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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代掌六宫事的藜荣华不张罗,我又多嘴什么。耳边传来的圣子天意不比我的胡思乱想实际的多么?!

偷偷斜着眼,往殿外瞧,图海拖着步子走了进来,看他的面色,似乎比那天在麟德殿外被我不理不睬时显得还要苍白焦急。步履生风,连着不足一寸高的门槛都险些绊倒他。

他的到来,止住了楼石姑姑的啜泣,也促使我身侧的藜荣华开口询问,“皇上有何旨意?本宫等也好心里也好有个谱了。”那虽极力按捺却还是透出了她心里的一丝欣喜,大事如此,一届女流,她自然无助。

“回娘娘,皇上已有圣意,请诸位娘娘接旨。”

“臣妾等聆听圣意。”董夫人转个身子,大家都悉心听旨。

“先帝昭贵妃何氏,系出名门。芳龄入侍,伴先帝于左右,莫不谦恭敬上。德行孝义,勤为一身。朕闻悉太妃薨逝,大为悲恸,然先帝发妻乃朕之亲母,亲母之恩,自当胜于庶母。生母死后无仪,但朕思心维系,不忍过于凉薄,又念其为先帝诞育荆国、定国、宪国三位公主,遂特许司仪房主持其身后事,一应丧葬从太嫔礼。钦此!”

字字句句,入情入理。太嫔之礼,可是甚为潦草了。沂徵,是有意为之,还是如他所言,已是特许恩典?

泺宸皇后怎么会是死后无仪?昔日宠冠六宫,死后可能无有哀荣么?沂徵这是欺骗谁呢?

“圣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太妃呢?”图公公手中的圣旨还未被谁接起,楼石姑姑便如同离弦箭般撕扯过去,拿在手里,细细看着,口中不住低声呢喃着,“圣上,你怎么如此狠心……”

“你难道忘了,那晚,是谁冒死救你出承……”‘嗖--’一把短刀准确无误插在了楼石姑姑的左胸,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素服,也吞噬了她未说出的话语。

我忍不住被这突来变故吓得惊呼出声,瘫倒在身侧宫人怀中。所有人,都吓到了,谁也不知道短刀从哪里飞来,眨眼的功力,一定是高手所为。

“刺……刺客……哪里……啊……”尖叫在此刻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抬下去,她疯魇了。着厚葬楼石姑姑。”要不是这得力安排,我都被吓忘了,沂徵的亲使--图公公还在这里。

忍住心头颤栗,我撑着瘫软了的身子,看他一眼,瞠目结舌。

竟是他,结果了楼石姑姑!

我摇着头,再摇头,而后,拼命的摇头,“啊----”

冬月的天,寒。

久卧床榻的人,心凉。

悠悠转醒,已是三日之后的亥时。萧道衡正巧在,我的醒来,让他激动非常,“娘娘可是醒了,这一觉,躲过了不少暗箭刀气。”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瞥见角帐处问竹歪着椅背困倦着,虽是睡容,脸色却也显得甚为疲惫。必是昼夜看护我的缘故,想到此,心里的苦便是去了大半。

我以指腹覆口,向萧道衡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扰了问竹的酣梦。

我招招手,以手执笔状书写,萧道衡聪颖,眸光一亮转身径直去书案处为我取来纸笔。几日的卧睡,手使得力度已经虚了很多,勉强着写下了几个字,“如何如此?”

