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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刚才我的那么大动静没有发生一样,姐姐一脸的淡然,语气,也与适才一样平淡,“本宫也是突然这么一说,茗儿也别想太多,用膳吧,别得菜要凉了呢。”

别想太多?

能不想多么?

余下的时间,丹阳殿里再无人说话,主子用膳,众宫婢均是立于一旁执蒲扇,为我与杨姐姐驱去夏日燥人的暑热。

杨姐姐莫明其妙那句‘死’不‘死’的话,让我整个用膳过程,都倍感别扭,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吃罢了饭后茶,我连拖带拽的将姐姐扯回内殿贵妃榻上坐安慰,摒退了侍候宫婢,直勾勾盯着任我‘摆布’而不发一言的杨姐姐,森然问道,“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怎么说到死人了,进宫三个月了,虽不是过的很太平,可也没到死人的地步呀!”

“姐姐!你倒是说话呀!”

“茗儿。”杨姐姐突兀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里有些坚韧,还有对我的些许期待,“与姐姐一起吧,一起面对何荣华,到姐姐身边来,好么?”

“姐姐的话,茗儿不太懂,现在我不是和姐姐一起面对么?不光是何荣华,就是喜贵人,不是我也与姐姐一起面对么?‘一世姐妹情,此生不相弃’,我一直是在姐姐身边,永远不离不弃的呀。”

话说了出去,姐姐也渐次松开了我的手,慢慢起身,又是开始在内殿来回踱着步子。一身的忐忑全是化作了此刻凌乱的步伐了。

我虽来回看的有些头晕眼花,但是也不敢轻易上前制止,突然,杨姐姐站定身子,猛的瞪着一双明眸,直巴巴的瞧着我,很是肯定,“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茗儿,本宫想你来永孝宫与本宫一起住。”

什么?莫不是我听错了不成?

我不禁苦笑,“姐姐,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届宫嫔,怎么能搬宫居住,传到沂徵耳朵了,又是大罪一条。

“怎么不可能,茗儿要是愿意,交给姐姐去办就好,况且,你现在被降至更衣,按嫔妃规制,承福宫你早已不能再继续居住,姐姐会想法子的,你相信我,现在,姐姐就要你一句话,愿意不愿意来永孝宫与姐姐同住?”

“这……”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转脸,看向窗外,又是夜深露重了,连着几天,每到夜晚,都会有不寻常事情发生,提心吊胆,每每还要费神应对,这实在不是我期冀的日子。沂徵,我根本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今日,在元寿殿,他又给了我莫大的羞辱,这样的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又何时才能改变这个现状?

“好,姐姐,如果可以,茗儿愿意搬去姐姐宫中,与姐姐同住,一切,就请姐姐费力安排吧。”

既然在哪里都是一样,倒不如陪伴姐姐,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我如斯的决定,杨姐姐蓦地‘咯咯’一笑,“本宫知道妹妹一定会答应的,本宫已有一计,这会子说与妹妹,妹妹听听是否可行?”

“姐姐好思虑,什么计策?若不是了解姐姐为人,茗儿都要想姐姐是早就设计好了呢。”

“又说荤话,我做这些不还是为了茗儿你么,过来……”杨姐姐招招手,示意我附耳上前,我想这等机密的话,她定是会万般小心的,遂便是任由她在我耳边细细说着,可,我一边听着,一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凉……

“就这个事儿,这是本宫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茗儿你好好考虑下吧,如果觉得可行,明日就按我说的办,当然,要是还觉得不妥,派春儿来荣祥殿告诉我一声就好,怎么样呢?”

此刻的我,还沉浸在杨姐姐所谓的‘最好计策’带来的冲击下,一时间懵懂不知所措,她问我如何,我只能点头,同意会细心考虑。“那好,那本宫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见。”

说着,杨姐姐自做主喊来了初月与春儿。

杨姐姐走上前,搭上初月的手,一直走到内殿门口,才复又是回头,看着我,“好好的。”如是嘱咐一通,便就走了。

我随后嚷着叫春儿服侍我就寝,因我进宫以来,从未这么早安歇过,春儿明显的不放心,把我拉着上上下下恨不得瞧个通透,“小姐,你是怎么了?良嫔娘娘给您说什么了,怎么又是这模样了,要不,春儿请藜嫔娘娘来陪小姐坐会,说会儿子话?”

听罢,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懒懒得说道,“叫娘娘来,难道看我睡觉不成,折腾了这么久,都要累瘫了,好不容易无事可以早睡会,你这丫头又不让我消停是么?”

