“
纳兰珏努力回想着关于这一年的所有事情,面色由刚开始的疑惑渐渐转变为震惊。
一年……
大概一年前,宫里的张公公开始送来父皇所赐的一些珍贵养颜凝脂糕,也是那天起,她便每隔几日都会服食,虽然量不多,却已服食了将近一年时间。
想着,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嘴唇在半张中微微颤抖,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父皇竟然也想至自己于死地。
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关爱到底是什么?那所谓对母妃的亏欠又是什么?
母妃,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世界,到底谁才是真心对待自己?母妃,纳兰珏真的活该如此吗?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地面传来冰凉的感觉。
楚闻歌凝视着眼前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少女,她有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也是这张脸上挂满了悲伤与彷徨。
一颗潜藏了许多年的泪珠,带着悲伤和她最后一点遐想缓缓从眼角往下滑落,再事实不断侵袭自己时,她再也伪装不起那种高傲,连想要维持的最后一点感情,也慢慢凋谢了,原来自己还是如此脆弱。
这个陌生的男子蹲下身子,伸手为她拭去泪珠,动作那么温柔那么轻,似乎带着莫名地怜惜。这时,纳兰珏冰冷的脸上竟然盛开出一朵冷笑得的花朵。
楚闻歌在收回手时,看见她这样地笑容,竟然僵持在半空中。
“你是在可怜我吗?“
少女扬着脸,朝着自己头上方传来地气息,带着*的美丽。
“不,只有你自己才能可怜你!“
楚闻歌带着淡淡地语气说道,他不清楚她在绝望着什么,不过他却能体会这种绝望。
十五岁以前,他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父辈的疼爱中长大,不问世事。十五岁那年的冬天,他永远记得天空中乌黑的云,像一双庞大的黑手笼罩着天空,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在昔日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剑下,那是灭世的爱与二十年的谎言。
最后,父亲持剑自刎,倒在了母妃身边的血泊中。
十五岁的他,在那一天,带着绝望成了楚氏一族新的主人,背负着拯救苍生的希望麻木地活着。
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迎入他眼帘地面孔,是一张如同七年前自己的脸。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背叛是人们无法接受的,面对着那些过往,他相信她同样可以释然。
“我可以相信你吗?“
少女空洞地双瞳上倒影出他地脸,口气里像是在问他,也仿佛是在问她自己,楚闻歌定定地望着,开口轻声说: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纳兰珏又一次彷徨无措了,自己?
她看不见窗外的漆黑,却能感受到这种凄凉,既然早就选择了接受自己的命运,又何必再对往事苦苦纠缠呢?
这夜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不平静的。
第二日,楚闻歌看过她的眼伤之后答应了要为她医治眼睛,并要带她去药谷医治,慕容莫贳本来要一同前往,却因为悸阳突然传来什么消息改变了,最后进入药谷的只有他们二人。
在药谷医治了两月,纳兰珏的眼睛才渐渐清晰了,这个时节已经入秋了。
远处万里晴空、泛黄的叶子扎满枝头,轻风拂过,漫天黄叶飘零。南往的大雁悠悠掠过,迁徙的路途如何遥远,只见它们成群结队,好似正在享受这样的过程!
而我呢?
纳兰珏仰望着蓝天,长长地输了口气。
草盖木屋,朴实简陋,在这里她拥有了一段宁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猜忌。
她也时常望着楚闻歌为她熬药的背影出神,这么久以来,仿佛只有呆在他身边才如此安宁,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他从未问过她以前的生活,从哪里来,以后往哪里去。只是在面对她时,展开笑颜,轻声唤她为丫头!
