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茗儿意外醒得早,她迷糊睁开眼,正对上南锦有些不自在的脸,她羞涩得想转身,却不甘再过着自怨自艾的生活了。
如果她主动一些,他会更容易看明白事情的真相吧?
“臣妾、为皇上穿衣。”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这一时她不知再该如何动,闪躲的眼神转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将头靠在他胸口。
她爱他,哪怕他给她的只是伤害,可她想要的,只是那个真实的南锦,而不是这个事事伪装成不在乎的皇帝。
“不是要为朕穿衣么?”
南锦声音懒懒的,茗儿娇嗔着将手抽出,屋外太阳渐渐高升,而她的心情,也跟着暖阳好了起来。
她下了床,拿过南锦的衣服,再折回床边,他打量的眼盯得她?急了,脸如火烧一般滚烫,阳光射了进来,她竟惧怕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今日起得这么早?”见她不动,他竟跟她闲话起家常来。
“因为怕皇上再将清晨之事移驾御书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臣妾当然要起来得早些!”她含着笑,调皮得将自己的尴尬化解,南锦也跟着她笑,茗儿看得出神――只不过是一晚,她竟觉得他们的关系变得好了许多,至少,他这样真实的笑,只愿对着九儿与锦落的。
想起她第一次为他宽衣,她解不开扣子;她第一次为他倒茶,他嫌不是冷的;她第一次为他盛汤,他救了昏厥的她;她第一次为他上药,他问她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第一次为他煮面,他说不会伤害她;她第一次见他伤痛,她说喜欢他……
不知不觉,原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好了。”
她的手停在他胸口的纽扣上,俨然一名妻子为前去上班的丈夫系领带,她不由想得出神,面上始终是笑着的。
“朕的颈口这么让你迷恋?”
南锦笑道,茗儿忙抽回手,心下有些伤。
原来她一直是想回去的,就算幻想也是幻想着现代的生活,而现代不会有南锦,古代不会有家人,她该如何取舍?
“皇上!”
见他要走,她忙喊住他,到了门口的南锦又停下,回头看着她。
“臣妾会证明,与太后、不是皇上想的那样。”
“你要证明的事情当真是多,忙得过来么?”他玩笑般的问着,看似漫不经心。
“只要皇上愿意给臣妾时间,自然会有答案。”
南锦点了点头,停了会儿,转身向外走去,茗儿远望着他的背影,心是暖的。
他对她其实是有熟悉感的吧?否则,又怎么会给她这次机会?
她高兴得笑出声,换做是平常,她恨不得一跳三尺高,可现在不行,她的腿还疼着呢!
屋外的天已经大亮了,茗儿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干脆起床,冲在外的苑儿喊道:“苑儿!我要洗澡!”
昨日睡得匆忙,竟连澡都没洗。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高兴?与皇上?”
苑儿探了身子进来,茗儿红着脸,轻轻点头,他与她现在这样,算是一种好吧?
洗完澡,茗儿在衣柜前挑了半天衣服,一会儿嫌这件太淡,一会儿又嫌这件太艳,苑儿被她转得头都晕了。
“小姐,已经很美了,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注意穿着!”
苑儿笑着将她按在椅子上,细细看着她的腿伤。
今夜说不定南锦又会来啊!茗儿红着脸:“就是觉得还不够好嘛!”再照着镜子,搔首弄姿。
“对了,9527呢?怎么不见他?”自己一起来就忙着穿衣打扮,这么久了都没见他!
“不知道啊。”
说着苑儿也向外瞧去,找了半天,平时都会守在门口的人今日总也不见身影。
茗儿在房间等了半天,却还是不见9527来,心里不免有些空荡荡的,望向苑儿,迟疑了半天,还是觉得一些事是必须要独自面对。
“苑儿,我们去太后那儿。”
“小姐。”
“走吧,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因了冷轻云昨日的话,或许是南锦给了她底气,总之,她现在并不觉得太后有多可怕,她其实深深明白着,无论太后多装腔作势,她这颗棋子、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茗儿带着苑儿向太后那儿走,她一路都在留意,或许9527被谁找去了,或许南锦正往哪儿赶,或许宣城染进宫面圣跟她走的是同一条路,或许冷轻云散朝了会遇见。
可这一路,竟是谁也没遇到。
失望之余,她看向旁边的苑儿,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这些天都不知她怎么了。
“苑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茗儿装做平时的样子,却见苑儿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朝前走,她再喊了她一声,她还是没回头。
“苑儿!”她走上前去拉住她,苑儿这才回过神,满脸慌张,“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最近怎么了吧?”
