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钱素带着全家与江雪寒一起去洛川游玩。
前两日钱素已经安排好所有工作,省察司的官员们造笔、造雷、造版印,轩辕云和轩辕深去印刷《植物病原病毒学》书籍和制作压路石磙,轩辕琼还在岭南府弄纸的事情,许琢玉继续安排各府城郡城的路面规划。
这次出门,听风和烟雨都带着人在明面上护送,他们听从钱素的吩咐,一到平阳就隐匿起来。
因为不必赶路,钱素又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上一家人走走停停,遇到好看的风景还要放下炉子吃顿烧烤,遇到府城、县城还要补给吃食和马饲料。
一家人在一起,心里也暖和。
钱武偶尔和江雪寒一起骑骑马,偶尔又拉着江雪寒在钱素的马车里几人打斗地主,热热闹闹的近两天路程走下来,大家竟然觉得意犹未尽。
因为要在平阳多呆几日,见识一下江湖人召集的盛况,钱素便预定了平阳最高端酒楼的几间客房。
这家客栈不是钱素他们的产业,依旧是古香古色的雕花实木床,没有现代化床垫和台灯,一切都显得江湖气颇足。
几人在明月楼吃晚饭,江雪寒坐在钱素右手边,用眼睛示意钱素道:“神偷手拂扬子,沧澜三殿门客,他动起手来几乎毫无破绽,而且银货有他自己一套藏匿的手段,世人都追踪不到端倪,所以人送外号神偷手。”
钱素吃着面前的菜式,最近火锅风靡全召吾,钱素面前放着烫锅子和各种菜式,还有两盘猪头肉和凉拌牛肉的凉菜。
钱武钱真两个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但是耳朵却还是一直听着江雪寒说话的动静。
一听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两个小娃娃齐齐眼睛一抬就要朝神偷手看去,钱素瞪了两人一眼,这才把两人给瞪了回去。
钱素稍稍扫了神偷手一眼,他走路时脚下一深一浅,肩膀摆动幅度也不一样,想必这人半身有些顽疾。
钱素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果酒道:“一般单人作战和团伙作战是不一样的,他一定是有下手藏匿他偷来的东西,你们若是要查他的东西,可以从南市查起。”
江雪寒闻言,仔细观察了那人的全身,最终在神偷手跛脚的左脚处看到有一块黄泥沾着一根稻草,这稻草是普通稻草,一般中心繁华地方是没有这种草料的,只有南市的百姓住所才有这些泥和草料。
而南市有一处专门贩卖家畜的市场,想必神偷手之前是从那里过来。
钱素他们今天进城,刚好就是从南市过来,钱素和江雪寒两人观察细致,自然一想之下就能猜到。
江雪寒闻言,朝二楼处自己带来的侍卫点了点手指,练武之人武力非凡,自然听到了钱素之前说的话。
侍卫走后,江雪寒和钱素继续吃饭喝酒,一直到一顿饭结束,王桂芝带着两个孩子上楼睡觉,钱真和钱武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华灯初上的平阳街道,满心雀跃的想要去逛一逛平阳的夜市。
平阳接近郡城,算是比较哦繁华的地界,而且平阳城内夜间没有宵禁,造成差不多四点才会开城门让外面的人回来,让里面的人出去。
钱素也是打定主意,带着两个小的,跟着江雪寒一道上街去。
平阳的街上和京城有一些区别,高楼并不多,但是远处有低矮的山峦,山峦上面有酒肆、山庄、茶馆、花楼,蜿蜿蜒蜒的灯光一直延展着,好似接到了天上。
钱素最近喜欢穿红色,一件红色长襦裙子,绣着精美绝伦的海棠花,海棠花上点缀黄色小小的花苞,脸上再遮着面纱,走在人群中气质卓然,让人频频想要回头张望她。
钱素自然不知,在古代女子要么颔首低眉,要么矜持平目,从来没有谁像她这样,抬着头,挣圆着眼,走路仿若刁蛮小公主,一袭红衣更是衬得她性格张扬,是以没注意她的人都不自觉的被那寒风中肆意摇摆的锦缎给吸引。
那锦缎好似翩翩起舞,让人目光都无法移开。
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之后,钱真和钱武的穿着也气派了许多,两人均是穿着同一匹布裁出来的荷青色绣纹长衫。
钱真俏丽,梳着垂挂鬓,环佩垂落在发髻之下,在脸颊两侧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召吾男子少有梳总角,钱武此时束着发,但后方头发散着,额前戴着眉勒,一副富贵家的小公子既视感。
几人走走停停,不时的江雪寒还给钱素介绍几句。
什么那个手拿流星锤的是蒙人薛恶人;那个穿着草鞋的人是丐帮四袋小长老;脖子上架着一个红衣小女孩的是嗜魔人;屋顶上刚刚飞过的是玉面才子红颜笑追的就是神偷手拂扬子……
钱素手上捏着从平阳波波奶茶分店买的芋泥奶茶,一边喝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钱素也不想戴面纱,吃东西多少有些费劲了。但是她怕平阳有前去参观过小河村年会的人啊,主要是那场年会十分盛大,搞得钱素的名声都传出去了。
正在几人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的时候,猛然不远处的江边亮起了烟花的火光。
立时就有人推搡着往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瞧,那就是当今郡主研制出来的烟花,早就听说烟花很好看了,我们快去江边看个仔细。”
钱素忙将手上的奶茶喝完,将竹杯扔进垃圾桶回收的那个斗里,这才拽着江雪寒和弟弟妹妹说:“有烟花,没想到烟花已经开始贩售了。”
江雪寒笑着说:“各地富商都多,这种赚钱的好机会怎么能落了他们。”
几人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江边,此时江边已经人挤人,两岸都有人,对面的花楼、酒肆上有人推窗观望,一时之间烟花之下人群熙熙攘攘。
江上还有才子佳人在游船,亦是同时抬头看天。
钱素听到身前有个男子“嘁”道:“真不知道这平阳什么时候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连酒囊饭袋的读书人和小姐们都一起来凑热闹了。”
他身边的另一个矮个子男人说:“还不是当今圣上钦封的好郡主,你是不知道,那个嘉和郡主能文能舞,她还能写诗,又能谱曲,什么‘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敢将日月再丈量,今朝为我少年郎,敢问天地试锋芒,披荆斩棘谁能挡。’这么狂的曲儿都能谱的出来,这不引起了江湖人的风潮,许多人都要来召吾内地看看那个嘉和郡主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