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属下来迟。”是赭言的声音。
江澄眉角一抽,你不是来迟了,你是来得太巧。好不容易哄好,刚准备沐浴更衣品尝鲜美,你就过来打断。
月华松开江澄的手,“先忙要紧事。”
江澄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右手架在椅背上,满脸郁闷,“滚进来。”
门外的赭言眉眼微挑。
这声音,很不开心。才刚来,哪里惹到他了?
赭言推开门,走了进来,瞥眼一瞧旁边坐着喝茶的月华,他才知道,来的不巧。
“宗主。”赭言抱拳行礼。
“嗯,”江澄没了兴致,直问,“查得如何?”
“进展缓慢,邵阳把旧部处理干净之后,换了新人。他身边只留下自己的亲信。”
月华闻言,把茶盏放下,眼神专注起来。
“继续说。”
“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杀了。从属下掌握的消息来看,他确实在密谋着什么。”
江澄并不意外。
邵阳原本可有可无,云澜城也不过是小门小派。近些年势头强劲。可再强劲,也不配让他多看几眼。
但云澜城离莲花坞最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必须把握。
建邺城也算老实。杨师祖还在掌权,不敢轻易冒险来惹莲花坞。
邵阳不一样。他刚走马上任,又因前些年与莲花坞结下过节,有些小动作反倒实属正常。
他跟他弟的关系,江澄了解的并不多。人家家事,在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跑到莲花坞撒野,不自量力。
“他有心躲着属下,并未跟属下照面,不知有何顾及。”
江澄眉宇深沉,眸色深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现在还在莲花坞?”
“是。”
“何处?”找个时间,跟邵阳碰碰面。
“属下不知。”
“在本家,连一个人的踪迹都寻不到,要你何用。”
论实力,赭言并不差,怎么连个城主的行踪都掌控不了。
赭言抱拳,“每次属下快要靠近他时,他总能逃脱,像是提前预料到一般。”
“你是说还有细作?”
“是。”
江澄眯着眼,手指揉搓着椅子的桌角,半天才道:“先下去。”
“属下告退。”
等赭言一走,月华开口问道:“邵阳来莲花坞是来寻我?”
“是,也不是。”江澄不打算瞒她,走到她面前,抱起来,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跟莲花坞也有恩怨。”
月华对邵阳与莲花坞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反正江澄能处理。她最担心的是邵阳跟自己的事。
“看来他对邵逸童的事并没有调查清楚,要不然也不会缠上我。”
云澜城易主之事,已经过去大半年。
她又说,“我始终不明白,邵阳针对我做什么?”
江澄搂着她的腰,这捏捏那揉揉,太馋了,根本没有细细想她的话。
“做什么?可以做吗?”
月华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什么呢?”
“说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
他的手还想往上移,被月华拍掉,掐着他的脸,半眯着眼嗔道:“你怎么这么馋我的身子,跟商隐一样。”
江澄脸色变了变,把头凑过去,“他有没有对你做过这些?”
她装蒜,“哪些?”
“明知故问,”江澄蹭着她的脖子,细细闻着女子的清香,“这么亲密的事,只能跟我做。”
“好。”月华顺了顺他的头发,突然说道,“你以后半披发好不好,我喜欢你半披着头发,很温柔。”
江澄抬头,眼里装满希冀,“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月华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除了睡觉。”
“那……陪我沐浴?”
月华勾唇,捏了捏他的鼻尖,“好啊,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江澄哪能没看出她的心思,想趁着他先去,然后逃走。
不过,他也没拆穿,亲了亲她的唇,“桃花盛开的时候,你可别推脱。”
月华莞尔,“好。”
——
月华去看了兰若,许久不见,蛮想念。临走时,她踮起脚尖,偷亲一口立马跑远。
到兰若房间之时,只有杨沐一人。问她,她说兰若忙去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月华也没多问,只说明天再来。
杨沐非得缠着她,要她留下来。
“怎么了?”
杨沐没有隐瞒月华。在这府里,除了兰若和赭铭两兄弟,只有她帮过自己。
“我今天看见杀人,有点害怕。”
月华面露惊讶,“你杀的!?”
因为太过惊讶导致嗓音有点劈叉。
这就相当于金凌拿着大砍刀把江澄宰了,蓝思追徒手劈开蓝忘机,蓝景仪当着蓝启仁的面掀翻笔墨大喊不抄家规。
太颠覆认知了。
杨沐这小身板,能杀谁?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杨沐赶忙摆手,“你别问我,我不会说是谁杀的。”末了,她不确定的问,“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因为太惊讶,月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复她。
杨沐在哪里看的杀人?她一个侍女,总不能突然跑出府去,难道在府里看到的?
杨沐有些着急,语气也不知所措起来,“你快说呀,你会不会说出去嘛。”
“不会。”
听到肯定的回答,杨沐的心渐渐平稳下来,拉着她坐下,倒了杯茶。
“我觉得,她们该杀。”那些坏女人死有余辜,“夜里,我一个人一闭上眼睛,就能联想到白日里,心里瘆得慌,不敢睡。”
人生当中第一次看见杀人,后劲太大。要是赭言哥哥在就好了。他在,心里很有安全感。
嗯……也不行,都晚上了,男女独处一室不合礼节。
“等兰若回来了,你再走好吗?”杨沐不自觉握住月华的手,像拉住救命稻草一般。
月华透过杨沐纯粹的眼睛里,看到了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要是有人能拉她一把就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