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曾经的犹豫导致一次次机会的错失,如今,他又怎肯再放弃?“请皇兄留步,臣弟,有事找皇兄。”
背了身的南锦又回过头,看了纳兰珏一眼,示意她先出去,南锦落本想留下她,却碍于南锦的态度,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单独与南锦谈比较妥当。
“臣弟与九儿情投意合,请皇上下旨赐婚。”
南锦落看着南锦,他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但那张淡如水的面孔,他却看不明白。
“皇兄,臣弟……”
“九儿是朕的丫环,不到二十五岁不能出宫与嫁人,你可知?”
“臣弟知道,只是,九儿她……”
“待她二十五岁过后,朕再做考虑。”
“皇兄!”
如今的九儿才十六岁,要他再等九年?还只是得他一句考虑,南锦落想到这儿,也明白南锦这是在拖延时间,哪里肯服气。
“九儿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皇宫,皇兄,你放了她吧。”
南锦冷冷一笑,“放?”他瞪南锦落一眼,“她屡次主动要求到朕身边做丫环,机灵程度不亚于宫中资深嬷嬷,如今你为一己私欲已经让她玩忽职守,她做丫环的,如今待在朕的身边又有几时?”
“皇兄!”
“朕念你一人在这儿却系无趣,也就随她去,如今,你还得寸进尺?”见南锦怒了,南锦落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如今,却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远。
“臣弟记得小时候调皮,没少给皇兄惹麻烦,可无论臣弟要什么皇兄都会答应,如今只是要皇兄身边的一名丫环,也不可以吗?”
“你该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丫环。”
“对臣弟而言,她只是臣弟想守护一辈子的人,臣弟会带她离开,不参与任何与皇宫有关的事。”
“你确定你带得走她?”南锦问着。
“臣弟愿意一试!”见南锦也软了下来,南锦落更是坚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告诉纳兰珏他们出宫有望,恨不得现在就去置买田地搭建属于他们的房屋,却没顾忌到,他自小尊敬的哥哥,此时眼眸里熄灭的亮光。
“收拾好东西回去吧,三臣之宴别出差错,做好这件事,你可以离开。”
南锦背过身,背影孤寂,粗心的南锦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告了安便去窗口看纳兰珏,与她相视一笑,她会走吧?会放弃一切跟他走吧?
南锦回了御书房,纳兰珏紧跟在他身后,等他撤下闲杂人,她突地心慌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进宫要取悦的人。
这些日子与南锦落的相处,那份爱深深牵绊着她,虽然明知他对她的好不是为她,她也依然陷了进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主人下达的命令,可她若再不做些功绩出来,只怕会失去待在南锦落身边的资格吧?
南锦向她走来,握住她双手的时候她不由身子一颤,待进了他怀里,她想到的更是只有拒绝。
“皇上。”
她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挣脱出来,见南锦皱起的眉头,她心虚了。
“皇上国事为重,奴婢为你磨墨。”
“九儿。”纳兰珏刚欲抬脚南锦就将她拉回来,“是气朕么?”
纳兰珏不知南锦所指何事,懵着头不做声,与南锦落在一起的时候,她哪里会有这些不自在感?
偏偏,这两个男子心心念念的女子都是那个真正的九儿,她,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你说过喜欢朕,忘了么?”
“奴婢……”
“还是,因他对你太好,你移情了?”
“皇上明知奴婢与锦落王爷只是玩得好,如今做这些猜忌,是要试探什么?”纳兰珏娇嗔着,南锦笑笑,不顾她不自在的闪躲,伸手为她理了理散下的发,“自你这次入宫后就与朕疏远了,九儿,你可知锦落与朕要你?”
他当真、要她了?
纳兰珏一阵感动,可她进了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而她不进宫,又怎体会得到情爱的美好?
她看着南锦,眸中失落,面上悲伤,一滴泪落下,躲入他怀中,伤感不已。
“皇上、回了他吧。”
南锦舒心一笑,拥紧怀中的人,“你当真不与他走?”
如果她说愿意,他会放么?
纳兰珏苦笑,想起南锦落悲伤的眼,她却给不了他任何安慰,她有多想跟他走只怕没人能体会,只要是与他在一起,哪怕一辈子充当九儿她都愿意,可她的主人,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要留在南锦落身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南锦在一起。
“皇上能否让奴婢自主婚嫁?”
纳兰珏抬起头望着南锦深情的眼,等这些事告一段落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南锦落离开,皇宫,不是她向往的地方!
