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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太后的眼神中满是诧异。

明棠似乎毫不畏惧太后如今的骇人模样,她轻轻靠近太后,低声道,“太后娘娘,您应当是六年前被偷天换日了是吗?您就不好奇吗?为何世间会发生如此离奇之事?移转魂魄,您觉得有了一,会不会有二?”

太后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安。

这些年,她在无尽的折磨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邵茹,到底是如何抢占了自己的身体?

一觉醒来,她成了邵茹。

她当即便觉得不好。

还没等她走出道观,似乎邵茹早已有了预料,自己派去道观看守的那些人,如今却成了拦住她的枷锁。

很快,守卫得了邵茹这个假太后的命令,开始了对她的无尽折磨。

如今,这个昭妃又说,移魂换体之事,居然不止一桩。

“太后娘娘,这世间不仅有移魂换体之惊骇,更有时光倒转之神奇。臣妾,便是从三年之后回来的。三年之后,大晟民不聊生,后宫在那假太后的搅乱之下,子嗣凋零。她更是借着孝道安排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更是在新后诞下皇嗣之后,意欲鸩杀陛下。前几日,陛下在围场先是遇到猛虎,而后又遇到刺客偷袭。上一世,陛下便是被当胸一箭,几乎去了半条命去。这一世,臣妾替陛下挡了这一劫,而太后娘娘您也洪福齐天被陛下发现。可是,如今那位假太后占着您的位子,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陛下即便想要处置她,也要斟酌一二。”

太后惊骇地看着明棠。

她不想相信有人能回溯时间,回到所谓的过去。

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没了刚刚在九安面前的纯稚,她的眼神里,是见过血和风浪之人才会有的狠辣和笃定。

这绝不是一个备沐皇恩的宠妃该有的眼神。

“啊,啊!”

太后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发出的只有空洞单调的语气之词。

可明棠好似明白她的意思。

“臣妾曾经是边境一名将官,手上也曾染过许多血,可那都是为保家卫国必要的狠辣。后来,大晟民不聊生,边境告急,陛下危病,太子年幼,那位假太后更是妄图垂帘听政,搅天下于战火之中。那样的场景,臣妾此生都不想再回想。”

明棠嘴上随意编织着关于未来的谎言。

但是,这其实也是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一种可能。

毕竟,这位假太后的身份实在太占据优势了,而陛下又是一个看重亲情之人。

明棠在梦境之中所见,瑾妃常妃斗了许久都未曾争出个上下,她未曾看到结尾,但焉知不会是这位假太后最后渔翁得利。

毕竟,梦境中可没有自己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去挑拨这位假太后和宗政衡的关系。

被所谓亲情渴望蒙蔽双眼的宗政衡,焉知会不会走上假太后想要的那条路呢?

“太后娘娘,您和我都知晓,她占据了您的身体,无论身份上孝道的压制,还是陛下挂念到时能让您重回身体。投鼠忌器,陛下许多手段注定无法施展。”

太后顿时明白了明棠话中隐含的意思。

这下,她倒是对明棠所说话的真实性更加确认了几分。

若她只是一位宠妃,此刻,她便该对自己殷切关怀。

好让此刻刚从困境解脱的自己,对她多几分好感。

日后,若真能各归各位,有一位太后庇佑,她在宫中自然也更多个靠山。

可她如今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诱导自己,一死以定九安的决心。

“太后娘娘,您或许不知。虞非雁死了。”

明棠的声音极低,正好能让两人听到,但是,却不会让门外的宗政衡听到半分。

非雁?

对于这个愉冉的长女,太后几乎是把其当做亲女一般看待。

愉冉去得早,这个长女生得同她有六七分像,在她身上,太后似乎能见到曾经那个柔美善良的女子的影子。

愉冉,是她这一生苦苦所追寻的一抹月光。

她这一生,精彩过,落寞过,唯有同愉冉和袁攸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她是真的快乐。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好相貌,父亲是个小官,想靠自己的美色,为邵家博取更大的前程。

所以,她自小便讨厌男子,尤其是男子瞧自己的眼神。

黏腻、湿滑,仿佛在瞧什么精巧的物件,好看的玩意儿,唯独,不像看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碰到愉冉之时,女扮男装的手法还不娴熟,被她机缘巧合下认了出来。

她帮自己掩饰身份,帮自己寻来合身的男子衣衫,甚至学着用脂粉帮自己掩饰面上女子面容的特征。

“我读过许多话本,话本中女子女扮男装,才压一众男儿。那是我想象了无数遍都无法描绘出的模样,没想到今日在你身上见到了。祁聿公子,这个名号真适合你。”

名满皇都的大家闺秀,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满满的崇拜和憧憬。

那个眼神,支撑她走过许多难熬的岁月。

被先帝钦点入宫之时,所有人都说这是天大的机缘。

袁攸不愿自己入宫,一方面是惜才,另一方面,更多是源于他对自己的爱慕之心。

那是男子天生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

自己并不喜欢。

唯有愉冉,她是全心全意觉得,自己不该困于深宫,自己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哪怕知道她同文嘉侯是两情相悦,自己还是将其放在心间几十年,甚至对她的长女都多了许多偏爱和纵容。

直到,她发现虞非雁不是愉冉。

冰清之姿,璧润之望,那般的女子,唯有愉冉。

“她害了多少皇嗣,您知晓吗?三皇子月前刚刚去了,胎里带来的毒,最后还是要了性命。那个孩子性本纯善,却连自己的宫殿都未曾踏出过半分。他所见的天地,只是那小小的一方,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的母妃也是老实本分,却因为虞非雁的嫉妒之心,毁了她们母子一生。当年虞非雁所做的恶,您应当不是全然不晓吧?只是比起这些恶,您更看重她是文嘉侯夫人所出的这重身份。毕竟,旁人的痛,与您何干?”

不论是真太后,还是假太后,明棠都厌恶得紧。

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

那个风光霁月的扶彧公子,或许从入宫那刻就死了。

活下来的那人,从受害者,慢慢成了加害者,或者说,纵容本就是一种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