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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宫门深似海,自打娘告诉我那一刻起,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了。

我拉回爹爹,扶他坐在藤椅上,跪下给他嗑了个响头,“爹,一切的一切女儿都懂。女儿是爹的女儿,更是咱们景城的女儿。女儿如若有幸得选,定会克谨尊朴,悉心奉上;倘若落选,也请爹爹再度怜惜,来日再行婚配。”

听了我的话,爹爹眼花摇曳,“起来,起来,我儿快起来。”不住的点着头,将我扶起。

“此番入宫参选,全靠你自己了,带上春儿,也好有个照应,念裳和绿采已经进宫,有机会要能见到,就是你们姐妹的造化了。”

“恩,女儿记下了,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姐姐们了,何姐姐……杨姐姐……何姐姐……姐姐…姐姐…”

“姐姐…你怎么来了?”额头上的一阵冰凉使我睁开了粘在一起的眼睛,杨姐姐温柔的面孔第一时间映在眸底。

“头前儿身上不利索,春儿去叫,本宫也没来,这会子觉得好些了,就走过来了,你倒睡的不踏实,出了那么多汗,可是想我想得不得了了,还不住的嘀咕着叫姐姐呢,傻丫头。”

姐姐一身绿色宫服,婉约亲和的笑说着,我摸摸脑袋,梦中的情境还是历历在目。动动身子我靠起在榻侧,拉过姐姐的手,无奈道,“累呀!姐姐真好些了么?春儿她们呢,也不晓得叫醒我,如此怠慢了姐姐,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收拾她们。”

话音落地,却换来姐姐一声窃笑,“累还想着收拾宫人呢,小鬼脑袋。本宫好多了,如今天热,一时贪凉,不想受了寒,也算是给自己长教训了。对了…”话锋突转,姐姐脸色骤然变得疑惑起来,“茗儿,姐姐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寻个答案。”

我不解问道,“什么事让姐姐迷惑了?”

“你今儿早晨,怎么去了元寿殿?我乍听出是你的声音时,着实惊着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出来瞧见真是你,又那般凄楚的模样,吓我不轻呀!”

我扑闪了眸子,环顾四周,内殿,现下,只有我与杨姐姐两个人。

“知晨呢?怎么,姐姐没带她来?”

“我留她在宫里拾掇席子呢,初月被我支到外殿和春儿她们一起呢,咱们姐妹说体己话,她们在跟前也烦得上不是么?”杨姐姐云淡风轻的翩翩一语,却让我涌上心头些许不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甭管她们了,左右丫头们也能玩到一起,是吧?”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

“茗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耸耸肩头,笑说道,“姐姐,说到底我之所以去元寿殿,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春儿伤了脚,我留萧太医看诊,谁想到皇上他竟然误会我与萧大人有染,便是派了图公公来传口喻,降我为最末更衣,还再不许萧大人来承福宫,春儿脚伤,没有太医照顾,哪里使得。我心中不忿,况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所以,半夜时分,便是带着月到去了乾居宫。”

说着自己昨夜开始的‘丰功伟绩’,心中竟是有了种欲要一吐为快的感觉,想图公公来时,春儿还乐观的猜测沂徵要复我名位,以至于面露几许羡慕之色,最终,听得的是彻底的摒弃,更衣,不过比粗实奴婢高了一点点而已。

而小厨房里,月到她们泪眼婆娑的凄楚与恳求,我此刻仍犹记在心,“我并不是故意针对姐姐才在东室外大声喊叫的,昨夜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多想,一切,还请姐姐明鉴。”

我的话细碎着说完,杨姐姐却是一脸闷闷不乐,也不搭讪说上个只言片语的,一下子弄得气氛迥然,我亦是不知所措起来。

“姐姐莫不是真的生气了?”我小心翼翼问道,毕竟‘那种’情况下,遭到干扰,个中不快,一时间,确实很难释怀。

“不是的。”杨姐姐顿了半晌后,摇头,一脸凄苦的看着我,“不是因为‘那事儿’。”

“那是什么呢?”我追问道。

“本宫起来站一站,总是坐着,都要存食了。”说着,杨姐姐站起身,顺手打了打衣上的皱褶,皱褶虽一拂即逝,然,姐姐此时,面上的愁容不知如何才能散去,“不瞒妹妹,本宫今儿回宫途中也略是耳闻,所以身子不舒服就故意宣了萧道衡看诊,妹妹你猜这么着?”

“如何?”

“本宫是左等右等的都不见他前来,最后,没法子,复又请的胡太医,听胡太医讲,皇上罚了萧大人闭门思过七日。”

闭门思过?这么严重?