“你这样的要求,会让朕不安。”
“奴婢……”
“乖乖待在朕身边。”
说着,南锦将纳兰珏的头埋与自己颈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转眼就到了三臣来朝的日子,自那日之后茗儿就再也没见过南锦与9527,他们一起消失在她的世界,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宣城染、冷轻云与南锦落。
这些曾经都说过会保护她的人,突然之间都消失了,没有任何联系。有些、是不得见;有些、是不能见;有些、是不想见。这不得、不能、不想之间,谁又多深了些情?
这本就是一场陌路恋情,伤的、不过是认真的人。
她百无聊赖得坐在椅子上看书,近日苑儿不知在想些什么,整日都极为安静,问她话她答得敷衍,不问她话她欲言又止,整个萱兰阁都像发霉了似的,憋得茗儿想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拿出去晒晒。
“无聊啊!”
她一声喊,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将书一扔,倒不如去找南锦落玩!
“小姐去哪儿?”
苑儿忙拉住她,今日整个皇宫都是忙碌的,别人不来找麻烦,还是待在萱兰阁安全。
“就出去散散心。”
茗儿爽朗一笑,已经绕过苑儿跑开老远,苑儿只能无奈的跟在她身后,摇头轻叹着气。
来了慢声阁几次,茗儿终于得出结论――慢声阁真是没有人守的。
想来也是没人敢靠近,偏偏她有恃无恐。
“锦落。”茗儿跑去二楼,一楼空荡荡的没想到二楼亦然,她失望的望着那两张椅子,曾经,她总与南锦落坐在那儿谈笑风生,如今,她与他却是连见面都不曾了。
“锦落王爷任命为这次朝会的负责人,小姐,他该是没有时间到这儿来偷闲了。”
“是这样啊。”茗儿淡淡一句,环顾着四周,布局依旧没变,却深刻体会到了物是人非的苍凉感,心中渐渐苦涩起来。
“我们走吧,如今,我已失去了来这儿的资格,被人发现只怕是……”
“小姐。”
苑儿握着茗儿的手,茗儿笑了笑,黯淡的双眸即刻又恢复神采,“我没事。”
出了慢声阁,茗儿边走路边踢着路边的碎石子,今晚的宴会很重要,她也得出席,想必那些贵妃们此时都在房间精心打扮着吧,也就她有这份闲心出来。
明明那些人要晚上才到,这宫里忙乎得倒挺早!
“我想、去见见皇上。”
太后要她做的事情她不做做样子也是不行,她这样日日见不到南锦,太后一怒之下会做什么,只怕到时候由不得她掌握主动权了。
“小姐,其实,小王爷对你……”苑儿欲言又止,见茗儿偏了头去,知道说到了她的痛处,也就不往下说了。
“苑儿,你有没有听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她自然是没听过的,“等哪天你爱上一个人就会知道了,城染待我很好,可皇上……”
那个皇上,是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住进她的心里,他掌心的温暖,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深深在她心上留了烙印。
“不说了,走吧,我有事找他。”茗儿笑着往前走,有些人,既然不能报答,只有选择伤害。
奇怪的是今日御书房门口也没人守,茗儿心生了疑惑,如果是讨论大事,门口的侍从会何其谨慎,如若南锦不在,御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也不可能没人把守啊!
想着,她示意苑儿在屋外等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外屋就连窗户都是关着的,茗儿顿住了脚步,抬起头,耳边萦绕的声音她来不及反应。
“皇上,你坏。”
这不是、端木依的声音么?
“小姐!”
苑儿惊呼一声,刚欲追上去,茗儿已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她不知这一路撞了多少人、撞翻多少东西,也不知她摔了多少跤,每次都拒绝苑儿的好意,她满脑子都是从前南锦对她的温柔与她刚才看到的场景,她突然不哭了,关了房门疯狂得笑一阵,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身上好冷啊!也好痛!感觉眼睛用胶水黏住了般睁不开,呼吸间也尽是热气,要烫伤五脏六腑似的。
耳边传来哭泣声,还有求饶声,像是苑儿的!
她在喊救命,在喊冤枉,是发生什么了?
努力将眼睁开,茗儿不由浑身一颤,屋子里有南锦与太后,见她睁开眼,双双逼来的寒气让她不敢出声,疑惑得打量着他们,察觉出了这儿的气氛不对。
“醒了?”
