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不曾想,自己的名气竟然在江湖中人也有传说。
却听一旁的女子巧笑嫣然说:“双虎哥你怎么能奚落我仰慕的郡主呢,嘉和郡主先是协助弟弟列出了算学式子,再是制香救人,这和悬壶济世的神医有什么区别,再说嘉和郡主出生草根,跟我们这群半路出家的江湖底层人士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应该对她多有美誉才是,你们竟然这么说她,小心我这次不帮你们办事了。”
两男子忙道:“红玲妹妹你可别生气,我们只是抱不平而已,都是平民出身,但是她却一跃成为郡主了,这让我们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而已。”
“对啊红玲,你也知道我们对她没有什么恶意,就是随大流心里有点排斥高门贵女而已。而且我们这次不是也来平阳买雷管的吗,这雷管也是嘉和郡主研制出来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在那边有兄弟,也不会知道这第一手消息,嘉和郡主与我们非敌非友,可千万没有奚落她的意思。”
红玲抱着臂,冷哼一声,终是有些对两人的态度不满意。
钱素不去管这些人的官司,被钱武和钱真拉着往更里面的地方走去,江雪寒姗姗跟在几人身后,混在人群里的还有听风烟雨等侍卫们。
几人挤到最前端,才将将站稳,又有一对身着红粉俏丽的姐妹花站定在他们的右侧,那一对姐妹花长相可人,年纪不出十六七。
钱素抬头欣赏了几息烟花的时间,就听身边的女子宛转悠扬的声音唱道:“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春来冰轮寂如水,寒亭孤寺拦路人。”
钱素看时,那两个女子竟然起舞起来,粉衣女子站在白衣女子的手心上,不借助丝毫外力,对月而舞,烟花之盛处,衣袂翻飞。
旁边非江湖中人都惊呆了,江雪寒在钱素几人身后道:“这二人是菡萏坊的十二花女,看她们二人装扮,应该是倒仙与桃夭。”
“倒仙?”
江雪寒:“即是百合!”
钱素点点头,“那她们可是练的神力?”
江雪寒笑了笑,“菡萏坊女子从小苦练轻功,轻功比江湖之中绝大多数人都要技高一筹,你看似是倒仙在举着桃夭,实际上是桃夭在发力,用轻功点于手心,其实上面的人最辛苦。”
因为站的近,那两个女子自然而然的听见了江雪寒的话,不过两人见到对方是千机山庄的二少主,便不敢多言什么,不消片刻,两人凌着身,自江面跃走了。
只觉得那轻功果真了得,引得许多人惊呼。
桃夭和倒仙身后又有数几名轻功了得的人追了上去,都是想要一睹两位美女的曼妙身姿,钱素感叹这世间江湖之人真是武艺超群,却还是被江面上两个身影给吸引。
船上一男一女的才子佳人,被三三两两的江湖中人借力踩踏在船上,不一会儿船身摇晃,才子忙扶着佳人进入乌篷里,想来是去好好安抚对方了,却不料有一个蹩脚轻功的乞丐装男子,一脚踢翻了那乌篷,众人便见乌篷之中的男女双方竟吻在了一处。
“额滴娘,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行此等不雅之事……”
“咋回事儿,嘴儿都亲上啦?”
“嗐,我天,今晚上这是什么个情况?”
才子佳人羞红了脸,女子更加往男子怀里缩,还好男子是个有担当的,将女子紧紧护住,男子也尽量别过脸去,躲开了沿岸看热闹人的眼光。
正是这时,另一艘小船游了过来,船上躺着一个席天看月光的人,翘着二郎腿,身侧躺着一把剑,嘴里叼着一根草。
有人认出他,叫到:“是傅晓阳,傅九言的义子傅晓阳。”
沧澜三殿?钱素记得江雪寒之前讲过。
却见傅晓阳压根不起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人家。
钱素笑着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钱素的话音才落,那傅晓阳的眸子便扫了过来,随后他一手执剑,一脚轻轻发力,整个身子都借力弹起,稳准的朝钱素这边飞来。
但是一见钱素身后的江雪寒,傅晓阳立即旋身道:“姑娘吟得好诗,夜半相会,回见!”
钱素:……
江雪寒在钱素身后冷笑道:“他曾在千机山庄手上截过宝物。”
钱素哑然,正欲再问什么,只见一个大船飞快的划向这边,很快,那船临江停住,上面站着三个男子一个女子,男子们都是一手折扇,一手附于身后,一看就是自诩读书人的那群人。
“姑娘刚才念的诗,可是出自《诗词三百首》?”
钱素心想,这不是前几日找人版印的诗词书名么?
钱素摇摇头,那群人便立即兴奋了,有一个青衣男子立即从怀中掏出钱素负责编撰的《诗词三百首》翻阅起来,翻了半天,没有找到钱素读的诗句。
青衣男子摇摇头,另两个好友瞬间觉得找到了有才情的女子,忙道:“可否邀请姑娘上船来品鉴诗词?”
钱素摇摇头,“不用了!”
“那可否愿意于在下对诗?”
钱素道:“是要对书上的诗?”
那几人脸上有些红,均是讪讪一笑说:“在下几人才疏学浅,之前见姑娘才情之盛,我等只有以书中诗句来与姑娘对了。”
钱素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都是盯着他们这边再看,就想赶快结束这社死现场,茫然想了想,道:“我先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青衣男子一听这诗平仄相对,意境油然,便又激动的开始翻看手中书籍。
身边的女子亦是不愿意自己的才华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一起帮青衣男子翻看。
只有一白一紫的男子依旧负手而立,白衣男子立即回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家伙,竟然用小学古诗和自己对,而且还是照搬那本书里的,自己说春,对方就来夏,钱素自觉不能输,忙又道: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古代没有做什么爱这种词,所以以口转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令人不忍直视的场景长生。
众人只觉得妙啊,简直太妙了。
白衣男子想了一会儿,没有记起书中含有冬日的诗词,便急急看向身边的人。
身侧之人微微一拱手,欠身道:“在下不才,拙作一首献丑。千里河山皆萧条,万木霜冻凭画梢。若有人添好颜色,芭蕉树绿芙蕖俏。”
钱素有些诧异,好一个若有人添好颜色,芭蕉树绿芙蕖俏,这紫衣男子倒是有几分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