记得上次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就是为她易容代替她进宫那次,那么这次,她又暗中在做什么吗?
“我没事。”
“还说没事?”茗儿的声音有些大,见苑儿闪躲着,她拉住她的手往边上走了点儿,“我不要你再为我做任何,苑儿,我们同是人,没有贵贱高低之分,更何况我们俩这么要好,在宫里的苦日子就一起承受,好不好?”
苑儿的眼眶微红,咬着唇,半天哽咽不止。
“好了嘛!我这么厚脸皮得将你一起拖着陪我共患难,你这么脆弱可不行!”
茗儿哄小孩儿似的,伸手去为苑儿擦泪,苑儿轻轻一笑,握着她的手,紧紧的。
耽搁了这么会儿已是正午了,茗儿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去太后那儿,可都已经走一半路程了,现在折回岂不是打压了她的勇气?
想着,她已经迈开脚步。
“单嬷嬷,麻烦您帮忙通传一声,我想见太后娘娘。”
茗儿乖巧的说着,单嬷嬷顿了顿,没说什么,向里走去,再等她出来时,茗儿捏紧衣袖,似乎知道那个结果。
“太后让贵妃进去。”
单嬷嬷边说边敞开大门,茗儿偷偷看了身边的苑儿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踏了进去,只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仿佛将她们与外界隔绝了般。
这会儿,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进了。
果然这会儿来的时间并不好――太后正在用膳。茗儿尴尬得请安,见太后慈眉善目,不敢上前半步。
“过来陪哀家吃点儿。”
“谢太后。”
纵有千万个不愿意现在也不是她使小性子的时候,她规矩坐去太后身边,小心为她夹菜、盛汤,恭敬得尽量不出差错。
“过几日的‘三臣朝会’,墨儿可知?”
茗儿下意识求助苑儿,哪知苑儿低着头根本没注意,专注在想自己心中的事――昨日皇后找过她,说的就是朝会的事情,皇后命她设计让茗儿在三位朝臣面前犯错,而那错,单是听着,她就不寒而栗。
太后跟着茗儿看了苑儿一眼,接着道:“腿伤好了?”
“回太后,并无大碍。”
这时,太后站起身,单嬷嬷忙来扶着她,茗儿也赶紧跟从,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了口气,“也莫怪哀家狠心,这宫中的贵妃来哀家这儿请安是墨守成规的,你若不来,哀家不罚你,只怕这后宫又要出乱子了。”
明明就是给她下马威还说得这么好听,茗儿心里不服气,可嘴里却连说自己错了。
“尤其啊,这皇后只怕是对你有些误会,墨儿,有空,带上你的丫环,多与皇后走动走动,同是颜家人,这么生分何必呢?”
说着,太后向苑儿看去,苑儿赶紧跪了下来,有心人对她话里暗中的警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茗儿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只当太后此举还是做给她看,不免又觉得愧对了苑儿些。
“看哀家这记性,刚刚不是说三臣朝会么,怎么又扯到这儿了,单嬷嬷,带她们先退下,哀家有些话想与霓裳贵妃说说。”
支开了苑儿,茗儿心里有些慌,见太后只端起茶杯喝水,她站在一边更觉得度日如年。
“坐吧。”
“臣妾站着就好。”她忙答话。
如果真坐下了,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掉吧?茗儿苦笑,管她坐不坐,只要太后不想放人,她能走么?
“祁赫、长青、傅植三人为‘三臣’,每年入秋后不久他们会携带家眷前来朝拜皇上,商谈边疆管理之事,这三人在朝中地位极高,对蓝国更是忠心耿耿。”
说着,太后又抿了一口茶,茗儿听明白三分,只是,她到底要她做什么,她还是不懂。
“哀家要你在皇上身边时时待着,制造些误会。”
误会?
挑拨离间么?
“太后太看得起臣妾了,殊不知,皇上对臣妾的宠爱都是做给太后看的。”
太后突然皱了眉,茗儿这才发现自己说话太直白了,却也不求饶,等着听太后再要如何。
安静了好一会儿,太后始终似有似无的笑着,而她不说话,茗儿也不肯开口,时刻保持着警惕,见招拆招。
“真利用,也得有些事情让你知道;假利用,这事儿、就更好办了,不是么?”