南锦冷冷一声,茗儿下意识抱紧被子,她的意识现在零乱得狠,很多碎记忆涌来,却又不像是她的。
“来人!将霓裳贵妃打入冷宫。”
为何自己一醒来就是打入冷宫?茗儿不解,却见那些下人已朝她走来,她慌忙坐起身靠去墙角,望着太后。
“怎、怎么了?”
太后别过眼,带有深深的责怪,茗儿更是不解了,而此时的南锦那么生气,恨不得将她杀了。
“不知羞耻的女人!还不带下去!”
“皇上!”
茗儿一声喊,她万万想不到那些侍卫竟粗鲁得将她的被褥扯开,几乎是?着她下床的,她跌到地上,浑身剧痛。
反抗不过,她被人拉到院子里,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
萱兰阁此时可以用被血淹盖来形容,阁内的所有丫环、下人与宣城染身上都是血肉模糊一片,那样的惨状,她一时接受不了,惊骇得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只是,她又怎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就牵连这么多人?
她一挣手,返身跪去地上,她不愿问南锦,可太后至少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啊!
“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
“还不带下去!”南锦大喝一声,青筋都跟着冒出来了。
见那些侍卫又欲靠近,茗儿情急之下拔了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喉口,怒视着南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南锦冷笑一声,“做错什么?”这声音里的蔑视听得茗儿心里发慌,明明才下午时分,却觉得天已经黑了,仿若一个无底的黑洞,要将她吞噬。
“听闻你身子抱恙,皇上赶来探你,岂料你与宣城染双双躺在床上,墨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太后痛心疾首得说着。
躺在床上?
怎么可能?
趁茗儿愣神这空挡,南锦上前一步扼住她的手腕,发簪突地掉落在地上,茗儿一惊,南锦一用力,她的手仿若骨头错位了般,疼得面色煞白。
“你这条命要等着由朕解决,带下去。”
茗儿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经过苑儿与宣城染身边她止不住落泪,他们受这么重的伤,如果不及时医治该怎么办?偏偏9527又不在,9527?茗儿一颤,想起太后说的背叛者,心彻底寒了。
原来冷宫是这么的荒芜,好似与皇宫的华丽隔绝了般,一把锁,锁住人的一生。
茗儿蜷缩在屋子的最角落,抱紧自己的身子,如此说来,自己已经与宣城染?当时自己是昏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而刚才又太仓促,也想不到多问什么,如今冷静下来只道是冤枉,想问人,却没人可问了。
可笑的是她才为南锦的背叛心痛不已,一转眼,她也成了个背叛者。
哭到累了也当真不想哭了,茗儿看着这间房,除了用简陋二字形容找不到其它,好在它还没残破,是个遮风避雨的好住所。
以后,便是要在这儿生活了吧?
其实不会,冷轻云怎么也会将她带出去,她明白。
所以她不怕,只是伤心罢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不负相思意。”
茗儿低喃,一滴泪伴着落下,滑进嘴里咸得苦涩,紧了又紧身上的衣服,越想越悲,而那已经发生的事情,她又如何挽得回?
果真是秋风肃杀,又或许冷宫其实别有一番洞天,院落枯黄了的树叶盘旋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指不出、道不明的萧瑟。
天黑了,冷宫外该是热闹的吧?三臣朝会,谁也不会因了她的事情而悲伤。
外面姹紫嫣红开遍,屋内满堂萧瑟,此情此景,才叫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
“开饭了!”屋外有人喊,茗儿循声望过去,是位年长的嬷嬷,原来这冷宫住的不止她一人,数了数,大概有7人吧!
而她们各个衣裳不整,头发也是随意散下,争抢着那一锅冷饭冷菜。
她没胃口,也不想出去受谁的奚落,冷宫外的女人争的是荣宠,这冷宫内的女人,争的,只怕是谁犯的过错小吧?
她突然笑出声来,很奇怪现在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虽然伤心,倒也觉得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她从那后宫争夺与皇权夺位中脱离出来了。
“呜呜呜。”
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这夜竟是寒得刺骨,依着那一床小被褥她只觉得冷得哆嗦,听到这哭声,她更是头皮一麻,只能安慰自己是猫叫,而那枯树的影子照在窗户纸上,就像一个厉鬼,睁着流血而空洞的眼望着她。
“呜呜呜。”
这一声更是恐怖,茗儿不敢闭眼,眼看那一截蜡烛就要烧完了,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根本不敢下床,抱紧被褥,止不住的颤抖着。
“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鬼哭狼嚎!”