纳兰珏注意到他眼下有颗很美的痣,就是这个痣好似某个符号般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药谷中有一片花地,这个季节只有杜鹃花开得正艳。那里还有大片大片的虞美人,
虞美人,何样的植物拥有这样忧伤凄美的名字?花地中正好种了好大一片,虽为草,其叶春青、夏绿、秋黄。夏时也开着鲜艳娇红的小花,每一朵都孤寂自怜,冷傲自清,寿命甚短。听闻它是一代佳人虞姬倾尽一腔碧血幻化成地一株夺目奇花,也是一种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植物!慢慢的,纳兰珏才知道这一院的植物都是毒花,楚闻歌便是用毒为她医治地眼睛。
最开始,他自己也很担心纳兰珏地体制是否可以经受这些毒草的侵袭,后来他才慢慢发现纳兰珏体内拥有一股强大的内力,所以经过这麽多药物治疗后,她还能安然的站在那里。
在这两月之中,纳兰珏也在他那里学到了许多药理知识,对那满院的毒花几乎全部认识了,从而培养了她对毒的特别兴趣。
两月之后,慕容莫贳如约前来,带纳兰珏离开了药谷。
离开药谷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谷口,一身蓝色纱衣地男子,手持陶笛,淡漠中带着无尽地英色,凝望着前方离开地青衣少女,少女走出二十余步回转头来,带着欣然地笑意。
“闻歌,谢谢你!“
收回远望的目光,回眸里残阳尽现,素身白衣的他,回想这些日子相处中的点点滴滴,他也淡淡地笑了起来,那眼角下的美痣由此看来更是增添了几分英气,而他饲养地那只名觉的鹰则闻着他的陶笛声,在他头顶的天空久久翱翔。
“落暮下那个青衣女子是闻歌见过天下最美的孩子!“
他的笑,拌着霞光看时有种安宁地感觉。
“闻歌,再见!“她屹然转身,
“纳兰珏,再见!“望着她的背影,越渐越远。
笛入口中,笛声穿越过谷口,徘徊在山谷以外很远地蓝天之中。
慕容莫贳此次一行,一辆马车,十匹快马,这辆马车是标准的贵族马车,车身很大,车内可以摆放一张桌子了!这十余个随从,大多是武功极好的高手。纳兰珏与慕容莫贳同坐一辆马车之中,起初话语不多,纳兰珏依偎着车窗边,目光从车窗眺望出去,静静的。
远处蓝天依旧,晴空万里,视野宽阔,两旁杂草丛生,它们自由的生长、相互依偎、挣扎、彷徨,耳旁还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
通往西边的大道上,一队车马缓缓前行,马车中时尔传来优美动听的琴音。
一路上纳兰珏都听着慕容莫贳的琴声过来,心情极好,于是也有兴致想弹上一曲,她微微一笑,从莫贳身前将琴轻轻拖到自己身前,车身的空间刚刚好!酝酿片刻,手指轻扶在琴弦之上,琴音又起,这次她弹的曲子是母妃生前所作,名《水东流》曲风娴雅、曲调优美略带忧伤吗,曲子当时未完成,后面她又修改了些地方!
“迷花倚石忽已暝,一夜飞渡镜湖明。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慕容莫贳一直用欣赏的目光注释着纳兰珏,对于他来说,纳兰珏便是这样,一个微笑、低头、话语。每一个细微地举止都能进入别人眼帘的女子。
“早听父皇说过,纳兰珏琴技了得,且聪明才智,今日一见,为兄才得以信服,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三哥说笑了,纳兰珏以前也时常听父皇提起你琴技非凡……“纳兰珏话说到一半停止了,两人都清楚为何,都未揭穿,车内地气氛由起初的琴音不断渐渐安静了下来。
又行了许久,莫贳打开窗门,把头探出去一望,浮出欣然的笑容,自然地。
“停车!“
外面的车夫闻声,慢慢将马车停了下来,莫贳笑着对纳兰珏点点头,起身走出车门。这时,从纳兰珏的方向由车内的位置看去,他浅蓝色的长袍在阳光下略泛轻波!每一个表情皆未俗人能有,隐约觉得,那不是一个人间的男子。她又回想起在梨花林中,初次见他时的情景,似乎就是那次,这个俊美的男子便深深刻在了她脑中。
“纳兰珏,来!“他走下马车,伸出右手,笑眸里没有任何彼意。望着他的脸,纳兰珏将手自然的伸了出去。
“这里风景甚好,我们就在此地休息吧!“他稍稍大声的向众人吩咐道,随即叫人把琴搬出来!抓着他的手,纳兰珏轻松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这下才看清他们周围依稀的白桦树,本是同根,却长了多根树干,弯曲、笔直的树干,由上展开,枝头上还挂着泛黄的叶,由此看去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蔚蓝天空、残阳倾斜的照着满地落叶,他们顺着树林走了好长一段,踩过落叶时发出“吱吱“声,这时候微微有风吹过,眼前的一切,是她从未见过的美。
望着身边的男子,他也沉醉在如此美景之中,脸上的欣然向往似溶进了这缕阳光般、灿烂着!