“太后,臣妾真的……”
“颜家家大业大,随时威胁着朝廷,冷轻云拥兵自重,随时威胁着帝王,这两条罪,若夸大一点儿……”
说到这儿太后停了下来,看了看茗儿,笑得诡异。
“哀家要的只是结果,这件事成了,哀家替你收拾一个背叛你的人,若是不成,哀家等着看你与她谁输谁赢。”
背叛?
茗儿狐疑着太后的话。
看太后这样子不像是骗她,难不成、她说的是9527?9527会背叛她么?谈不上这么严重吧?
“太后指的是?”
“这个你可以先不知道,时机成熟了,哀家自会收拾该收拾的人,你退下吧。”
这不是逼着她答应么?
茗儿也不反驳,含笑着退下,她自来的那刻就没想着要拒绝,她知道她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她也知道,为了南锦,半点儿也不会后悔……
出了宜生殿茗儿见到了苑儿,心底一些怀疑传来,却立马打消,一个愿意为她舍弃自由而进宫的人,她不相信她会背弃她。
“小姐,你脸色很不好看。”苑儿扶着她,满是担心。
“没事,只是刚才站太久了,膝盖有些疼。”
“我先扶你回去。”苑儿这一举动,茗儿更不愿意怀疑太后说的那个背叛之人是她了,可9527?她自是也不相信。
这偌大的皇宫竟不知何时已经觉得熟悉了,以前做丫环的时候能跟大家闹到一起去,而现在,就算遇到了曾经一起玩耍的丫环们,见了她也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接近。
难道这就是人间冷暖么?高高在上,得到那个虚位,失去的又何其多,真的值?
她苦笑,试问谁不想要那个皇位?有人愿意为了它杀妻弃子,有人愿意为了它弑父毒兄,而他们却都被冠以无可奈何之字句,帝王、不狠心,行么?
纵然,也有一定的理由吧!
南锦这时正吃过午饭,悠闲得在御花园赏花,他背着手,静站在那儿眺望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茗儿只感觉远处那个人有些熟悉,等看仔细了,她轻轻一笑,悄悄走了过去,深怕被发现了似的。
“城染!”
她躲到宣城染身后拍他的左肩突然大声喊道,宣城染向左回过头,见她在右侧,宠溺得看着她,跟着她笑开。
“你怎么了?有空在这儿发呆?”
“想我了?”
“才没有!”
茗儿白他一眼,高傲得看向一边,宣城染更是笑得开心。
有这一刻他觉得好满足,听人说她受伤了,可他竟没有立场去看她,只能在这儿干着急,如今见了她这么活泼开朗的模样,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腿伤好了吗?”
“亏你还知道关心!”茗儿抱怨着,“要不是我今日在这儿遇见你,只怕是我能跑能跳了还见不到你的人呢!”
在这个世界她总共才认识这么几个人,一天不见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我若是来救你,势必会引起太后的不满,只会让你在后宫更难生存,而你萱兰阁的眼线现在那么多,我若是来看你,只怕你又得了个与王爷不轨的名号。”
茗儿心惊,原来、还是为了她?
“我……”
“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不用多久了。”宣城染一脸向往,笑得温柔。
“城染。”茗儿犹豫着,有些话,自己早该说明白的。
“其实我……”
“我已经部署好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宣城染先她一步将话说了出来,而这样做,反倒更是坚定了茗儿要说的决心。
“还记得你上次问我喜不喜欢皇上。”
“茗儿!”
“我喜欢他!”
茗儿话一出口,宣城染踉跄着往后退一步,他忧伤的眼看得茗儿只想逃离,可她不能再躲了,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对不起,我自私地、想让自己爱他。”
“我不准。”
“城染!”
“即便你选的是他,我也会不顾一切将你抢回。”
“这是我自己的……”
“我说过,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嫁或不嫁,都由不得你。”
宣城染字字咬出,他生气了,茗儿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的模样,他甚至不惜推开她,见她摔在地上也不回头、愤然离去。
“小姐你没事吧?”
苑儿忙到茗儿身边,只见她两行清泪流出,趴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她跟着看向宣城染,如果他能带小姐走。
……
皇宫另一头,一抹清新明丽的身影在皇宫不经意走着――端木依。若是得不到他的爱,就随了他的念想吧!
望着那背手之人的身影,她苦涩一笑,却没有走过去,而是绕着到了御花园的更深处,摘下几朵花,花瓣撒了一地,风一吹,连带她的裙摆一同卷起,此时她仿若一名花中仙子,情不自禁在花间起舞。
她跳得并不欢,举手投足间也没用几分力道,清眉间总是忧郁的,只怕这时若默默欣赏的另有其人,她的舞姿,当是另一番风味。
“果真是一舞倾城的端木依,朕许久不得见,今日竟以这样的方式见到。”
端木依回过头,见是南锦,她慌张得跪去地上,如同受惊的玉兔:“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惊扰了圣驾。”
南锦淡笑着走过来,将她扶起:“如此舞姿,哪里算是惊扰?”
