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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通混乱有什么收获?

啥也没有。

两败俱伤也谈不上,就是瞎折腾。

不准大同侯回京、信王监国,原先均是可能之事,结果全变成了事实,暗地里周王应该也有遗诏。

皇后公开有孕,同时被搬去仁寿宫。

皇帝利用这个机会明说孩他爹是谁,扫除子嗣隐患,顺利让朝臣接受遗诏中的皇太弟方式。

至于信王会不会为了儿子造反,谁都不知道,但有很多人盯着他,因为遗诏让太医和勋贵子嗣陪葬。

天启能怎么办呢,将死之人,只能预测预防,目前已经做到极限,合不合理,将来怎么办,都与盖棺定论的死人无关。

他算看出来了,皇帝就是禁宫的一盆花,给外人看的。

勋贵才是禁宫的土。

皇城是他们的地盘,西宁侯一个人哪能做到这么多事。

英国公大叫冤枉,这次真不知道。

众人离开之际,皇帝撤销了昨日的圣旨,鼎三和顺一又复职了。

还有一个不是遗诏的遗诏,魏忠贤全权提督御马监、东厂、司礼监,掌内廷护佑皇贵妃和太子。

皇帝现在只剩一件事,他要做圣君。

张嫣被禁足,但她获得了‘自由’,出乾清殿,张开双臂享受阳光,脸色比太阳还灿烂。

啪~

手心与脸接触的声音,张维贤甩给小舅子一个耳光。

西宁侯一个趔趄,有点恼火他不给面子,“姐夫,信王才十六,一个被文臣毒坏脑子的藩王,这样的人掌朝,大祸之始。”

“闭嘴!”英国公也恼怒吼一声,“没有大同侯,哪来的信王监国,陛下让他们文武统治,这都没看出来嘛。一群蠢货,你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被两个小子忽悠的如此糊涂。”

西宁侯吭哧笑一声,眼神扫一圈,对他守护一辈子的禁宫全是蔑视,嘴里淡淡道,

“皇太弟又皇太弟,这天下即将迎来五千年奇景,边墙外一片繁荣,两京十三省会乱成一锅粥。大同侯什么都不需要做,无数臣民会跪着求他。”

袁可立站到两人中间沉声道,“西宁侯多虑了,只要天下安稳,皇太弟又皇太弟,也无关大局。”

“帝位交替难道不是大局?哈哈哈~”宋光夏转而换作嘲讽,“等着吧,朱明皇室会自己作死,老夫太清楚信王在禁宫接触了什么。陛下多少会点帝王之道,信王…呵呵,就是个玩具。”

朱鼎顺若在现场,马上会明白那个久违的疑惑。

作为皇室最忠诚的禁卫提督,正史中崇祯为什么会杀他、为什么会除爵宋裕本、为什么又让宋裕德袭爵。

都怪他们自己,宋家做了二百年禁卫提督,作为皇族最近的旁观者,知道的太多了。

袁可立挥挥手,示意此处逗留不合适,马上离开。

乾清殿广场门口,两股人左右分开,那一家子去仁寿宫,内阁几人回文华殿。

回到公房,袁可立让人关门,他得说句话。

“老夫只能管住自己的嘴,几位最好不要记录任何事情,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私录圣意、私泄宫秘,子孙后代一个也跑不了。

老夫不是因解难的关系说这话,别忘了,他们闹来闹去都姓朱。无论是谁笑到最后,别的知情者都活不了。”

郭恺之没接茬,他早躺平了。

冯铨不敢,他在等自己的亲家入京。

又是朱国祯呵呵一笑,“西宁侯的眼光还是毒,陛下登基时不听东林教导,信王却听了个十成十。老夫当时就是阁臣,也是东林,信王从开蒙到出宫,没接触过其他文人。就算他会点帝王之道,认知差陛下太远,至于辨别是非能力,与大同侯更是天地之别。”

郭恺之看朱国祯半天,忍不住道,“朱大人原来也有反意。”

朱国祯一愣,哈哈大笑,“陛下有句话说错了,他说大同侯和周王是朱明第一忠臣,这个第一不好评说,老夫也很忠。”

袁可立很不悦,“朱大人是在逼老夫请辞吗?”

