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姑娘，某以为姑娘是聪明人。”
董恺辙亲自为王沄倒了一杯茶，语气淡淡的提醒：“姑娘与伯镕有恩并不意味着姑娘就能狮子大开口……贪心的结果可能是一无所获。”
“贪心？”王沄轻轻挑眉：“董先生觉得我的请求过了？”
“对，过了！”董恺辙神色淡淡：“某听大夫人提过，说小侄灵童应王家四爷之邀，来过宁州，说姑娘与小侄一见如故成了朋友……有此事吧？”
王沄点头。
“既是朋友，沄姑娘想来也知道不少董家之事，知道董家会帮忙调教人……对吧？”
王沄再点头。
“想来姑娘是由此得了灵感，觉得能把人送给董家调教，就能将人塞进北府军。”
董恺辙语气依旧淡淡的：“董家与北府军不可同日而语，送人到董家不难，但塞人进北府军却没那么简单，哪怕姑娘帮了伯镕也一样。”
“沄姑娘，有恩当报……伯镕是知恩图报的，但不会为报恩而失去理智，更不是会让人用恩惠要挟。”
“选择与沄姑娘合作一事，说是给北府军再寻找一条补给军需的路子，听起来是北府军需要与您合作，但实际却是在照顾您。”
“这一买一卖一出一进之间，兴隆号既能赚钱又能与北府军加深往来……这桩生意，伯镕只要露个口风，多的是上赶着来做的商号。”
“而无论是哪家商号来做这件事，伯镕都不用考虑谢家会不会破坏或者报复，也无需派人来保护对方，至于说为此还帮着对方培养人……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您说的授人予渔……”
董恺辙摇头：“看在您与小侄是朋友的份上，某想提醒您一句，别太把您对伯镕的那点恩情当回事，贪心的结果可能是什么都得不到。”
王沄轻笑：“董先生的好意我听出来了，但有些事情有必要辩一辩，譬如说这合作。”
“董先生说谢将军选择与兴隆号合作是念在恩情上照顾我，说能赚钱，还说多的是人上赶着做这件事……”
“董先生，兴隆号的商队从祁州出雁门关往胡地也有十余年了，我想在此之前，兴隆号或许没资格入谢将军的眼，但北府军中肯定有专人调查过兴隆号，查个底朝天不至于，但大概情况肯定是查清楚了的。”
“谢将军考虑与兴隆号合作定然有念及恩情的原因，但如果兴隆号没有足够的实力，您觉得谢将军还能选择与我合作？”
“至于说多的是商号或者家族上赶着想做这件事……”
“这一点都不夸张，就凭能借此与北府军加深往来这一点，也多的是商号愿意贴钱合作，但多不意味着谢将军能选择的合作对象也多，总得防备着引狼入室吧！”
“据我所知，几乎所有有能力往胡地的商队背后都有家族撑腰，兴隆号不是例外也算例外，也是为数不多的有实力做这件事却不会给北府军带去麻烦甚至威胁的商号。”
“所以，多的是想做这件事的商号没错，但适合合作的却很少，而兴隆号恰好很适合，这也是谢将军选择兴隆号的原因。”
“董先生，这桩生意是谢将军在照顾我没错，但最重要的不是念及恩情照顾我，而是我刚好是谢将军，是北府军需要的合作对象。”
“至于说赚钱……”
“我不知道谢家之前与北府军合作此事的时候有没有赚到，赚的是多还是少，但我不会在这种合作中挣钱。”
董恺辙眼神变了变：“这便是沄姑娘提要求，要往北府军塞人的底气？”
“是，但不全是。”王沄笑了：“我最大的底气是董先生您。”
董恺辙讶然：“我？”
“对~”王沄点头：“我相信，若您能帮忙说话，谢将军不但会接纳崔十九，让他进北府军呆两年，给他锻炼的机会，还可能指个人带他，甚至还能指点一二……这点面子，您是有的吧？”
董恺辙笑了，凉凉的看着王沄：“若我开口，伯镕定会认真考虑，但我为何要帮你呢？”
王沄取出之前让董栩写的信：“董先生看看这个再做决定也不迟。”
董恺辙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神色就变了，将整封信看完后，满脸凝重的看着王沄：“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