纷纷坠叶飘香砌,天寂静,寒声碎。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年年今朝,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她与莫贳踩着落叶,慢慢向前迈着步子,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白桦树,不密集,却因此更突出它们长相奇异的树枝,远远看去,像是一片黄色土地上,长着巨大的圆蘑菇!
斜阳下,莫贳的影子被残光拉得细长,轻风牵起他的长发。纳兰珏就这样凝视着他,他有让天下所有女子倾慕的面孔,举止优雅、满腹才情。看到他眸中的笑魅尽让人忘却了所有忧伤。
“若有酒岂不快哉?“纳兰珏看着他有些遗憾的说道,她只听人潇洒地说过人生能有几次醉,能于他一同见到如此景色,竟然萌发出想要喝酒地念头。
只见他回眸一笑,先是对纳兰珏说的话有些惊讶,而后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
“本王也正有此意!”
此行,他不但带了琴,还带了酒!
都说二皇子为人洒脱、独爱自由,头上一直顶了个‘闲散王的封号”因朝中人总爱拿他与慕容莫晟做比较,故而相差甚远。这样看来,他不像个皇子,倒像个世外高人!
两人面对而坐,举杯同饮了第一杯,这酒比纳兰珏想象中的难喝多了,一杯下去,整个口里又辣又烈,不过她架势做足了,莫贳是没想不到她是第一次喝酒。
“何用别寻方外去,人间亦自有丹丘”
当人们活在尘世时,总梦想着其他的仙境,其实在周围便有很多桃园,只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忽略了而已。然而,即使真正的寻到,又有几人能真正融入其中呢?即使融入,却又得不到!
叶落半黄,酒饮微醉。
纳兰珏听他弹琴,是种享受,特别在这样的仙境中!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见这样一个男子,一曲调子,优美悦耳。她起身仰望蓝天,风吹玉面,珏动纱衣,仿佛展开双臂便能飞翔。
身体自然地随着调子的节奏翩翩起珏,陶醉其中,仿佛身体不再属于我,天边一群胡雁南飞,越过他们的视线,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思绪仿佛也跟着它们远去!
他的琴音,有一种莫名的惆怅,看她随音起珏,安静的欣赏着。那一脸与世无争的神情,安静的像一幅画里跳出的人儿,深邃的眼睛,干净明亮!
那天,他们成了朋友!没有政事的关系,没有利益的相依,只是朋友。
落日已尽,天慢慢黑了下去,一行人开始准备在外面露宿,明日一早赶路,这是我第一次在客栈以外度夜,心里还是有一些兴奋,只是过了这一夜,他们还得继续赶路。她
始终在想,就算她回到了那里,又会是什么样子?难到在那里所得到的就是她想要的呢?
这夜,莫贳与一行随从露宿在外面,把马车留给纳兰珏休息,她躺在马车里,听到莫贳与张大哥他们的谈笑声,竟忘了他的身份,这一路,他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