朱国祯讪讪一笑,不再多言。内心暗赞,大同侯的底牌太多了,袁可立应该清楚,陛下若什么也不做,那大同侯就是朱明圣人,陛下一旦开始制衡、节制、限制。

这天下,迟早是大同侯说了算。

不说他那一套一套的说辞和绝对武力,玩阴谋也不行呀,大同侯的先手很远。

仁寿宫区域很大,前端与奉先殿齐平,后面直达北宫墙,差不多有半个后宫大。跨入门禁是一个大殿,然后是一个超大广场,还有十个大小不同的院子。

郑贵妃、李康妃当初住在靠后的位置,张嫣自选地方,直接住在东面第一个院子。

张之音有一个临时腰牌,禁卫提督和内廷同时给的,以后她可以不经通报,从皇城直接到仁寿宫,只要不去其他地方,这条直来直去的线路为侯夫人开放。

张维贤和西宁侯从皇城调来二十名宫人、二十名内侍,安排仁寿宫由某个心腹轮值就走了,完全没心思和张嫣扯淡。

张之音却陪皇后坐了一会。

张嫣一身轻松,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端庄的皇后,俏皮问道,“姐姐能说说,你和郎君是如何认识的吗?他曾抱着我说,他的选妻范围太小,若你迟出现一年,也许会把你劫掠到山寨做夫人。”

张之音走神了,一天一夜脑子很糊涂,叔叔们的做法超越了她以为的胆大界限,夫君自己也说过,叔叔们眼里只有他和皇帝,现在来看,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什么。

张嫣看表姐不开口,脸前摆摆手叫魂,“姐姐有没有想过做皇后?”

张之音一愣,“娘娘说的什么话。”

张嫣瞬间看穿了,嘴角一丝得意微笑,“男人看男人很少看错,女人看女人也很少看错。姐姐肯定想过,不敢对人说吧?否则你怎么会同意那两个宫人上床。得知郎君与我欢好,姐姐是不是窃喜?他对皇帝没有敬畏,那他就会做皇帝,是不是?”

张之音脸色一冷,“娘娘想多了。”

“没有想多,是姐姐想少了。我是废后,但我是太后,只要我是太后,就对郎君有大用,我的孩子什么身份,不是皇帝遗诏能决定的。皇太弟的皇太弟,可笑至极,皇帝这不是保护他们,是杀他们,呵呵呵~”

张嫣突然指指南边虚空,“外面的情形,解难营只是龇牙,京城就受不了,若他们抽刀呢?家主交替,不管放在哪一家,最终都是实力强的做主,朱家也一样。”

张之音慢慢扭头,重新审视自己的表妹。

张嫣迎着她的目光,微笑点点头,“继承郎君权力的孩子,或是你的,或是我的,不会是其他人。”

“哼,我的是儿子。”

张嫣闻言笑得更加得意,“我也可以生儿子,就算这次生的是女儿,我还能跑出去找他生儿子,谁能关我?谁敢关我?我才二十一,还有二十年时间让郎君疼爱。”

张之音再次审视她,眉头紧皱,“你不要脸。”

“脸都丢给他了,我什么也不瞒他,因为我只有自己。我们敢抱一起说造反,姐姐做不到吧?呵呵,瞒着自己夫君做事,他很不高兴哦,一次两次,总会对你不悦。”

张之音蹭得起身,被笑呵呵的张嫣拉住,“别激动,这天下间,只有我们目标完全一致,我又做不了正妻,妹妹是想告诉姐姐,我们是对方唯一的朋友。都是郎君的女人,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