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他的侍女。”
安澜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准备狠狠吐槽她的样貌——一双秋翦,含笑又冷漠。小巧的脸,不施粉黛也依旧明艳动人。
一阵凉风袭来,安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捡起斗篷,走进屋内。
“哎哟,太冷了……”
月华赶紧把门关上,又从一旁拿出她常穿的斗篷,走上前给她披好。
“姑娘明日再来吧,我提前跟他说,留住他。”
“谁要你……”安澜看着她真诚的眼,“真的?”
月华点头,十分肯定。
“他不喜欢衣着暴露的姑娘,你还是好好穿衣裳吧,大冬天的也挺冷的。”
“……”
月华有些犹豫,“姑娘确定要使美人计吗?”
“……”
“据我的了解,行不通。”
“为什么!?”
“他这个人很直。大冬天你要是突然脱了衣裳站在他面前,他会觉得你脑子有毛病。”月华递了一杯热茶给她,“姑娘来的时间应该比我长,他的习惯和性子,你应该清楚。”
安澜喝了一口茶,幽幽道:“我也才来没多久。我以为是她们不敢呢,原来是这样……”
月华轻轻一笑,将书桌上的暖手炉递给她。
安澜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其实安澜见过月华,只不过那时候她穿着华贵繁冗,梳着精致的发髻,跟现在比,差别有点大。
她现在不施粉黛,一袭剑袖轻袍,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别住,眉宇间有几分英气。
“府里的侍女多了去了,各司其职,有些一年到头也碰不上面。”
安澜问,“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名字。”
月华原本不想告之,见她追问,便道:“月华。”
“月华……”安澜眉头一皱,随后开心点头,“我之前听她们说过这个名字。她们说宗主待你不一样,你能告诉我秘诀吗?”
秘诀?她哪知道什么秘诀。
“这个……无非就是待人以诚,做人以真,与人为善之类的……”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宗主对你刮目相看。莫非是脸……”安澜摸了摸自己的脸,非常疑惑,“我也好看啊。”
“宗主要是这么肤浅之人,你还喜欢他干嘛?”
“脸啊!你不觉得宗主长得很好看吗?”
月华喝了口热茶,“……是很好看。”
“在云梦,论相貌,宗主可是首屈一指!我跟他身份地位悬殊,也不奢望能做他的妻,做他的妾也好!”安澜呼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天天看他的脸,心里也欢喜!”
名门正派讲究礼节,正妻都还没娶,怎么会先纳妾……
月华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脸,还是不忍打击她。
“要不你明日来替我吧,去伺候宗主的日常起居。”
安澜眼睛一亮,兴奋道:“真的吗!?”
月华点头。
江澄太粘人了,她还有事要处理。
安澜泄气般,喃喃道:“我明日要随她们去后院除草呢。”
“我替你,我们换一换,明日我去除草。”
安澜立刻应允,“行!我明日一早就去跟管事婆婆报备!你可不准反悔!”
“好。”
安澜满心欢喜走了,还拿走了她的暖手炉和披风。
过了一会儿,江澄风尘仆仆回来,脸上尽是喜色。
“公文太多,我弄不完,先走了。”
“我让你走了?”江澄拦下她,将她按在凳子上,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塞到她手里。
“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月华打开一闻,瞬间明了,有些郁闷,“我现在不需要吃补药了……”
“你需要!”江澄接过来,倒了一颗放在她手上,“吃!”
月华看了一眼,放到嘴里咽下去,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听话了。
江澄将瓶子放在桌上,端起茶盏,刚想喝却发现茶盏边有淡淡的红印。
“谁动的杯子?”
月华眨眨眼,“不能动吗?”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这药每个月一次,凝气养神。”他顿了顿,“你现在的身体就像个大漏斗,修习灵力会容易流失,保存不了。我问了赭铭,他说这种情况下只能先把身体调整好。”
这个'玉白衣'是赭铭研究许多年才炼成的心头血。就这一瓶,生抢的,花了不少力气。
江澄还使了一个不齿的招数,威胁赭铭,要是不给,就把他私底下藏兰若头发的事捅出去。
说起来,兰若刚来府上时,跑到树林里头玩,头上沾了东西洗不掉,红着眼睛拜托他梳洗。
赭铭哪见过这么娇俏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沦陷了。笨手笨脚的清理很久。
她还埋怨他手笨,弄疼她了。
满头的青丝,跟个鸡窝一样。弄得他手都麻了,握刀都没有这个费力。
还剩最后一小撮,实在是整理不了。
“那剪了吧。”
赭铭有些不敢动手。谁知道这小姑娘这么虎,直接拔他腰间的剑,吓得他赶紧按住她的手。
“你别乱动。”
兰若哭丧着脸,很懂事,很乖巧,比同龄人稳重,“嗯”了声。
他将那撮头发剪了下来,放到精致的檀木盒里。
赭铭哪见过这么无赖的人,见秘密被戳破,温润的脸上顿时怒红了脸,“你威胁我!”
江澄清了清嗓子,“兰若现在应该不知道吧,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事。”
说完就打算走。
赭铭慌了神,拦住他不给走。推拉之间,江澄直接上手抢。
赭铭打不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上一通输出,频频爆出二字真言。
月华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衫有些许凌乱,“打起来了?”
“嗯,他打不过我。”
“那便多谢大宗主了。”
江澄正色,撑着下巴,一脸认真,“我也要礼物。”
“为什么要加个也?”
“你不是送给蓝宗主一条红色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