萧道衡微笑,淡淡的笑意好似冬日的一缕暖阳,可以驱走人心中阴霾。他执笔,面色温和着,同样写下了四个刚劲之字,“薄葬至极。”

我点点头,知悉了。

沂徵果真如此处理了成肃太妃的丧仪。我扬扬手,萧道衡谢了安,背起药箱,悄步离了去。这是第二次躺在榻上静心思考了吧,我死盯着殿顶,直至问竹发现我醒来。

“娘娘你可是醒了,咱们这些子宫人可经不起惊吓了。”问竹摁住我,又强迫我再次躺下,掖掖被角,她顺势坐在榻沿上,这行为是不合宫规的。我本不计较礼数,所以只看她是否有私密话语说给我听。

果然,她四周看看,我骨碌着眼珠子,索性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可以靠近点来说。几乎要耳鬓厮磨的地步,“毓秀殿那位动了胎气,说是为太妃丧仪凉薄而去求圣上恩典,谁知圣上连见都没有见她一面,连着图公公都没有见她,只是遣出了一个粗使太监回了她句‘圣意已定,不可更改’的话。”

吐气如兰的问竹,到底是我的宫人,看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倒觉心里酣畅,却也不免交待她,“万事还是小心。她也只不过仅仅动了胎气,并没有小月,你这说辞,没得让人觉得咱们麟德殿人心不济。”

“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有点急躁了。”问竹收回靠近我的身子,为自己适才的言语蒙上了一层惭色。

我不忍拂了身边人的好意,遂笑着嗔道,“整日子里是不是都学得越发聒噪了,正经的膳食都瞧不见,本宫睡成糟糠氏了,可有细粥淡饭拿来吃吃呢?”

“有有有”问竹迭声笑道,“可是奴婢疏忽了,真是该打,娘娘先躺着,奴婢喊春儿姑娘来为娘娘梳洗,奴婢这就去小厨房为娘娘煲汤,另来,还要着人去告知圣上娘娘醒了。”说到此间,问竹更是一脸喜色。

“讨打。”我佯装生气,嘟嘴不再理这丫头。

素白色织锦棉服上绣白琉璃甁纹饰,乍然瞧去,融为一色的图式反而更显大气。春儿还特意用金线又在其上绣了一圈鹅绒毛,摸上就已觉温软,穿身在衣,偶尔蹭到脖颈处,更是觉不得衣衫边缘凉了。今儿的摆裙也是一应素白色,太妃新丧,满宫里即便再是薄葬,七日之孝都是必行的。经此一事,我心中明白,其实,一切,哪里是理该如何,做与不做,做什么与不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做与他人看。这他人,也许是旁的嫔妃,也许是两宫斗争中的仍然存在的成毓太妃,更也许是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沂徵。

尽管有些许也许,但,没有一种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心意,故而,内廷深处,触不到的不是冷漠,而是发自内里的温暖。

我的生辰,第一个于皇城内度过的生辰,虽在太妃的薨逝后不过几日,被沂徵下旨取消了盛典,却也是在我的麟德殿大肆欢闹了一番,沂徵命司制房连夜为我打造了一套鎏金焚香三式赐予我在殿中熏香。

如此,也在情理之中,我换得的自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前朝以丞相为首的派系上表弹劾,言及我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顺子将众臣这话禀告于我时,我正与杨姐姐斜卧短榻,说着体己话。听得外间如此不堪言语,姐姐不悦道,“这般朝臣,当着自己手中有些言权,就肆无忌惮,以致这样信口雌黄,茗儿索性去回了皇上,让皇上好好惩办他们。”

“顺子你先下去,本宫有事再喊你。”我屏退顺子,才扭过去,应姐姐的话,“茗儿心中自有定论,况且,事实如此,百口莫辩不是。”

我哪里不知,若我真真跑去告诉沂徵,先不说沂徵是否会为了我惩办,但这事,一旦传将出去,那些言官,还不借口坐实对我的指责。姐姐倒是心善,一味的刚直都没有顾忌到这个层面。

冬月过后,便是春节将近了。除夕夜宴,是宫中年年都会举办的,到时,所有王亲贵胄都会携自身家眷参加,不少颇得圣意之人,更是会全家列席,比如说丞相董家。

走马观花,总是让人联想上元灯节的热闹与意境。

舞楼歌雨,仿佛回到儿时肆意玩耍的单纯与心境。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除夕夜宴,也是第一次见到先帝的次女,被封定国公主的已故太妃仅存世间的骨血,亦是沂徵如今唯一的皇姐。

