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搭档暂时解散,二人说好,五点半在河沟子聚头。
夫妻俩陪着儿子玩了一下午,四点钟,开车先送宁屺回学校。
路上,桑芷萱拉拉杂杂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尽数倾吐。
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眼前之人本就是位政客,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并不少。
宁屺眉头紧锁,思索时一下下敲着车窗:“我敢肯定在这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包括桑行找到你,或许都是在那只大手的操控下。”
“嗯,桑行自己应该也有数,所以她并没有给我补全功法,且那之后,尽量在避免和我碰面。”
“不碰面不一定是坏事,越是知道的少才能越安全。”
桑芷萱叹气:“所以我谁也不敢说,咱俩现在当八卦聊聊,过后便忘了吧。”
古武修者的能力太大,桑芷萱在家里不敢乱说话,她怕自己的一言一行有被监控。
“嗯。”宁屺眸子沉沉,双手无力虚握成拳,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到了目的地,宁屺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他俯身拥住小女人,情深意切叮嘱:“石桥之事很有可能也是一场试探,你面上别太精明,傻点能保命。”
桑芷萱捧住他的脸,嘟起红唇亲了一口:“我本来也不聪明,放心,傻人有傻福。”
目送车子离去,宁屺幽幽地,“唉,拜了这师傅也不知是福是祸?”
算了,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桑芷萱第二站来到小院找黑七,刚巧师叔侄俩正在对招,她略等了会,等两人收功,忙鼓着掌叫好。
“好,精彩!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说实在话,你们这身法绝了,既美观又实用。”
黑七抓了根草丢她头上,没好气怼道:“你当我们是卖艺的,还一本正经点评起来!”
“嘿,我说你这人忒难伺候,我夸你还不行,要有人夸我,怎样我都爱听。”
黑七听话听音,立时拽着她的胳膊往练武场拖:“来来,那你们俩打一场,我观战,等会我也夸夸你。”
老探气笑了:“咋地,就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是吧?我是个木桩子还是怎么地?”
“师叔别生气呀,您说说我一片好心,都怪师兄上纲上线的,哼,不够大气!”
黑七一口答应:“是是,我最小气。”
“好啦,不小气,走,我最近发现个免费捡蛋的地儿,分享给你,让你也过过无偿购物的乐趣。”
桑芷萱推着人往外走,还不忘和老探告别:“师叔,我们先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哈。”
“行,你俩注意安全!”老探乐呵呵地,等师侄们身影消失不见后,他一改喜色,面无表情叹了口气。
“时间不多了啊!”
桑芷萱目视前方,专心开车,黑七则慵懒窝在副驾驶,两人皆一言不发,车内气氛静谧,哪里还有半分先前斗嘴的喧嚣。
春季白天渐长,过了五点,夕阳西下,天边余晖渐变成红霞,绚丽夺目,引人入胜。
“到了。”
话音落,车子停了下来,桑芷萱这才说出请求:“师兄,除非我有危险,否则你绝对不能露面。”
黑七淡漠颔首,抛出两个字:“放心!”
桑芷萱拿起挎包,拉开车门下车,继续往前行走,大概走了五百米,汇入路口,老李已经在等着。
“李叔,你来多久了?”
“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老李也是全副武装,身上穿了件旧军棉衣,两边的大口袋里塞的鼓鼓囊囊。
“走吧,不是说黄昏时刻有动静吗?咱爷俩过去会一会!”
“嗯。”桑芷萱拢紧长风衣,背上挎包,双手插兜,紧跟在老李身后。
“黄昏交替,逢魔时刻,也不知这魔是圆是扁,是大是小?”
“管他是什么?都要问问老子的大刀答不答应!”
老李霸气掀开棉衣,拿出藏在里面的大刀,大咧咧扛上肩膀,褪色的红布条摇晃,顿时令桑芷萱感觉周围气场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阴森。
“叔,这是您战场上的老伙计?”
“哈哈,有眼光,我这老伙计跟着我南征北战,杀掉的鬼子可不在少数,我今晚倒要看看,哪个鬼不怕被砍?”
两人并没有急着上石桥,反而窝在最近的芦苇丛里静静等待。
当太阳和月亮交汇那一刻,石桥由暖黄色变成了银白色,四周清冷静寂,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等啊等,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河面开始泛起涟漪,绿藻逐波而荡,渐渐地,杜队所说的那种“嗡嗡”声响起。
声音愈来愈大,水波四溅,转变成“哗啦啦”的抽水声。
桑芷萱瞧了眼老李,对方握紧大刀,老神在在冲她摇头。
河水开始演变成喷泉之势,夹杂着绿藻形成一片片绿色的水幕,升腾再落下,再升腾,循环往复。
月色如刀,银辉普照大地。
突然,河面爆开,一道身影随着水幕优雅跃出河沟子,轻盈地落到石桥之上。
老李动作飞速,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你是谁?为什么在河沟子装神弄鬼?”
桑芷萱暗地里骂娘,也提气蹿上石桥,牢牢守住李叔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