一句话惹得怀中美人羞红了脸,南锦闻着她的发香,酷似兰花,他久久沉醉其中。
这女子无意出现在这儿,就连装扮也是素雅,在这儿翩翩起舞却是美若天仙,谁又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呢?
只是这一切皇上不去深究,众人也就都不去细想了罢。
“皇上喜欢就好。”
“甚是喜欢!”
“小姐,不好了!刚才听闻端木姑娘昨日承了圣恩,封为贵妃,如今正在太后那儿。”
苑儿的气还没喘匀,正在摆弄花枝的茗儿听闻这消息险些没站稳,而她今日依旧没见到9527,想起端木依,她万分怜惜,着急向太后那儿赶去,希望自己还保得住她。
只是,她也伤了,昨夜翘首期盼南锦会出现,却原来,他是去做了*韵事么?
还记得南锦落说过他的皇兄对宫中女子是极好的,知道保护不了她们便不去碰,夜夜睡于御书房,而她的所见所闻,又为何会是这样?
在途中茗儿就遇见了端木依,她眸中含泪,是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万分的容颜,只是,却越发让人怜惜,想要拥她入怀,疼着、宠着。
“有事么?”端木依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茗儿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期待着,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端木……”
“我喝过药了,你不用再做猜测。”
五雷轰顶也不过就是茗儿现在的状态,她愣了足有几分钟,一直看着端木依,而她只是垂下眼,仿佛她喝的那碗药与她无关,仿佛不能生子与她而言,丝毫没有影响。
“为什么?”
听人说她是无意闯入南锦的眼中,可她当然不信,如端木依这样的女子,入宫这么久都称抱病不见南锦,依她的性子,就算是误撞,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除非,是她自愿的!
想到这儿茗儿不知是惊心还是害怕,这里头的原因,不会单纯吧?
端木依笑了笑,那笑容里只有苦,丝毫尝不出甜来。
她走到茗儿身边,深深的看着她,每一处都不放过。这就是小王爷爱的人么?她到底是哪里不如她?自小的陪伴还比不上那些偶尔游玩的日子?
想到这儿,坚强如她,眼泪泉涌而出。
“我要的,是帝王宠。”
端木依的话让茗儿又是一怔,帝王宠?她、得到了?
“一天或是两天,一年或是两年与我都没差别,重要的是得到过,并且,正得到着。”她说得淡然,那姿态却显得高傲无比,只是眼里的泪依旧止不住,而她也就任它落下,看着茗儿的目光里带有怨气与恨意。
正得到着。
她正得到着南锦的宠爱。
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茗儿面上装着坚强,端木依看她一眼,与她擦肩,边走边道:“你争不过我的,现在的我能满足他所有的欲望,你能为他放弃这么多么?”
她指的,是放弃生孩子的权利么?
茗儿想着,南锦始终是会要孩子的,等他扳倒了太后,后宫还缺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么?届时,她端木依又该何去何从?真如她所说,只要得到过么?
“皇上,依贵妃已从太后那儿出来。”崔公公进了御书房,小声说着。
此时的南锦正在看奏折,听了这句话,他迟疑了会儿,将手中的折子合上,起了身,“也是时候将他放出来了。”
“摆架慢声阁。”
“是。”崔公公唯唯诺诺,心想着九儿这丫头怎么又跑不见了踪影。
慢声阁里笑声不断,南锦落与纳兰珏两人对坐着吃点心、说趣事,就连南锦来了都不知道。
“说什么这么有趣,朕能听听么?”
“皇上!”
“皇兄!”
两声过后,南锦落与纳兰珏急忙离了凳子请安,对望一眼,传达着某种不安心。
“在慢声阁不用太拘礼,南锦落,前些日子因为九儿失踪你做了失常的举措,如今可知罪?”
南锦落不好意思得看向纳兰珏,见她有些怒意,想解释,又碍于南锦在场。
“臣弟知错。”
“再过几日三臣便来,朕命你管理一切事宜,以戴罪立功。”
“谢皇兄开恩,臣弟定当竭尽全力招待好三臣。”
南锦落暗暗冲纳兰珏笑笑,却发现她似乎不太高兴,疑惑间,南锦已眉头深锁。
“九儿,朕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