定国公主,早已下嫁,可驸马却是一介屠户。皇家女儿嫁屠户,比起其姐荆国公主,她的婚事虽是过分寒碜,但她却平安活了下来,席间,一身淡蓝色宫装的公主高贵非常,生母逝去带来的悲伤被她聪慧的全部隐了去,我想,这也是,沂徵对待她偏于特殊安抚的缘由吧,谁不喜欢识趣之人呢?!

沂徵席间开怀大笑多次,楼石姑姑为太妃生殉,是他的授意吧。呵呵,人心浅薄,任凭说多少句爱语,对待一位长者,即便是宫人,为何要那般赶尽杀绝呢?

我自从有了月到被毒一事,一应宴席均嘱咐问竹自备酒水,或饮酒,但多半吃茶。

藜荣华席间未有一句话,沂徵授他代掌六宫,已是让她感觉如芒刺在喉,举步维艰了。董相倒是为了女儿的复位,意外的恭维我许久。仿佛长宁宫外,我奚落他的言语石沉大海,倒让我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我就是外间所传扬的祸水央及社稷。

“本宫以茶代酒,谢丞相大人抬爱。”我举起茶杯,晃晃浅绿色莹水,唇边扯出得体一笑,不待他说话,仰头,硬是干了一杯茶!

“好!贵嫔好气魄!”董相眼里的惊诧只停留了刹那,便是恢复了人前的世故,“臣也干了!”

“若朕前朝后庭都是这般和睦景象,何愁不让八方来拜呢。”沂徵起身,举起酒盏。满殿人自然起身执杯附和,“臣妾与后宫诸位妹妹一定同心同德,互爱体谅,尽使皇上能专心国事,不为后庭之事劳心。”董夫人即便失了六宫权,可还是沂徵后庭第一高位之人。今日的她,一身深蓝色宫服,发饰也显沉稳,举手投足间十分谨慎。

杯酒下肚,沂徵又坐到宝座之上,忽而,笑道,“朕若不复位蓉儿,丞相必是又聒噪朕这双耳了。”

董相听沂徵这样说,急忙站起,战战兢兢的称着不敢。沂徵甩甩手,大有不以为然之色,而后随意道,“传旨,擢董夫人为正一品贤妃。授其母从一品东来郡夫人,赐霞帔。”

正一品贤妃。征和朝第一位位临四妃的女子,董氏,一路走来,她的确配得起贤妃这个称号。

董相与夫人俱是呆住了,想来,虽心中巴不得沂徵复位董氏,但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是更上一层的优待,董家,在本朝,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望族了。

“臣谢主隆恩。”

“臣妾……臣妾谢皇上隆恩。”

“免了,蓉儿代管后宫,虽也有所过错,但念其错后能改,朕还将六宫交给你打理,藜荣华从旁协理,替朕监督贤妃。”

“是,臣妾遵旨。”都它尔起身,微微欠了欠,算是回了。她眉宇间一直笼着一层淡淡哀愁与埋怨,我一直有在看到,那缕女儿情丝是缠在襄王身上的,可惜了……

宫中守岁说繁也简。所谓熬年,不过是为了应个故事:

相传,在远古的洪荒时代,有种凶恶的怪兽,人们叫它‘年’。每逢除夕夜,年兽便从海里出来,毁坏农田,伤害人畜,降灾于辛劳了一年的人们。后来人们渐渐发觉,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所以除夕夜便开始放花炮,安排家人彻底燃火,灯火通明,使得年兽就不敢再来了。

今年守岁,问竹做了‘金银饭’,又备下了柿饼、长生果、杏仁等小点心。因这天大家都会庆祝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所以宫门便都是禁闭,一宫不论主仆,可以一同欢乐。其他宫中是否如此,我无从得知,但是延惠宫中,早已是欢庆如潮水般,浪打浪更高了。