如此一说,春儿赶紧的低头赎罪,“春儿错了,春儿还以为小姐不高兴呢,没事就好,那,小姐,您赶紧休息吧,春儿退下了。”

说完,她又铺整了被褥,见一切妥帖,便自觉的灭了宫灯,出了内殿。

我窝在榻上,想着杨姐姐的计策,可行间又仿佛有着别样的不安成分,但那不安的成分是什么呢,我只觉得姐姐说留知晨拾掇席子时,心里就有了这样的不安,难道是?

翌日清晨,梳洗过后,我嚷嚷着要春儿去找沂徵晋我为情嫔那天,司织房准备的我册封礼时,所要穿的那套对襟飞肩绛紫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当日,谁也没料想过,不过一转眼,便会有那样天翻地覆的变故,降位,褫夺封号,一切的一切,来的都很是突然,包括后来杨姐姐的突然晋封,都让大家始料未及,应接不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衣衫,盛怒下的沂徵,忘了取走就留了下来。

“小姐找它做什么?”春儿一边如我所要求的重新将我头发梳成如意髻,一边笑着问道。

“当然是拿来穿了,不然,一件衣衫还可以有它用么?”

我坐于铜镜前,看着接近完工的发髻,略略向前突了突身子,好看的更清楚些,春儿的技术娴熟,连着鬓角的细碎头发都是梳的流光极了,镜中这张略施粉黛,带着幽咽,些许陌生的脸,是我么?

“今儿想穿穿它了,沾沾她的喜气儿。”

话一出口,我才恍然,坏了坏了,春儿肯定又会分析利害,阻止我了。

果然,春儿放下梳子,一边为我按着脑门穴一边絮叨,“小姐,这可使不得,那件衣服,圣上没有收回,不代表小姐就可以随便拿来穿在身上,那是嫔位吉服,而小姐如今只有更衣位分,更是遭圣上嫌弃恩宠尽断,这种情势下,小姐擅自逾越规制,轻则会杖罚,重则……重则就是小主的身份小姐都要丢掉了,而且,宫中尚有喜贵人何荣华之辈,平日里对小姐已经是百般刁难,处处作对了,要是给她们抓住小姐如此的把柄,那还得了么?小姐,你不要头脑发热,就又胡思乱想,好么?”

我瞧着镜子中的春儿急切的样子,说道,“我不是发热,是叫你这一通给我说的发涨了。”小丫头眉头拧着,我知道是在为我担心,“你放心吧,昨儿我与良嫔娘娘都说好了,这是个计策,不会有问题的。”

“计策?什么计策?”

“眼珠子瞪出来了,你去找么?不去我自己找去?翅膀硬了,我支使不动你了。”我佯装生气的起身向摆放着衣箱的殿侧走去。

“小姐……小姐……春儿不问了,不过小姐你得答应春儿,别再出状况,春儿心疼。”小丫头见我生气,消停了不少,呜咽的话语,听来也是窝心的很。

“恩,放心吧,衣服我自己找,给你一个好差事。”

我打开衣箱的盖子,嘱咐春儿,“你去太医院,告诉萧道衡,让他不必思过了,请他即刻前来。”

“小姐哪里不舒服么?哪儿?哪儿?”

我转头白了春儿一眼,“哎呀,没有了,看你紧张的。我是有事要劳烦萧大人,春儿,萧大人能不能来,可全看你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是,春儿马上去。”说完,春儿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内殿。

我在衣箱内部的右抽屉里找到了那身宫装,春儿不在,我为了节省时间,便自己换上了,新衣服就是不一样,乍一上身,便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通体绛紫色的裙裾上隐约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虽然我最爱牡丹,但这梅花我也很是喜欢,我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束在腰间。对镜在鬓间插了一支梅花白流苏,固然简洁,但我喜这样的清新优雅。

如此,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春儿很快回来了,萧道衡也真是被她请到了。

见了我,萧道衡有一瞬间的踟蹰惊讶,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行了规矩礼节,“微臣萧道衡给更衣小主问安。”

“起来吧,春儿,看座。”今儿,有求与他,我必不能怠慢。

“微臣请问小主,今日宣微臣前来,可是身体不适?微臣惶恐,已被皇上降旨禁行小主宫中,小主既然无愿相帮,为何今日又是找来微臣呢?”萧道衡没有安坐,只是站着,‘责问’起我来了。

一旁站立的春儿绿了脸,这个萧太医,怪我没有答应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