一声鞭子响凌厉了这个黑夜,那哭声叫得更是凄惨,茗儿吓得往后退,感觉那一鞭鞭都是抽在自己身上一样疼,更觉得那张柜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了,跳出一个僵尸向她扑来,又或者,床下面突然飘出一个白衣女鬼,披头散发得对着她笑,再或者,她抱的这床被子,会突然……
“啊!”
一声尖叫,她扔掉被褥不敢往下想,看着它垂挂在床沿上,后背凉飕飕的,看过的鬼故事、鬼电影此时都在脑海里闪现,而这间房,似乎装满了她看不见的鬼魅,只等蜡烛一熄灭,她便与她们相见。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痛――”
外面还在惨叫,茗儿依赖着人的声音呼吸着,还有人在她就能不那么害怕,可这会儿,怎么连声音都没有了?是消失了吗?还是,也变成厉鬼了?
“不要。”
她喃喃着,警惕得望着四周,眼角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珠,微弱烛光印着她的脸,无比凄楚。
“妈妈。”
“妈妈!”
穿越这么久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一心只求回去,回想着自己在这里的种种,她看着这间房,原来她怕的不是鬼,而是这儿的寂寞。这份寂寞是她穿越后一直害怕的,她怕那种不存在感,如今万物都没了声音,她真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抛弃在一个只有她一人的世界。
她走下床,这被褥本来就是破的,也不知用了多久都没换洗过,这儿曾经的主人只怕是死在某个角落吧?
想到这儿,她又哆嗦一阵,取下被罩,撕成几节,捆绑成一根长绳,再取出一条方凳,将手中的长绳向房梁上一抛,终于轻轻笑出了声。
或许,死了,可以回家。
她别无所求,只是想回家。
闭上眼,屋内的蜡烛在这一刻恰好熄灭,只听得屋内踢倒凳子的声音,这个夜,越来越安静了。
茗儿醒来的时候自己睡在南锦怀里,一滴泪落滑过脸颊,她想寻死也不可以吗?
此时的南锦眼眶深深陷了下去,布满血丝,双眉紧拧着,见她睁开眼,张开嘴半天都没发出声音,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
“就不能等朕来吗?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南锦质问着。
等来了,又如何?
“朕只是将你打入冷宫,并不曾严刑拷打你,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什么吗?”
可他责罚了她萱兰阁所有的人不是吗?
尤其是、苑儿。
她轻轻推开他,眼神里不自知的带着绝望,凝视良久,哽在喉间的话还是开不了口。
“墨儿。”
“苑儿她、还好吗?”
“身上还疼吗?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对上他关切的眼,她轻轻一笑,“不疼,也没有哪儿不舒服,皇上要问的都问完了么?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苑儿,怎么样了?”
她话语里皆是陌生,心也是冷的。
“你、怨朕?”
“不怨,皇上还有问题么?”
“墨儿!”
“我只要你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事!”一声恸哭,茗儿伪装起来的坚强全部脆弱得剥落,捶打着南锦的胸口,“这么难吗?我只是想知道她没死而已,说这句话就这么难吗?”
“她没死,墨儿,她没死,你不要激动,先听朕解释好不好?”
南锦抱紧咳嗽不止的茗儿,轻拍她的背,在她额上浅浅一吻,“朕喂你喝药,边喝边听朕说。”
他端过一边凳子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盛了一勺,放在嘴边试了温,才递到茗儿嘴边,见她落了泪,忙掏出一块丝帕为她擦泪,茗儿认得,是她今日去找他时落在御书房的。
将头一偏,她不要接受他的好。
“朕相信你,你却不相信朕吗?”
相信?
茗儿一颤,看向南锦,她亲眼见到的事实,要她如何相信?
“这件事是苑儿做的,她其实,已经被皇后……”
“她不是。”茗儿坚定得阻断南锦的话,满脸倔强,“我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都分辨不出,或许苑儿表面上真成了皇后的人,可她只是想让我觉得为她留在宫中不值得,逼我出宫而已。”
“墨儿?”
“如果不是了解她,当初我又怎么会不顾一切进宫?如此对我的人,如今我却连她的死活都不知道。”
她一直就是明白的,只不过苑儿不说她也就不曾点破,她明示暗示过那么多次,告诉她不要做傻事,为何她就是不听劝呢?
“朕已经派杨桥宇去为她暗中诊治了。”
“伤得严重吗?”
“朕跟你保证,只要你乖乖喝了这碗药,一定不让她死!”
茗儿怔了怔,想从他手里接过药自己喝,他却是不依,温柔一笑,凭着性子一口一口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