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卧室内烛火通明。
丫鬟瑞珠紧张的站在门外,侧耳听着,里头再次传来秦可卿酥软的声音。
瑞珠不由得的脸色羞红,攥紧了手帕,有些担心起来。
小姐自小身体娇弱,哪里的禁得住姑爷这般……
“夫君,要不我唤瑞珠……进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里头传来秦可卿的声音。瑞珠微微一惊,即便是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仍然紧张不已.
小姐唤自己进去?难道是……
“不用了,我陪着可卿说说话……”
就在瑞珠心中纠结不已之时,里头又传来了贾璘的声音,瑞珠顿时松了口气,可随即却有些失落起来。
她是秦可卿的陪房丫头,将来自然也是要跟着姑爷的。
而且,她随着秦可卿嫁过来之后,便发现了,贾璘府上可是有着四个丫鬟的,而且个个姿色绝佳。
若是自己不能抓紧机会,只怕将来还轮不到自己呢!
而此时。
屋内,贾璘看着怀里的气晕玫红的秦可卿。
伸手捋了捋对方的青丝,柔声说道:“倒是辛苦你了……”
“夫君,是妾身身子不好,服侍不了夫君,夫君还未尽兴,不如唤瑞珠进来,或者金钏妹妹她们也行……”
秦可卿脸颊羞红,伏在贾璘怀中,羞怯的说道。
她心中也是有些难受,自己这身子为何这般不争气,夫君一碰便……
“没事,你陪着我说会话便是了!”
贾璘闻言,笑着捏了捏秦可卿的脸颊,佳人面容妩媚,尽显风流之态,难怪前世原着之中,对其评价颇高。
兼钗黛玉之美,也只有红楼第一美秦可卿才有这般评价。
“嗯……夫君”
秦可卿抿了抿莹润的红唇,凤眸妩媚,眼中爱意更甚……
她虽然才嫁过来几天,但是夫君待他处处温柔,事事都为她考虑。
能够遇上这等世间罕见的男子,当真是她的福分了……
“可是……夫君这般……终归是有些不妥,不如我唤瑞珠进来?”
秦可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出声劝说道。
瑞珠是自己侍女,比起晴雯等人,终究是要亲一些,而且最终还是要跟着贾璘的。
贾璘见她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凑近秦可卿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秦可卿微微一怔,脸颊血红,但见贾璘颇有兴趣的模样。
只好轻咬红唇,羞怯的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贾璘在瑞珠的伺候下,洗漱过后,换上了崭新的朝服,出了府邸,坐上马车往皇城赶去。
乾清门,原是天子“御门听政”所在,位于内廷和外朝交接之处,乃后三宫的正门。
只是随着近些年,隆庆帝与内阁诸臣都在御书房内议事,所以乾清门成了一些阁老议事之所。至于贾璘这个翰林院编修。
按照规矩,也只能在乾清门听政……
随着马车来到皇城,贾璘下了马车,头一回由皇城的内侍引着来到了乾清门处。
只见里头众人早已齐聚,一眼望去都是身着三品以上的绯红色官服,其中也有几人与他一样,身着翰林院官服,年龄有大有小。
其中最年轻者,也是三十有余。
众人一看贾璘进来,顿时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元质,这里……”
很快,贾璘便在人群之中,听到了李子正的声音。
循声看去,便见李子正和齐阁老等人似乎正与老者辩论着。
贾璘没有打搅,默默走了过来,因为在场之中,都是内阁诸臣,以及翰林院的老人。
他虽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仍然被众人关注到了。
“李大人,这位便是新科探花?”
一名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看着贾璘抚须笑问道。
李子正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贾璘是他的弟子,如今也中探花,这也算是给他长了脸面。
“元质,这几位都是翰林院的同僚,你今日初次观政,切记多听少说!”
李子正见贾璘走过来,小声的叮嘱了几句,随即给贾璘介绍起翰林院的几人,相互之间打过招呼后,便都开始注意起乾清门中,几位阁老的争议。
“各位大人,废除丁税,万万不可,丁税自古有之,怎能轻易废出?若是如此,每年的朝廷的各项费用支出?从何而来?”
一名阁老冷声说道。
因为朝廷今天的税收出现了重大问题,因此便有官员提议,要废除丁税。
以恢复人口,令百姓休养生息,但这样的一刀切的做法,会让整个国家的财政出现重大问题。
现如今,人头税依旧是大乾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若是废除了,大乾的财政支出,分分钟便会将整个国家给拖垮。
到时候,别说是恢复人口,令百姓休养生息了,没有国家财政支持,整个大乾的社会,都会出现动荡。
“费用支出,自可另寻他法,但眼下大乾民生多艰,百姓食不果腹,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贾璘听到一名齐冲旁边,一名官员直言道。
他这话倒是瞬间让贾璘想到了城外庄子收成和秦业昨日所言之事。
百姓本就地少,又以人头收税,风调雨顺倒好,一旦遇上这等大灾之年,繁重的丁税,便可以压的底层民众卖儿卖女……
百姓交不上税,朝廷财政便没有收入来源,没有收入来源,自然无钱赈灾,维护社会稳定,到时候各地腐败滋生,朝廷便会陷入死循环。
“哼,另寻他法?刘大人何不直言?有何办法倒是说来让我等听听?”
那内阁官员冷哼一声,直接出言怼道。
朝廷眼下若是除了盐税,也就只有丁税能够顶上巨大的财政亏空,若真是那么容易找到其它办法,他们这群人也不值在这里争论不休了。
这……
齐冲这边,方才说话的那名官员,一时间便哑口了。
他若是有好办法,早就上报给齐冲,由其呈交给天子了,何至于此?
