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阁。
普通兵器都在兵器库,那里的兵器虽多,珍宝却极少,他想送不一样的。
月华以为藏宝阁起码也要是守卫森严如同壁垒一般,结果就是一间平平无奇的阁楼,牌匾上写着流光溢彩的三个大字——藏宝阁。
“看不出是个藏宝阁的样子……”
“你走过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重重禁制?”
“禁制?”月华心下大吃一惊。
如果是禁制,依她自己的身手,不可能发现不了。可是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难道灵力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
“没怎么在意。”
江澄打开了藏宝阁的大门。
“这里的东西,任君采撷。”说话时,他眉眼微挑,似乎任君采撷的不仅仅是兵器。
藏宝阁很大,一排排的柜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武器。
琳琅满目的各式珍宝,有青色的玉器,金色的弓箭,锋利的长枪……
最多的还是剑,被一一陈列在架子上。
“可以吗?”
“嗯。”
江澄走到一旁,从柜子上拿出一个通体黄金锻造的箱子,打开,从中拿出了一把剑。
此剑身长二尺二,紫色流光的剑鞘,上面刻着金色的玄文。剑格上刻了一朵紫色的九瓣莲,剑柄末端镶嵌着一颗淡紫色的宝石。
在阳光下,又如同嗜血般的深红。
“这把剑,你喜欢吗?”
月华走过去,端看了一下,这剑真好看!
“这剑叫什么?”
“你打开看看。”
她握住剑柄,试着拔出来,发现拔不出来。又用力拔了一下,还是拔不出来。
“我好像不行……”
江澄看着她,抚上她的手。
月华一愣,转头,眼底好奇。
他勾唇一笑,轻轻发力就将剑拔了出来。
嗯?难不成这剑原本是他的?
剑气如霜,剑身薄且锋利,通体泛着盈盈紫光,真正的“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月华不禁感叹,“好剑!它叫什么名字?”
江澄指了指剑身。她这才注意到剑身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小紫??”
这是什么绝世好名字?她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时候取的名字。”
“这是你以前的佩剑?”
江澄点了点头,垂眸,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勾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月华一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低落,“可以分享其中的故事吗?”
他抬眸看她,一下子撞进那双温柔真诚的眼里。
良久,他才道:“在父亲赠送我三毒之前,小紫一直陪着我。但父亲说,这剑的剑身薄且软,不适合我。小紫不久后尘封,之后,便是三毒陪着我。我其实……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岂能不知父亲的用意。
小男孩总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母亲的温柔,但那些,他都感受不到。
每次争吵,他都觉得,是不是他错了。明明争吵的重点不是他,却总能成为矛盾的发泄口。
以前和牵着狗崽子们去玩的时候,身后永远只跟着赭茗,不远不近,只淡淡笑着。那副温和好欺负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父母情绪稳定,极少发生争吵。
“你若不想释怀,就不释怀。只是,别堵在心里,我会担心。”
江澄抿嘴一笑,将剑递到她的手上,“试试?”
月华顿时感觉手心一重,连忙假装不经意的又放到了他手上。
“怎么了?”
“这剑认主,我不行。”
江澄抬眉,拉起她的右手往剑柄上握,反复教她拔剑插剑。
片刻,他放下手,“你再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月华提了一口气,稍微用力,竟然真的拔了出来。
剑身通体冒着一丝晶莹的紫光。
“为何如此?”
“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的??”
江澄点头,“拔得出来就认你做主了。”
月华有些惊讶,“宝剑易主这么随便?”
“没易主,多了个主人。”
江澄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月华看,眼神里仿佛还有一丝挑逗。
论平时,她铁定能知道这话中的含义。但现在太过兴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宝剑上,根本没有听进。
“那我是不是可以给它改名字?”
“你想取什么名字。”
“小紫像是个宠物的名字。这宝剑就应该取一个霸气的名字。”她顿了顿,肯定说,“就叫霸气!”
“还不如我的小紫呢!”
小紫多好听,很符合这剑的气质。
虽说小紫已经认她做主,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重,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手就止不住的颤抖,一时承受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赶忙往后退了退,才避免被砸到脚。
江澄原本在挑选新年礼物,听到响声,立马回头,“怎么了?”
月华脸色一白,有些无奈道:“我可能要在莲花坞多借宿几日了。”
江澄瞳孔微缩,她进来时没有感觉到禁制,剑也是拿不稳。
“你的灵力……”
月华满脸愁苦,点了点头。
“你不是会回甘之术吗?”
“不行……不够用。我修习的速度变得很慢,像是受到了阻碍一般,可又找不出原因。灵力过些日子会莫名被消耗掉,丹田空空……”
“我输灵力给你。”
她摇头,“既然找不出原因,输再多也是徒劳。”
其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灵力像是被谁吸走了一般。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元爹爹和玄爹爹吸走了。毕竟两个受伤的魂魄在她体内,需要依靠她。
“没事,多积攒积攒还是有的。”
“你这样怎么回去?说不定路上就被个普通修士杀了!”
“没有灵力还有脑子呢。”
“我不放心。”
“我还有噬天呢,没事。”
江澄慢慢靠近,撩开她腰间的布袋,里面有一只熟睡的猫。“你觉得它可靠吗?”
“……”
“你要是信我,就在莲花坞待着,想走……”江澄抬眸,眼里满是胁迫,“可要好好考虑后果。”
明明是留人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像是强迫人留下。
“我现在不走……”月华目光闪躲,“等我灵力恢复了些,再考虑这事。”
江澄很满意,捡起地上的剑别在腰间,“走吧。”
月华呼了口气,连忙跟上。
晚上,江澄让她批改公文,她非常不乐意。
“这种事怎么能让我一个大粗人参与呢?”
“我乐意。”
江澄教过她如何处理公文事务,处理的很好。
“我不太乐意。”
“不管。”
说完就出门了,让她一个人留在书房里面对一堆公文。
月华叹了一口气,打开公文,细心看着,并未动笔。
她会,她懂,但她不想参与。
没多久,门外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打开门一看,一个侍女披着淡粉色的斗篷迎风娇笑,半低着头,露出洁白的脖侧。见有人开门,纤纤素手将斗篷一脱,瞬间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月华看着眼前大冬天还穿着薄纱的女子,神色一愣。
安澜缓缓抬头,也一愣,红着脸大呼:“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