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茸看着柳慕夏,猛地伸出手握住柳慕夏的左腕,顾茸力气很大,柳慕夏竟然不能挣脱。
“你要干什么?”柳慕夏盯着顾茸,没什么底气地问。
顾茸淡淡地笑了下,她靠近柳慕夏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下一秒,柳慕夏倏地脸色煞白,拼尽全力挣脱顾茸的手,踩着高跟鞋踉跄地后退两步。
柳慕夏眼眶发红,脸色更加煞白,额头上浸出冷汗,盯着顾茸,瞳孔紧缩,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顾茸,你这个疯子!”
顾茸扯了扯唇,漆黑的瞳孔中掠过一抹讽刺,“你说我是疯子,柳慕夏,那你呢?你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柳慕夏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她猛地呼出一口气,“害死你孩子的人是林政,冤有头债有主,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顾茸感到可笑。
事到如今,柳慕夏还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顾茸不想再和柳慕夏有过多的牵扯,阳光有些刺眼,顾茸抿抿唇。
她看向柳慕夏,神情寡淡,声音平静,“柳慕夏,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永远后悔你曾经做过的事,余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话落,顾茸转身离开。
她身形纤细,摇曳的裙摆在阳光下落下阴影,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仿佛在发着光。
直到顾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柳慕夏才猛地大口喘气。
一直不敢上前的经纪人,这会儿,连忙上前扶着柳慕夏。
柳慕夏紧紧抓住经纪人的手臂,仿佛一个刚刚溺水被救上来的人,刚才的顾茸真像个疯子那般可怕。
顾茸离开后,柳慕夏心中的那种恐惧感久久不能消散,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落在眼睛上的阳光很刺眼,柳慕夏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就像这耀眼的阳光一样,美好的日子转瞬即逝。
……
柳慕夏的事业很快就坠入低谷,她在娱乐圈彻底再没有一点进步的空间。
虽然事业上无法再进一步,但柳慕夏有顾天来的遗产,生活还能保持中上等水平。
这天,柳慕夏在烦躁焦虑中入睡,在梦中,她看到林政死在车祸中,身体被撞得四分五裂。
车祸现场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哭声和尖叫。
柳慕夏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破裂,好不容易摆脱车祸的阴影,忽然间,梦中出现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
梦中出现很多白色的雾气,柳慕夏看不清小姑娘的脸颊,但她能清楚地听到小姑娘奶呼清脆的声音。
“姨姨。”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像是刚出炉的松软的面包。
在梦中,柳慕夏听见这道软软的声音,猛地顿住,睁大眼睛盯着恍惚的白色雾气。
“你是谁?在和我说话吗?”柳慕夏略微恐惧地问。
白色雾气没有消散,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
仿佛刚才那道如松软面包般的声音,只是幻觉。
良久的沉默过后,柳慕夏后背泛起凉意。
正当她放弃等待回答的时候,一道软软的声音穿过浓稠的白雾,在空气中响起来。
“姨姨。”
和刚才的声音一样柔软可爱。
骤然间,柳慕夏猛地睁开眼睛,她现在正在她公寓的房间里,月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柳慕夏眼睛上。
柳慕夏眨眨眼,从床上坐起来。
她从梦中脱身后,喘口气,偏头望向窗外,夜色明亮,月光和外面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柳慕夏目光有些呆滞,慢慢躺到床上。
脑海中忽然想起顾茸的孩子,柳慕夏抬起手,手心慢慢覆盖在眼睛上。
过了会儿,柳慕夏似乎是叹了口气。
……
雪园。
冬天的时候,当白雪覆盖住院子里的小路时,顾茸收到柳慕夏抑郁症跳楼的消息。
自从秋天开始,网上就传有关柳慕夏抑郁症的事情。
顾茸不知道柳慕夏为什么会忽然得抑郁症,但不管顾茸接不接受,这件事都是一个事实。
并且随着时间消逝,柳慕夏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网上已经不止一次传出柳慕夏自残的消息,但哪次自残都没有这次严重,听说,这次柳慕夏差点死在手术室里。
晚上,顾茸和闻橙下班,刚好两人一起回家。
顾茸挽着闻橙的手臂走进别墅,闻橙笑着望了望顾茸浓密的发顶,喉结滚动,温声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墓园?”
昨晚顾茸说想爸爸了,想让闻橙陪她一起去墓园。
“不用了。”顾茸抿抿唇,偏头认真地看向闻橙,嗓音柔软,一字一句地说,“闻橙,明天我想去医院看看柳慕夏。”
柳慕夏自杀后被送到医院,现在还没出院。
两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这一次,顾茸想在柳慕夏出院前见到她。
有些事情,两人需要当面说一下。
“好。”闻橙应了声,摸了摸顾茸的头发,很长时间过去了,闻橙不确定顾茸是否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
顾茸弯了弯唇,踮起脚,仰起头轻轻在闻橙下巴上吻了下。
这一吻的意义,不言而喻。
她嗓音温软,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闻橙,我会走出来的,昨晚我梦见小樱桃了哦,宝宝用软软的声音叫我妈妈。”
“顾茸,谢谢你。”闻橙把顾茸搂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
顾茸能鼓起勇气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对闻橙而言,就是最大的恩赐。
次日一早,顾茸来到医院时,被告知柳慕夏已经出院了,就在昨晚,仿佛知道顾茸要来,故意躲着她似的。
顾茸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抿了抿唇,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迎面撞上一位走过来的护士。
护士看到顾茸,先是愣了下,随即立刻惊喜地问,“您好,您是顾茸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