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神器谱》,刘辩忍不住为明代火器发展感到震撼。
明朝不愧是火铳发展的黄金时期。
仅是书中记载的火铳就有三十多种,发别介绍了各自的优缺点,以及使用和制造工艺。
放在这个还没有重装骑兵出现的汉末,简直就是跨时代的碾轧。
其中赵士桢自行研发的迅雷铳,更是让刘辩大开眼界,直呼:泰裤辣!
这是一种单兵多管火器,最大的有十八管,使用火绳或燧石击发,简直就是明代版机关枪,南无加特林。
而且,发射完毕后还能够当作冷兵器使用。
机关枪上刺刀,大概就是这样:
(图片源自百度百科,仅用于介绍迅雷铳,侵删)
(图片源自百度百科,仅用于介绍迅雷铳,侵删)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求见。”
赵让在殿外轻轻叩门,小心翼翼地呼喊着。
“进来。”刘辩合上《神器谱》,揣进怀里。
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明朝士兵手持机关枪,与敌拼刺刀的名场面。
殿门打开,满宠一人走了进来,赵让站在殿外,随手关闭殿门。
“陛下,锦衣卫密探带回了程昱的密信。”
刘辩一伸手,满宠便将密信递了过来。
信封完好,上面写着“直达天听”四个字,又是走锦衣卫的渠道,刘辩心下了然,应该就是那件事了。
信上内容不多,没有曹操那么多的废话,一共就写了三件事:
青州船坞已经建成,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徐州世家被陈家拖累,连根拔起,抄收财富无数,已运往船坞,以备后续使用。
不声不响,便把徐州世家连根拔起,就连陶谦也被他弄死在半路。
刘辩都忍不住夸他一句:真狠啊!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船坞的事情,当初派程昱前往负责安定青州事宜,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沿海地区寻找一块合适的区域,修建船坞,为将来的大汉水师做准备。
原以为,一没钱,二没人,只靠净盐的收益,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完成此事。
没想到,这才大半年时间,就完成了。
这里面,必然有一个或几个倒霉蛋,被程昱盯上了。
贡献出自己的家产,填补到了船坞的建造当中。
“让人带话给他,派兵驻守,不得有误,等朕诏书。”刘辩道。
有些出神的满宠,先是心头一惊,而后恢复正常:“诺!”
该自己知道的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不打听。
满宠压下好奇心,向刘辩汇报其他事情,“牢里除了死刑犯,就只剩下太师了。
其每日在牢中嚎啕,吵着闹着要见陛下跟太后,臣让他写下奏书,他便说自己还有好好想想。
据臣观察,太师绝不会主动承认与袁家的暗地交流,不如,臣命人用刑?”
他递上一份奏书,而后看向刘辩,等待着回馈。
刘辩随手翻开奏书,上面记录的都是锦衣卫大牢里那些的罪行,以及出狱之人缴纳的赎金。
上面的数字,就连他这个皇帝看了都忍不住心动,世家真的是太富有了。
“朕要他主动认错,是想他自己明白,不要多管闲事,不要鬼迷心窍,不要站错了队。
若非考虑到他是国舅,担心太后与朕生出嫌隙,朕安能留他至今?
以后太师便住在牢里,无诏不得外出不得探视,若太后问起,便将他收受袁家财物,及其恶劣影响告知太后。”刘辩没什么耐心了。
何进是真的拎不清,仗着国舅的身份,胆敢收受袁家的财物,若是以往最多是贪财受贿。
但,在袁术自占豫州,袁隗、袁基下狱期间收对方财物,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弹劾,就是勾结叛贼,意图谋反,简直是蠢到家了。
“诺!”满宠有些失落。
又没有获得对何进的用刑权。
不过,倒是可以给他换个牢室,送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去,眼不见手不痒,反正何进这辈子应该是出不了锦衣卫大牢了。
此时此刻,离开锦衣卫大牢,回到家中的百官,有喜有忧。
或因为保住一条命,活着离开锦衣卫感到高兴。
或因为锦衣卫毫无底线,趁机敲竹杠,拿走大量财物,而感到愤恨。
或因为雒阳城内,前景不明,袁家被废,忧心忡忡,担心轮到自己。
没了袁家的对抗,杨家似乎成为了这一事件中最大获益人。
杨彪却高兴不起来,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而杨修则是把老爹接回家后,心情愉悦,身心畅快,“父亲,杨家的机会来了。”
杨彪瞪给他一眼,不想搭理他,甚至想扁他。
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本以为会在外面想尽办法救自己出去。
谁曾想,回到家,他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杨修专门给杨妃写信,不要向陛下求情,释放自己。
老子入狱,儿子不救,还不让别人救,要不是想听听杨修怎么狡辩,杨彪绝对要他知道知道谁是老子,谁是爹!
杨修憋笑,开导道:“求情没用,不求情反而能让陛下认为,杨妃知书达理,不问政事,安居后宫,一个后妃最基本的,就是不问政事。
再说了,那么多人求情,父亲可曾看到有谁被释放了吗?”
看着儿子愣了一会儿,杨彪 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说看。”
出于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杨修知道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现在该谈论的是杨家的机会。
“袁家的下场,儿子想了许久,袁术所为之事,属于夷三族的大罪,陛下没有处罚袁绍,仍用他为冀州刺史,敢问父亲,可知这是为何?”
杨彪毫无波动的眼神,告诉他:爱说说,不说拉倒,老子不想说话。
讨了个没趣,杨修继续开口:“忠诚,听话!”
‘听话’二字,他特意加重语气。
“难道我杨家不够忠诚吗?”杨彪反问道。
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杨修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赶紧解释:“是忠于陛下,而不是忠于汉室!”
“有何不同?”
“假如,当初董卓带兵进了雒阳,废陛下而立陈留王,父亲会跟随陛下,死保陛下吗?”杨修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个假设。
在这个假设下,杨彪如鲠在喉,他没有答案,问道:“难道袁绍能够做到?”
“不知道!”
“但是,从陛下登基开始,袁绍便脱离何进,只听陛下的,更是在袁家出事时,不闻不问,于冀州任上兢兢业业,这不也是一种立场吗?”
杨彪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杨修的话有几分道理。
豫州在南,冀州在北,袁绍若是做点什么,袁家还真有可能把持朝政。
也许他心中有私,但,凡事论迹不论心。