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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绽放的瞬间,那射向少年的子弹就在半空中全部裂解,高速旋转的弹头被无形的刀刃切割,它们像是撞上了一堵坚墙,在闪烁的火花里飘散成晶莹的碎末。

许夜体内的灵性瞬间空去一半。

这弱化版的刀术第三式即便是以他接近二次启灵的灵性水平,也仅仅只能挥出两刀。

擂台下的保镖们一部分重新换上了弹夹,另一部人已经掩护着他们差点断喉的少爷走向了出口。

至于林兴,这个中年男人颓废的躺在地上,好似已经丧失了一切活下去的希望。

“拔刀术、流水。”

淡漠的声音在保镖们继续扣动扳机之前响起。

擂台上的许夜消失了,随之出现在赌场内的是一条咆哮的水蓝色巨龙。

它张牙舞爪,肆意狰狞,锋利的爪牙是由不断挥动的刀刃组成,庞大的身躯上每一片鳞片呼吸开合都是少年手臂挥舞的残影。

这是蛮不讲理的刀术,当初还未是启灵者的许夜施展时,依靠的往往只是虎彻本身的灵性和锋锐。

但现在成为启灵者之后,父亲传授的刀术终于开始露出它原本就狰狞无比的獠牙。

首先破碎的是那些被保镖们握在手中的一把把手枪,黑色的碎铁混合着还未来得及出膛的铜黄色子弹,一起变成黄黑的粉末。

然后是他们手臂上的血肉,一点点分裂碎解,凄白的骨骼上看不见任何一点残留的碎肉,干净得像是被无数柄小刀认真的刮切下来。

大脑在第一时间屏蔽了他们的痛感,但几秒钟之后,深入灵魂的剧痛就顺着神经传入了他们的脑海里。

凄惨的哀嚎声像是来自于受刑的地狱中,飞散的血液被刀刃切成长条的细线,裹挟着银白的刀光继续降临。

惨叫声也停止了,刀刃划过了他们的喉咙,被切断的大动脉里喷出柱状的血花,灯光下一道又一道人造的血泉喷涌,这仿佛是恶魔来到了人间,创造出的血色地狱。

许夜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擂台上。

周围的保镖们无力跪下,围成一个圆,像是一个个虔诚忏悔的信徒,他们用自己的死亡,向着最中央的王细说着他们的罪孽。

正带着候光逃走的保镖们崩溃了,他们有的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有的是某个雇佣军的退役杀手,可他们从也未见过如此恐怖血腥的场景。

擂台下的数十个彪形汉子跪在地上,半边身子是凄厉的白骨,半边身子是破碎的血肉。

他们仰着头,无声哀嚎,喉咙里喷出鲜红的浪花,将整个赌场都映照成血一般的颜色。

“走!”

“走啊!”

候光发疯样的嘶吼,他也害怕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人,仅仅只是几秒钟内,十多条顶级打手的生命就在那柄长刀下湮灭,而且还是以一种最痛苦的方式。

出生就生长在最安逸环境中的他,从未见过战场的残酷和序列生物的恐怖。

他的世界里只有权力和地位,那些见过他的人从来都是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的爷爷,可那又如何,他能投个好胎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可保镖们已经丢下他自己跑了,这些汉子们也终于反应过来,那擂台上的少年是启灵者,远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哪怕是有枪也无济于事,在那些人眼里,这不过是一个会喷火的小玩具罢了。

候光给他们的工资的确很高,但也不足以继续买下他们的命。

生命只有一次,那些在眼前死掉的同行们已经向他们证明了这一点。

纨绔的少爷跌倒在地上,任凭他怎样疯狂的呼喊,那些在他身边谄媚的保镖们都也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通道里。

“你们疯了!”

“你们竟敢背叛我!”

“你们都得死!”

候光挣扎着站起身,喉咙里仍在向外流淌着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

“竟敢扔下我自己逃命,你们完了!”

“等我出去,要把你们全家人都杀掉!”

“要全部枪毙!”

他喃喃自语,恐惧和愤怒交织的脸庞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像是一个无助而又狰狞的孩子。

“039!”他又大喊。

可那个铁塔一般的汉子回应不了他,他忽然想起,039是天宇的人,跟了他太久以至于都将那个男人当成了他自己的人。

但天宇不在这里,所以那个他一直垂涎的二次启灵者也绝对不在这里。

脚步声在身后回荡,那是血色的恶魔逼近的声音。

候光不敢回头,他踉跄着向通道跑去,明明只有数十米的距离,此刻却远得像是天涯海角。

这个慌乱的公子哥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他失血太多了,以至于原本因为愤怒涨红的脸都逐渐攀上了病态的苍白。

也许是因为恐惧取代了愤怒。

一双腿站在了他的面前。

许夜手握长刀,银白的刀刃上滴落着鲜红的血。

候光抬头,便看见了少年平静的脸,那在他手上死去的数十条生命,都未曾让这个恶魔一样的年轻人皱一下眉头。

“别杀我。”

这个两人第一次见面说出的第一句话。

候光挣扎着跪在了地上,他捂着喉咙,尽量露出乞求的神情。

“只要不杀我,你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钱、权力还是地位,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是特清部的人,你还要大好的前程,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你只要不杀我,一切都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小问题!”

他语气焦急,生怕下一秒那长刀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许夜没有回答,只是缓慢抬起了手中的刀。

“你不能杀我!”

“你杀了我,你也得死!”

“特清部之人和启灵者是绝对禁止对普通人出手的,你违反了禁律!”

候光脸上的乞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狞恶,因为他感受到了少年杀死他的决心。

“所以,你便是倚仗着这一点而肆无忌惮么?”许夜轻声说。

的确,以候光的身份,在没有启灵者的威胁下,他在普通人中足以横行霸道。

候光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歇斯底里的狂吼。

“你知不知道我的爷爷是谁!”

“他……”

狠厉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中,因为那柄长刀的刀刃已经塞进了这位公子哥的嘴里。

然后缓慢转动。

血液从那张开的嘴里流出,混合着白色的牙齿和红色的唾沫。

剧痛不断冲击着这个少爷脆弱的神经,他浑身颤抖,嘴里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痛苦呜咽。

他将双手握在刀刃上,企图将这柄长刀拔出去,但许夜握刀的手臂恍若千斤,刀刃仍在一点一点的送进他的嘴里。

痛快吗?

许夜扪心自问,他并不觉得如何痛快。

他只是看着候光不断挣扎的恐惧和绝望,在想着林期是否也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样的东西。

这是许夜第一次杀人,一杀就是数十人,他自觉是疯狂的,可也还未疯狂到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这些人不是序列生物,可他们却又是敌人。

所以他有些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还要走到如此地步。

这就是人性中无法磨灭的缺失吗?

他只是觉得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