春儿要知道了,恐怕又要悬心想着了。沂徵,他怎么会如此误会我呢?

“按理说,皇上如若认定此事属于宫嫔私会之行为,那么不论如何惩罚,都该是私下里进行,方可保住皇上乃至整个内廷声誉呀。但是,皇上偏偏大肆宣扬似的,明着降你的位分,又禁行萧道衡,这不是让不知道此事的人也借机知道了么?”

杨姐姐字字句句细心的分析,言下之意,我也想不通透了,左右不过继续听她说着。

“当然,也有极大的可能,皇上遣图公公来传旨,以及后来的惩罚萧道衡,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做给我看?什么意思?”我扑闪着一副不明所以的眼睛,直白问道。

杨姐姐笑了笑,灿烂的唇花显然不合时宜的古怪抽动了一下,“很简单,皇上在向妹妹示警,皇上他吃味了,生气了,不开心了,这样解释,表面上的一切就都说的过去了。皇上心中有你,却因为自己撂下了狠话,此生不复踏入承福宫,君无戏言,自是相思难耐,也不能前来……”

“姐姐别往下说了。”我仓皇着口吻,不悦的打断了姐姐的说辞。

“皇上吃味?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尚且掂量的清楚,姐姐,你心中也知道,不是这样的答案,不然,起初就是会以这些话来安慰我才对,而不是这会子说了这么多了才想到。”我针砭实质,痛击要害,为的也是不让自己糊涂再是天真下去。

杨姐姐没有因为我的打断与这几句现实报般的话而有丝毫的不满,反之,眉宇间的态度显得颇为认同,“本宫同意你的说法,因为,因为,最近,最近皇上在本宫面前没少数落妹妹的不是,什么‘逞性惹事’啊,‘不安本分’啊等等,有些话,本宫实在觉得拿来形容女子太过于沉重,奈何帝王之言,即便是错,也是对。”

‘逞性惹事’、‘不安本分’……

还有比这更难以取耳的话?

这些,词句,字字句句,均如尖锐鱼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喉咙,让我张张嘴,看起来好像是惊讶不已,实则是难过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听着杨姐姐她,不住的陈说。

“还是给妹妹说头里的事儿,胡太医开了方子本宫也没有留他再多问,自是叫他走了,不过半盏茶吧,春儿和问竹就去了,那会子我也实在拖不起身子就推了她,等着吃过药,我在殿里憩了一个多时辰,何荣华,她带着宫人破天荒地去了,你是没有见到,她仗着有孕在身,在荣祥殿是怎样的大呼小叫,公然撒泼,还威胁本宫,扬言他日,一定要让本宫不得好死,她走后,我自己闷了一会儿,省了省气力,觉得呼吸顺畅多了,就急慌慌的来你这儿了。”

说者的东西是愈来愈多,奈何,听来却愈是难以言表。

姐姐说着轻拂衣袖,华丽的容装随之飘动起来,这一上一下之间,好似飞舞的彩蝶,只不过,再美也是总要归于安静的。

“本宫心中也是愤懑,过来,就是给茗儿你提个醒,对待何荣华,小心为上,咱们昔日的念裳丫头,如今看着,算是真真儿没了。”

我闷闷的不晓得能说些什么,实际上也说不出什么,只好附和着说道,“我知道了,姐姐。”

……

‘呼啦…’珠帘一阵愉悦的响动声,随后我便是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转头瞧了瞧殿门一侧,倒是问竹,一身的宫服,拾步走来。

“小主,娘娘,晚膳妥了,请两位主子移驾。”走到跟前,她自是屈膝行礼。

我微笑着点点头,杨姐姐亦是与我默契的不再多言,携手步出内殿,向已是备好的膳桌处走去。

外殿,春儿她们将素用的红木长桌摆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桌上十三道各式菜品由可罗列,我与姐姐坐对面,这之中,不同于往日的,是初月做了一盘干果点心,她回我说,是预备膳后给我与姐姐做甜食儿,我一时调皮心起,拈起一块,塞进了嘴里,欲要先尝为快。

“初月的手艺,怎么能不先尝尝呢?”

“嗯嗯,果脆面实,不显磕牙,好吃,不过就是绵糖放的有些过了,不知道的以为要甜死个人呢?”我一边赞美又一边打趣,

“点心,能甜死人,一样,也能害死人。”

我复又取来的点心还尚未来得及咀嚼,耳边竟飘来姐姐凌空这么一句,懵得我差点把自己个儿噎个半死,只呛的不住咳嗽了起来,脸色也涨红了很多。

问竹赶紧上前,拍打我后背,望梅也递上茶水,我慌乱的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稍稍缓了缓,惊讶的问姐姐,“姐姐,姐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