双方陷入了一片沉寂。今日的初次交锋,以杨天奇为首的守旧党,占据了上风。
贾璘在角落之中,眼神微微闪烁了几番。
丁税改制不难,关键是要用对方法,这个世界的明清两朝,存在时间尚短,似乎并未遇到过这种问题。他们商讨来商讨去。
莫非就没有想过,将丁税并入田赋之中,以土地多寡来交税,这就是前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摊丁入亩改革。
不知道若是将这个法子,搬到大乾来,能不能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隆庆帝的手腕能不能推行的了?
“老师……”
贾璘心思急转,抬头看了一眼李子正,正要出言说话。
却见李子正朝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贾璘眉头微皱,却也生生的忍住了。,
眼看着一众阁老们,因为丁税的问题的陷入了争执之中,直到一场的议政结束,双方仍旧并未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
随着人群出了乾清门,贾璘抬头看了一眼李子正和齐冲两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
“元质,初次观政,你有何感悟?”
眼见贾璘上前,齐阁老笑着抚了抚须,出声问道。
一旁的李子正也是看向了贾璘,笑了笑,此前贾璘在观政之时,便似乎有话要说。
如今见他找了过来,李子正也是出声道:“方才观你似乎有话要说,可是有事?”
“老师,齐阁老,能否寻个说话之地,弟子就方才废除丁税的争论,倒是有一法子可解……”
贾璘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下,还是出声说道。
既然已经入了齐冲这一阵营,便没有了退路,眼下唯有抱紧齐阁老以及隆庆帝的大腿,做一个有价值的人,才能避免将来被当成弃子。
这……
齐冲和李子正微微一愣,相视了一眼,也是有几分好奇。
他们也想要听听,贾璘初次观政,到底观出了什么,至于他所说的法子。两人倒是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毕竟,贾璘初入官场,
许多事情并未理解的那般透彻,这并不是说贾璘智慧不够,而是需要时间!
“去子正那儿吧,我听说他正好得了一味好茶……”
齐冲笑呵呵的看了李子正一眼,李子正脸色一沉,但却是没有出言反驳。
他也是想要听听,自己这弟子,头一回观政,到底得出了什么。
于是一行三人各自坐上了马车,缓缓往李府去了。
……
“这茶不错,子正是否还有,可否分我一些!”
李子正客厅,齐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笑呵呵看向李子正,出言道。
“没了,最后一壶!”
李子正脸色一黑,不过他也知道齐冲只是戏言,所以并未当真,没有再理会他,反而是看向了贾璘,正色道:“元质方才可是有话要说?”
听到李子正提到正事,齐冲也是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贾璘。
贾璘此前可给了他不少的惊喜,上回殿试关于发展经济的文章,还被隆庆帝拿出来,与阁老们言讨了一番,确定其中有不少方案,的确是言之有物,可以实施的。
因此,今日他倒是要看看,贾璘能说出什么法子来。
“敢问齐阁老,今日众位阁老议事,可是在讨论赋税制度?”
贾璘朝着齐冲,李子正两人拱了拱手,出声问道。
“哦?元质有何见解?”
听到贾璘提到制度二字,李子正与齐冲二人相视一眼,齐冲眼睛一亮。
贾璘能够从简单的是否废出丁税的争议,直接上升到整个赋税制度层面,说明他是真有思考的,而不是像寻常观政编修那般,
只是局限与当前的丁税问题。
想到此处,二人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
“学生以为,这丁税的废出与否并非关键,想要解决当前朝廷的困境,核心还是朝廷的赋税制度……”
贾璘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齐阁老和李子正,见二人也在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眼下实施的丁税,也就是所谓的‘人头税’,皆以人口多少作为交税的依据,但学生以为,此举不妥!”
“为何不妥?”
李子正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问题其实他们早就意识到了。
只不过千百年来,皆是如此,一直没有真的得到解决过,若是不已人口作为交税的依据,那以什么?换个其它的方式,未必合适。
他也想要听听自己这个弟子,是如何想的。
闻言,贾璘思索了下,出声答道:“古往今来,皆以人口作为征收丁税的依据,此举在开国初期,人少地多,自然问题不大。但随着百姓日益增多,收成时有不稳,乡绅地主兼并土地,百姓手中的土地便越来越少,需要缴纳的人头税却越来越多,而一旦遇上天灾,百姓的那点收成便交不上税,自然又会卖地求生,继而加重土地向权贵流失,如此陷入循环往复,长此以往,必然社会矛盾加剧,最后导致一个王朝走向没落……”
此言一出。
李子正与齐冲二人呆愣了几许。
他们不得不承认,贾璘说的很对,但是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
历史上每个王朝的鼎盛时期,百姓都是安居乐业,但是随着土地逐渐像乡绅地主集中。
最后势必会导致陷入了一个长久的困境。大乾眼下便是如此。
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推崇改革,想要打破这种局面的原因,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相当的难!
如论什么方法,最后都会遇上问题……
“倒是为师小看你了!”
李子正沉思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贾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出声道;“我原以为你初次观政,能够了解困局,理清思路已经不易,却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深刻的认识!”
一旁的齐冲也是眯了眯眼睛。
贾璘方才所说真的这些的东西,其实他们之前都已经思考过了。
但那是他经过了权利斗争,处于高位之中,才逐渐思索出来的东西,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能这般透彻的洞悉问题的核心。
说不定,他当真是有解决之策也不一定。
想到这,齐冲不由得看了一眼李子正,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之色、
“贾小子,你既已经看出,可有和应对之策?”
齐冲深吸了口气,看向贾璘问道。此子言之有物,能够说出这个问题,想必心中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
虽然这个希望渺茫,但是他仍旧抱有一丝期盼。
闻言,贾璘微微犹豫了几许,沉声道:“赋税变革,改变丁税的征收方式,以土地之多寡来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