‘季冬除夜接新年,帝子王孙捧御筵。

宫阀星河低拂时,殿廷灯烛上熏天。

弹弦奏节梅风入,对局探钩柏酒传。

欲向正元歌万寿,暂留观赏寄春前。’

进春便觉得暖和非常了,比起初进宫闱那日,自然不可一日而语。

春日里来百花开。

毓秀殿中最为忙碌,进进出出的宫人,一刻不得闲。宫里但凡有些年纪的老宫人都集聚在这里,太医院众国手更是在外殿焦急的会诊研判着。沂徵,此刻在乾居宫中也是心急如焚,一遍遍,一趟趟的遣图公公来瞧。

倒是成毓太妃,不温不火,也未曾遣人来探望。想来是不喜何荣华这曾今是成肃太妃宫中红人的原因吧。

“娘娘,如何了?圣上命奴才再来看看。”一路又是小跑过来的图公公端着一脸紧张之色,望望殿内,又悄声问我。

我扬着帕子甩在他脸上,笑道,“瞧这点子出息,你且去回了皇上,这女人诞育哪是什么着急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了消息本宫自会第一时间派人去报信,不要来回折腾了。”

图公公见我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那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这么来回的折腾。只是总想多看两眼,许是想着好回去容易说些。

我使个眼色,问竹上前,连拖带拽的将他推到了殿门外,“奴婢得罪公公了,产房血腥,公公仔细看了长针眼”说着,她用手做核桃状放在双眼上,“知道么?要长这么大,又红又痛,还见风流泪。公公要尝尝滋味儿么?”

“臭蹄子!仔细本公公将你发配了重新安置。”图海被问竹这忽真忽假的言语唬的白了脸,却扔顾着脸面啐了一口,“本公公还要回圣上,不和你这丫头穷耗了。”

“咯咯……”倒是留下问竹在他身后,偷笑他。

“好了,快别笑了。”我上前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安稳点。

贤妃也是瞪着眼,装作凶狠的扫了问竹一记眼色,问竹讪讪而退到我身后,不再调皮了。我拈着帕子,与贤妃一起笑她的憨厚,这样焦急的等待,怀揣着各样的心思,帷帐后面,何荣华痛苦的喊叫一声高过一声,襄王此刻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同沂徵一样急切?虽然,孩子不是他的,可到底也是他的侄儿。

“哇--哇--”婴儿响亮的啼哭划破夜晚的寂静,破空而出。

“生了生了。”贤妃一把拉住我,眼里晃着泪花,“可算是生了,要不,咱们可不好交差了。”

我点点头,看着稳婆从帷帐里闪出身,怀中抱着一个红扑扑、粉嘟嘟的婴孩,“向两位娘娘道喜,何荣华诞下了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贤妃连忙接过,此时的婴儿,近距离看过去,眼虽闭着,皮肤也略是有些皱折,但也依稀可以看出与她母妃同样的气质,将来也必是位倾城倾国的美人吧。

我转头,唤过一位内监,脆生道,“去,把刚才稳婆的话原原本本说给皇上听。”沂徵,等待的着急了吧。

内监得了这个喜差事,转身一溜烟便是跑没影了。我低头讥笑,不过是个公主,我看,没有了成肃太妃,你何荣华还凭什么与我同杨姐姐抗衡,你的锋芒还锐利的起来么?

随后,我与贤妃、藜荣华、杨姐姐去看看了刚刚生产后的何荣华,许是累极了,此刻的她,已然酣睡。书倩在一旁安排着各种事宜,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之气,这一殿之中,乍然看到,倒是显得狼藉了。

贤妃拍拍我的手,轻声道,“咱们都走吧,该去见见皇上了。”

我们几个屈膝应了,临走,贤妃又交待一早安排好的皇女乳母,“好生看顾小公主,公主好了,皇上自然会赏你,公主若不好了,你晓得轻重。”

乳母低头,答应了一声。

走出馆禄宫,鼻尖瞬时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直冲脑门的清凉,将适才的紧张与血腥吹散的无影无踪。贤妃突然颇为担忧的叹息了一声,“她到底好命,能生下公主。”

我们无人说话,我想各人也各揣各的心思吧。

拐过甬道,便见明黄色肩辇遥遥向这里过来,不用多瞧,就这明黄色,便知是帝王,这个方向,该是往毓秀殿去。“娘娘,咱们似乎没有必要……”藜荣华的话没有说完,其实,大家心里通透,既然沂徵去了,咱们是真的没有必要再去乾居宫了。

或许,我错估了,何荣华在沂徵心中的地位。

贤妃点点头,眉宇间的黯然清晰的展露在我们面前。她低头,示意我们闪到甬路侧面的小巷子里,以免沂徵经过时看到我们。

龙辇被众人簇拥着过去了,我们几个嫔妃又耽搁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等待沂徵一行人在直行甬路上不见影子后再走出,贤妃扬扬手,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本宫今儿乏了,不留你们到蕖芙殿了,都各自回宫吧,何氏诞育公主,相信不日便会有旨意下达,往后……”

贤妃与藜荣华一样,话都没有说完,只是,贤妃后面的话我无从得知,看一眼杨姐姐,她眉色如常。我思忖过后,又暗自笑自己的急切,姐姐从来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我又如何能在她面上看出端倪呢。

各人分散开来,我携宫人回到麟德殿,唤过春儿,我道,“去瞧瞧,咱们宫中有什么拿出手去的物什,何荣华诞育公主,本宫少不得要送些贺礼。面子上的功夫,咱们也得维护着。”

春儿点头,拉着望梅一起去了。

我使个眼神,示意顺子随我进内殿。

内殿中,我随意歪在短榻之上,伸出手,细细瞧着这沁了丹朱粉的指甲,轻轻用小指剔了剔上面的尘屑,“怎么总是会有这些惹人厌的东西!”

“娘娘息怒。奴才听说,司制房新进了些丹朱粉,要不,赶明儿奴才给您要些来。”顺子试探性的问我,“这宫里多少年了,娘娘也要小心身子,珍重自身。”

我收回手指,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才忧心忡忡的说道,“本宫自认从没有害过谁?也并不知哪里开罪于馆禄宫,为何她的性子与入宫前会是天壤之别?本宫心窝子的话,她能平安诞育公主,本宫也有些为她开心,但是她做过的事,又让本宫讥笑她,她怀胎十月,也不过是生育了位公主。”

“可即便是公主,往后本宫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娘娘想多了。”顺子担心道,“有圣上在,即使何荣华因生育公主有所加封,也只能加封一级,进位正三品贵嫔,与娘娘比肩而立,是不可能越过娘娘去的。”

“彼时,同为贵嫔,娘娘无需怕她什么。”

我起身,在内殿踱着步子,“本宫不是怕,是累,心累。这样的日子不是本宫心中所要的。”

“奴才明白。”顺子扶过我的手臂,我顺势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心,“算了,身在这染坊之中,又如何能保持夏荷的高洁呢。罢了罢了……”

何荣华诞育公主,又是沂徵第一位公主,本该早有擢升旨意与皇女名号下达的,可是,百日过去了,仍然不见任何动静。

而此时,一个另六宫沸腾的消息传来,永孝宫良嫔杨氏、拜月楼藜荣华都它尔接连有喜,顺子来回我时,我正拿着问竹递给我的花剪,与春儿她们边说笑边是修剪殿外的海棠花树。进春了,这两株花树枝丫上的枯叶子还不少,闲来无事,我便多此一举的为它劳苦些,不待它自己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